第一卷 第465章 重啟生產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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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鋼絲繩廠的職工們,逐一前來領取了補發的工資,千恩萬謝地離開。
    陳小凡又讓馮俊堂跟發生車禍的那一家,談好撫恤金事宜,一次性發放,風波算是徹底結束了。
    馮俊堂跟李運良兩位廠長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對陳小凡道:“老板,這些年我一直對職工們心懷愧疚,覺得對不起大家。
    今天您給他們補發了工資,也算是替我們兩個解了套。
    晚上我去酒店定一桌,請您無論如何要賞光。
    吃完這頓飯,我們倆卸下了擔子,明天也得出去找份活計,來養家糊口了。”
    他們兩人覺得,既然職工欠薪發完,人員都已經遣散,這個廠也該散攤子了。
    李運良苦笑道:“老板,不怕您笑話,這幾年我們連看大門的都顧不起,又唯恐廠裏這僅剩的一點設備,被人偷走。
    我跟老馮就輪流來看門,總算是連顆螺絲釘都沒丟。
    現在這些資產都是您的了,想怎麽處置,您自己定吧。
    我們兩個就像生產隊的驢,現在也該解套,為自己家著想了。”
    馮俊堂臉上也流露出一絲苦澀,歎口氣道:“這些年我一直在廠子裏看著,顧不上賺錢,老婆都快要跟我打離婚了。
    現在總算有時間出去掙錢養家。”
    陳小凡好奇道:“你們兩個出去,準備做什麽工作?”
    馮俊堂道:“我沒別的手藝,年輕的時候跟我爹刷過牆,我去給裝修隊刷大白,一天還不得掙個五十塊錢?”
    李運良笑道:“你還有這刷大白的手藝,我是什麽都不會,出去隻能蹬三輪,賣苦力。
    不過去人力市場好好等活兒,一天也能賺五十塊錢吧?”
    陳小凡聽了這頹廢二人組的話,笑了笑道:“敢情你們倆把這破廠丟給我,然後都想溜號?
    我剛才大略看了一下,這廠裏除了那幾塊破鐵疙瘩,還有什麽值錢東西?
    難道這就值兩千萬?”
    馮俊堂跟李運良聽了這話,不由瞠目結舌。
    馮俊堂納悶兒道:“老板,這廠裏要是有值錢東西,我不早就賣了發工資,還至於困難到讓職工去信訪?
    您接手之前,不會不知道這廠裏的資產情況吧?”
    李運良撓了撓後腦勺,滿頭霧水道:“您不會覺得,廠裏的資產還夠兩千萬?
    市裏協調你來接手,本意就是讓您出錢解決問題。
    這件事跟我們兩個可沒關係。
    我們可沒有騙您的意思。”
    陳小凡看兩人緊張的樣子,嘴角微微一翹道:“我沒有追究你們兩個的責任。
    我隻是覺得,既然有這麽大的廠區,有現成的設備,又有現成的技術工人,為什麽不利用起來,繼續生產?”
    馮俊堂李運良二人聽了這話,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馮俊堂道:“老板不要,千萬不要。
    這鋼絲繩產業太過於小眾了,市場早已經趨於飽和。
    我們廠的設備和工人技術,必須足額足量,沒法偷工減料,所以永遠競爭不過市麵上那些小廠。
    您這兩千萬算是給我們解決了困難,我們很感激您。
    但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您,繼續拿錢打水漂啊。”
    李運良道:“老板您是好人,把錢投到哪個方向都行,但就是不要想著把這個廠救活。
    這個廠也救不活了。
    若是繼續投錢,真跟老馮說的那樣,就是打水漂。”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都極力反對陳小凡重新生產。
    陳小凡最後生氣了,板著臉道:“我樂意拿錢打水漂行了吧?
    有錢難買我樂意。
    西山集團有的是錢,就算緊著這廠虧損,能虧多少錢?
    你們兩個不止哪兒也不能去,要繼續留下來給我做廠長,而且你們還要負責,把所有技術工人都給我叫回來,明天上午九點在這裏召開職工會。
    少一個,我就去公安局報案,告你們倆詐騙。”
    他說完,上車走了。
    馮俊堂跟李運良對視一眼,感到不可思議。
    這個年輕老板竟然如此固執,要重啟生產線。
    將來把材料買來,人工費電費付上,產出的產品賣不出去,必然又要賠不少錢。
    兩人站在原地抽了半根煙,馮俊堂咬了咬牙道:“既然他不聽勸,執意要扔錢,咱們也不管了,就由著他吧。
    反正虧也是虧他的錢,去把技術工都找回來吧。”
    李運良擔憂道:“要是再虧了,又欠下員工工資和水電費該怎麽辦?”
    馮俊堂道:“不用擔心,咱們已經提醒過他,但他執意不聽,咱們也算仁至義盡了。
    將來真虧了錢,他西山集團財大氣粗,反正也虧得起。”
    ……
    第二天,陳小凡準時來到鋼絲廠的會議室。
    馮李二人提前到來,已經將整個會議室打掃了一番。
    被叫過來的技術工有五十多人。
    他們昨天都已經見過陳小凡,知道是這個青年接手了鋼絲繩廠,給他們發了工資,所以大家都對陳小凡非常尊敬。
    陳小凡坐在最中間的位置,隨便問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道;“大叔,你下崗之後在做什麽,一個月能掙多少錢?”
    那男人憨得笑道:“我在廠裏的時候是高級技工,但下崗之後啥都不是。
    我出去給人蹬三輪,搞運輸。
    這個活兒不怎麽穩定,平均一個月也就八百多吧。”
    陳小凡又看向他下首的一個三十來歲的婦女。
    那婦女主動答道:“我以前在廠裏是編花組組長,後來廠子不行了,我就在一中門前賣小吃,除去刮風下雨天,每月累死累活,也就剩八百來塊錢吧。”
    陳小凡眼神繼續往下看,那是一個看上去頗為年輕的少婦,打扮非常入時,臉上化著淡妝,皮膚白皙,五官姣好。
    那女人韓秀芬道:“我在按摩院工作,一個月也就一千出頭。”
    在場眾人哄堂大笑。
    有青年不懷好意道:“韓秀芬,您都去按摩院上班了,一個月才一千出頭?
    是一個禮拜一千多吧?
    我們又不衝你借錢,你哭什麽窮啊?”
    韓秀芬瞪一眼那青年道:“在按摩院裏要是能放得開,任由那些男人毛手毛腳,甚至褲帶鬆一鬆,一個禮拜一千多都是少的。
    那不就是賣AC麽?
    我可不幹那事,誰要碰我一下,我張口就罵,伸手就打。
    就這樣久而久之,找我按的越來越少了。
    所以一個月隻能賺一千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