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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聊天背景圖……”她樂於其中, 儼然不顧眼麵前的人是何反應。

    見她做這件事無比認真, 尹耀哭笑不得。他手指還保持著握手機的姿勢，反應過來後, 他搖著頭垂下了胳膊。

    到底是情竇初開的小姑娘啊。

    看她低頭搗鼓，尹耀將自己的手機拿出來看了眼時間，宋紅豆見狀，偷偷瞟了眼他的屏保——

    竟然是手機自帶的壁紙。

    “那個……我不是也發過我的照片給你嗎？”宋紅豆說話的時候眼珠子滴溜溜的轉。

    尹耀當即明白她的意思，握緊手機說：“我要是用穿高中校服的女生做壁紙, 別人會以為我有某種癖好。”

    “不不不，我不是要你換壁紙。”宋紅豆急忙解釋, 她心裏清楚, 他們倆還沒到這份兒上, 她又接著說：“能把我們倆的聊天界麵給我看看嗎？”

    尹耀不知道她要幹什麽, 但想著她看到“小朋友”後三個字的反應, 有些遲疑的將手機遞了過去。

    宋紅豆的注意力顯然不在備注上, 她接過手機, 點開自己給尹耀發的這張照片，立馬將這張照片存到了他的手機相冊裏。

    退出頁麵, 她點開相冊想查看一下照片有沒有保存好，結果看到相冊裏竟然有兩張她的照片。

    她咬著嘴唇仔細回想，剛剛確實隻保存了一次啊……

    昂起頭, 尹耀從她的手心抽回手機, 抿著的嘴唇直往上翹。

    宋紅豆反應過來, 蜜意湧進眼睛裏。她衝尹耀挑挑眉：“耀哥，你很有眼光嘛！”

    尹耀：“……”

    她又往前走了一步，抬起頭，呼吸噴灑在尹耀的喉結上，她嘴角彎彎：“我的照片能辟邪哦，要常常拿出來看看才好。”

    尹耀：“……”

    殘陽收進天邊，路燈愈發晃眼。身旁的行道樹在微風下搖曳，樹的影子掃在兩人的臉上，卻不曾擾亂他們的視線。

    宋紅豆看尹耀的眼神向來不留餘地，回回都能看進他的心裏。

    尹耀時常懷疑這不是十七歲少女的眼睛，否則他怎麽可能每一次都潰不成軍。

    “喝得來啦！”

    兩人之間的暗湧被打破，尹燦和子彈端著四杯飲料甜甜蜜蜜地走了過來。

    “cheese coco和cheese mango，都喜歡cheese的你們倆，很默契嘛。”帶著調侃，尹燦將兩杯飲料送到宋紅豆和尹耀的麵前。

    “你也喜歡芝士啊？”宋紅豆插著吸管問尹耀。

    尹耀接過自己的那杯：“芝士（知識）就是力量嘛。”

    “你們文化人……果然不一樣啊，哈哈哈哈。”宋紅豆和尹燦都被冷到，隻有子彈搭了腔。

    尹耀看了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子彈一眼，語氣冷淡：“天天背著籃球跑，不累嗎？”

    子彈站姿都比平常標準，他笑嗬嗬的，“不累不累。”

    “對了，他說要和你PK籃球。”宋紅豆指著子彈對尹耀說，說完衝尹燦擠了下眼睛。

    尹燦想著如果兩個男生打球，那她就可以和子彈多待一會兒，於是趕緊附和著：“是啊是啊。”

    “和我PK？你確定？”尹耀一字一句，眼神看得子彈直發慌。

    子彈撓著頭，說確定也不是，說不確定也不是，隻能憨憨地笑。

    “哥，不許小看子彈，他可是我們學校的籃球隊隊長。”

    尹燦的話激起了尹耀的挑戰欲.望，他將子彈的籃球“偷”了過來，邊用食指轉著球邊對他說：“隊長，走吧。”

    子彈欲哭無淚，未來媳婦兒的親哥哥啊，這球可怎麽打啊……

    宋紅豆拉著尹燦的手緊隨他們其後，“閃閃，世紀大難題來了，你男朋友和你親哥哥打比賽，你支持誰？”

    尹燦巧笑一聲，反問她：“你發小和你未來男朋友打比賽，你支持誰？”

    宋紅豆喝了一口飲料，鬼馬的衝尹燦眨眨眼：“我發小有你支持就夠了，我當然支持我未來男朋友啦。”

    “嗯，回答得很漂亮，”尹燦套用她的邏輯，“那我親哥有未來嫂子支持，我當然支持我男朋友啊。”

    兩個小女生的對話傳進尹耀的耳朵裏，他轉著球笑而不語。

    低頭看見宋紅豆的影子落在他的腳掌心，他移開了身體，看她的馬尾在水泥上蕩來蕩去，好像一下子蕩進了他心裏。

    學校籃球場上的大燈散發著冷色的光芒，此時，場上隻有零星的幾個學生還在有一搭沒一搭的投著籃。

    “攻守互換，誰先進三個球，算誰贏。”尹耀拍著球立規矩。

    這是子彈在校隊裏訓練時的必修課，他點點頭：“來吧。”

    尹耀拍著球，嘴角上飄著一抹自信的微笑。

    宋紅豆知道他運動天賦極高，想到他玩滑板時動作那麽飄逸，便知道他打起籃球來肯定也不遜色。

    她的視線落在尹耀的身上，一秒都不舍得移開。

    尹耀麵前的子彈脫去了校服外套，認真地進行防守。他本以為自己會很緊張，可到了熟悉的籃球場，腳踩著熟悉的地麵，他瞬間就發了光。

    這裏是他的主場。

    尹耀開始運著球移動，到了子彈麵前，他一個反身帶球然後直接跳投，兩分命中。

    球落在地上，他看了子彈一眼：“該你了，我可不會放水。”

    同樣的好球技，子彈同樣上演了一個漂亮的命中。

    “好棒！”尹燦忍不住替子彈喝彩。

    嘴裏含著吸管的宋紅豆一臉花癡：“我耀哥進球的姿勢酷斃了，沒想到防守的樣子也這麽好看。”

    尹燦無語：“這次是我家子彈進球了好不好？”

    宋紅豆搖著頭感歎：“你哥要是知道你胳膊肘往外拐，可要傷心死嘍。”

    “不錯嘛！”尹耀撐著膝蓋誇讚子彈。

    子彈將球扔給尹耀：“你也不賴，夠校隊水平了。”

    高手相惜。

    接下來子彈防下了一顆球，而尹耀也回他一顆。

    球場邊的兩個小女生看得熱血沸騰，比看正式比賽還要激動。

    最後一球，尹耀跳投角度不準，球彈框而出，而子彈拿了個空心三分，先下三球。

    “你贏了。”尹耀抹了把額頭上的汗。

    子彈拍著球：“我知道你是故意讓我，好讓我找回場子的，耀哥，謝啦！”

    尹耀轉身走向兩個姑娘，衝子彈雲淡風輕的擺擺手，“等你再長兩年，我鐵定打不過你。”

    子彈愣在原地，這一刻，他在心裏假設，如果他也有一個妹妹，他又會怎樣對她妹妹的男朋友。

    想來，他也會護妹心切，會不舍她被別的男生搶走。

    看見尹耀走過來，宋紅豆趕緊放下正在拍照的手機。

    “還嫌照片不夠多？”尹耀喘了口氣，坐在了她下麵一級台階上。

    宋紅豆將他的飲料遞給他，嬌羞地低了低頭：“耀哥，你今天為什麽要來我們學校啊？”

    “我……”尹耀遲疑了。

    “不許說接尹燦放學，也不許說順路。”宋紅豆霸道的下了命令。

    尹耀看了眼一旁的尹燦和子彈一眼，他倆正旁若無人的交頭接耳。

    他對宋紅豆說：“來找子彈。”

    宋紅豆：“……”騙鬼啊。

    “小紅豆，明天隊裏要訓練，我沒辦法幫你補習了，給你帶了本寶典，你回去先做，不會的明天晚上給我發微信，我再給你講。”尹耀說著從背包裏拿出一本小冊子遞給她。

    宋紅豆翻了翻，裏麵都是尹耀手抄的數學題，她心裏一陣感動，尹耀又將洗幹淨的飯盒塞進她的書包裏：“那天的壽司很好吃，我很喜歡。”

    我很喜歡……

    宋紅豆暗自歡喜，又小聲嘀咕著：“還說不是來找我。”

    尹耀佯裝沒聽見，將她的書包拉鏈拉好，“不早了，趕緊回家吧，今天晚上就別熬夜了，好好休息一晚。”

    見尹耀站起身來，宋紅豆立即拉下了嘴角，相聚的時刻總是太短暫。

    她扯了扯尹耀的衣服下擺：“那個……明天晚上能和你視頻嗎？這樣講題效率高啊。”

    尹耀低下頭，燈光下，宋紅豆的臉被渡上一層淡淡的銀色，她難得不笑，一雙眼睛裏滿是不舍。

    他拍拍她的頭：“好。”

    四個人在校門口分別，尹家兄妹往東，宋紅豆和子彈往西。

    宋紅豆第三次準備回頭的時候，子彈用手扣住她的頭：“看你這點兒出息。”

    子彈被踹了一腳，宋紅豆說：“你懂什麽？這叫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神經病，還拽上文了，別以為我不懂古詩詞啊，我知道一句，叫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這句很適合你。”子彈說完得意的衝她打了個響指。

    兩情若是久長時……

    宋紅豆默默在心裏念著這句，但尹耀跟她……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可我現在隻想和他朝朝與暮暮啊。”

    “喲，這是誰在給你講題啊？字寫得真漂亮。”

    看她媽滿臉欣慰，宋紅豆邊換鞋邊說：“這你就甭管了，反正這兩百多天我是打算拚了，你和老爸別給我拖後腿兒就行了。”

    宋媽媽拿著書本敲了她頭一下：“胡說什麽，我和你爸怎麽可能給你拖後腿，你……”

    “下雨啦，快去陽台收衣服！”宋媽媽的話被打斷，宋紅豆直將她往陽台上推。

    轉過身，宋紅豆捧著手機躲進了房間裏。

    她之所以這麽急，是因為剛剛手機振動了一下。

    她迫不及待地要去看某人發來的消息。

    坐在書桌前，她美滋滋的點開尹耀的消息欄。

    【在車上沒講完的部分回頭我發語音過來。】

    宋紅豆盤腿坐在轉椅上轉圈圈，然後飛快打字。

    【（親親）（飛吻）（擁抱）辛苦了耀哥。】

    尹耀此刻還在回家的路上。

    坐在車裏，看著宋紅豆發過來的這幾個微信表情，鬼使神差的，他的腦袋裏竟出現這丫頭做這幾個表情的樣子。

    回歸正常後，他點開這個路飛的微信頭像，給宋紅豆改了個備注。

    小朋友。

    退出界麵，很少發表情的他也發了一個表情過去。

    【（勾引）】

    勾引？

    宋紅豆一直守著回複，她第一時間看到這個表情，驚得眼睛都直了。

    天呐！原來他是悶騷型啊！

    她正激動著，心中馬上就要上演一場新的意.淫，而這個勾引的表情卻突然消失了。

    一句係統提示取而代之——

    “cycling YAO”撤回了一條消息。

    隨後，尹耀立即重新發來一個新的表情。

    【（抱拳）】

    宋紅豆翻到表情頁麵，勾引的表情正挨著抱拳的表情。

    她心裏一聲怨歎：我去，原來是手誤啊！

    就在這時，窗外一聲驚雷，緊接著雨點像彈珠敲響窗戶，聲音巨大。

    她趕緊發過去一條語音。

    【下雨了，你快到家了嗎？】

    可手機那頭的尹耀卻半天都沒有回複。

    宋紅豆抱著膝蓋看窗外的天氣，雷電伴隨暴雨，外麵的世界透著一些末日的驚怖。

    沒開燈的屋子陷在昏暗中，周遭的每一樣物品都死氣沉沉，連帶著她也提不起精神。

    開了燈，她將試卷和複習資料從書包裏拿出來，手指探著上麵尹耀留下來的字跡，腦中回想著這個美妙的上午，嘴唇不自覺地飄起笑意。

    又看了看筆記本上畫的那個卡通頭像，她從抽屜中翻出馬克筆，給“尹耀”上了個五彩斑斕的顏色。

    又過了一會兒，手機終於有了動靜。

    尹耀發來一張照片——陽台上被雨水淋濕的一把龍貓傘。

    這把傘是宋紅豆下車前留給他的。

    隨後，尹耀又發來一條語音消息。

    【剛到家，之前手機沒電了。你的傘很好用，多謝。】

    聲音中夾雜著雨聲，語氣輕柔又緩慢。

    這是尹耀發給她的第一條語音消息。

    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回複什麽，瞥了那個卡通頭像一眼，宋紅豆將它拍下來傳了過去。

    另附上一個表情。

    【（愛心）】

    如果說之前的表情帶著點賣萌和調侃，那這顆紅心便是□□裸的少女心事。

    那頭的尹耀點開了這個頭像放大看，眼尾微微揚起。

    回到界麵，他眼睛裏撞進去一顆紅心。

    笑意被撞散，手機屏幕虛了視線，他又想起那張未滿十八歲的臉。

    急不得啊。

    *

    尹耀在陽台上待了好一會兒，尹燦看他有點反常，走過來遞給他一個蘋果：“不會是跟豆豆發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