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小雪醃菜，大雪醃肉。”
    過了大雪，即使再忙碌再拮據的家庭，也要忙著去菜市場買肉，這可關乎得到來年3月前，一家人生活的油水。醃好的肉，留著過年吃，來客時吃。
    冬至這天，恰好是周日。
    一大早，林母就在廚房裏忙活。
    “秀蘭，把昨兒個的羊肉，分5斤出來，一會兒我帶回老家。”林父邊端碗筷，邊說。羊肉難得，剛好今天冬至，給老爺子送點回去，給老兩口補身體。
    “好。”林母說著，拿起一旁的羊肉，手起刀落，切下3斤羊排，這適合燉，又切了2斤肉，這適合打火鍋。
    看著廚房裏的肉，林父想了想，“再切1斤吧，給大哥。”
    林母切下1斤羊肉。淨肉，劃算點，羊排除了骨頭都沒什麽肉。林母把兩份羊肉裝好，放在背簍裏，蓋上布口袋，上麵還要放白麵。
    對於林父給老人拿錢拿肉，林母從來不會有意見。林父的工資都在她那裏，每次有好東西，大頭都在家裏，家裏的大事小事都是商量著來。
    再加上鄉下的老頭老太，對幾個孩子十分不錯，平日裏又不多事，不多嘴，有點好的也想著她們，林母也願意孝敬他們。林父他大哥，兩兄弟關係好，家裏幾個小子，在鄉下歸他大哥管，在城裏歸林父管。
    這羊肉是林父，昨天買回來的。他戰友弄到4隻羊，聯係他，林父一口氣買了30斤。這冬日裏，羊肉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好東西，能弄多少弄多少。也不是說他買不起整隻，隻是這羊，都是關係好的，一起分，一家吃點，見好就收。
    吃過早飯，林父和林解放回鄉下，要回來吃晚飯。林誌剛留下來，跟林母打下手。
    林母上午要先蒸一鍋饅頭，天氣冷，用大鍋蒸一回，夠幾天。平日裏吃著方便，在爐子上熱熱就行。
    林母忙著做饅頭，林誌剛先燒半鍋水，一會兒洗手洗菜用。他們家有這個條件，就沒必要有苦硬吃，這個天，水，冰涼刺骨。
    灶裏放著大塊的木柴，隻需要偶爾添加。林誌剛去地窖，拿了六七個蘿卜，洗幹淨切塊，放在一旁備用，這是放在羊肉湯裏的。
    “誌剛，抓2棵新醃的酸菜，切碎，一會兒包餃子。”林母吩咐道。
    “好的，媽。”林誌剛洗幹淨手和瓷盆，袖子挽起來，菜板擦幹淨，開始切酸菜。餃子餡要細細的，切好了，再剁一剁。
    “媽，門口的韭菜，長得嫩，我們包點韭菜餡吧。”
    “可以，一會兒打些雞蛋，包韭菜雞蛋餡的。你記得留一點韭菜，放羊肉湯裏。”林母嘴上說著，手裏動作不停，往鍋裏放饅頭。
    隻要家裏有，林母對幾個孩子從不吝嗇，特別是林誌剛，最小，孩子隻是喜歡吃的，又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這年頭，誰不喜歡吃好的。
    林誌剛理好韭菜，廢丟的廚餘垃圾倒進堆肥箱。洗幹淨的韭菜，切碎備用。菜板洗幹淨，林誌剛開始剁肉餡，這個是昨天買的2斤肉。剁好肉餡，剁豬油渣，煉豬油剩下的。
    “誌剛，拿一顆白菜，包白菜油渣餡。”
    “好。”
    林誌剛拿一個盆裝剁好的白菜，打好雞蛋攪拌均勻，等鍋空了煎蛋。林誌剛準備好材料，坐在灶前燒火，些等林母調。林母調的餡好吃，家裏的餡都是她調。
    呼，揭開鍋蓋，一陣水汽鋪麵而來，伴隨著濃烈的麥香味。多麽純正的糧食香味，林誌剛聞著感慨著。
    “來，誌剛，拿著吃。”林母看著小兒子的樣子，笑著用筷子穿一個給他。年輕人長身體，餓得快。
    呼，好燙，好燙。林誌剛接過筷子，忍不住先咬上一口。真香啊，一個饅頭幾下進肚裏。林母把蒸好的饅頭，端上飯桌，晾涼。
    “誌剛，吃個嚐嚐味就行了，留著肚子中午咱們吃餃子。”“好，”林誌剛吃了饅頭墊墊底，心裏不慌了，等著林母煎好雞蛋，包餃子。
    “給，嚐嚐。”林母遞來一個碗，裏麵是煎雞蛋。
    “快吃吧，吃完好包餃子。”林母和藹地笑著說。
    母子兩一人包，一人擀皮，趁著今天休息，多包點餃子，平時吃方便。中午吃的韭菜雞蛋些的，香得很。林誌剛吃得很滿足，忍不住摸著圓圓的肚子。
    下午3點，還剩少數餃子皮，林誌剛負責解決。林母洗好鍋，放入洗幹淨剁好的羊排，加3塊薑塊，少量白酒，清水沒過羊排，水開後5分鍾撈出，用溫水洗淨。羊排焯水前，多次泡水，去腥。
    林母重新加入清水，放入羊排，加3顆白芷，拍一塊薑，小火慢燉，這是隻老羊。水開3分鍾，蓋上鍋蓋。等到羊排七八分熟，放入切好的白蘿卜。
    好吃，真好吃。林誌剛兩下啃完一塊羊排，喝著碗裏的羊湯，全身暖洋洋的。林母打了一碗湯，一塊羊排，讓林誌剛嚐味道合適不。
    “媽，可以了。”林誌剛對一臉慈愛望著他的林母說。林母笑了笑，往鍋裏加入鹽，退火，等林父他們回來，在裝盆。
    天色漸漸黑了，林誌剛忍不住，在院門外望了幾回。
    “誌剛，還等你爸呢，估計一會兒就回來了，你哥一起呢。”閻大爺看著林誌剛說到，老林的身手，一般人難不倒他，這個天，路不好走，可能路上耽擱了。
    “老閻，吃飯了。”
    “來了。誌剛，我先回了。”
    閻大爺今天家裏難得包一頓豬肉白菜餃子，他心裏惦記一天了。林家今天吃好的，他就不邀請誌剛了，今天院裏的人可聞了一下午肉香味。
    “好的，閻大爺。”
    臨近6點，林父他們回來了。林誌剛接過背簍，重量不對，怎麽這麽沉。林父抖幹淨身上的雪，坐椅子歇會兒。林解放去廚房洗手，出來時，手裏端著一盤熱好的饅頭。
    “齊了，坐下吃飯吧。”林母招呼著，桌子上一盆煮好的餃子，一大盆羊排湯，上麵撒著一層韭菜，一小碟調料。
    “今天真是豐盛的一餐啊，林父感慨道，夾起一個餃子，嗯，雞蛋韭菜餡的。
    “我的是白菜油渣餡的。”這是林誌剛碗裏的。
    “酸菜餡的。”林解放碗裏的。
    “每樣餡，都煮了一些。餃子不夠，有饅頭，也是今個兒才做的。”林母笑著說。家裏的人都是些能吃的，全吃餃子兩頓造完了，配著吃合適。
    “好，小嬸，您快吃。”
    “就是，媽，您忙了一天了。”林誌剛給林母盛碗羊肉湯，夾了幾塊羊排。
    喝著羊肉湯，吃著餃子，這有肉吃的日子真舒坦，林父靠著椅子，摸著肚子，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