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宮禦醫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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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怎麽回事?”
    宮禦醫雙目赤紅,扭頭衝著房裏一個瑟瑟發抖的小廝怒吼道。
    那小廝嚇得一哆嗦,結結巴巴地回道:“回……回老爺,少爺昨天和張侍郎家的公子們,去了城郊的亂葬崗那邊玩兒,說是去尋刺激……”
    “亂葬崗?”宮禦醫心頭一沉,那種地方陰氣極重,最容易招惹不幹淨的東西。
    宮禦醫神色凝重,現在皇太後那邊結果如何尚不得知,現在自家兒子又出了這檔子事兒,這不是添亂麽。
    “對了老爺,少爺還帶回來一個東西……”
    小廝像是想起了什麽,顫抖著手指,指向了不遠處桌案上的一個東西。
    宮禦醫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個巴掌大小的泥塑娃娃。
    娃娃穿著紅色的衣褲,臉上塗著兩坨誇張的腮紅,一雙用墨點出來的眼珠子又黑又大。
    最詭異的是娃娃嘴角咧開,勾勒出一個極為怪異的笑容。
    明明是個娃娃,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邪氣,讓人看上一眼,就覺得毛骨悚然。
    宮禦醫死死地盯著那個泥塑娃娃,隻覺得一股寒氣順著脊梁骨瘋狂地往上竄。
    醫術,在這一刻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突然,他的腦中靈光一閃,猛地浮現出謝寧那張年輕而又從容的臉。
    對,謝寧!
    他能一眼看出太後是中了邪術,那一定也能看出自己兒子這是怎麽回事!
    “來人!”宮禦醫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當機立斷地大吼道:“用黑布把那東西給包起來。快!備車!去定遠侯府!”
    定遠侯府。
    謝寧的院落大門外,已經換上了新招來的護院。
    一個個站得筆挺,眼神銳利,比先前賈一博安排的歪瓜裂棗強了不止一個檔次。
    宮禦醫的馬車幾乎是橫衝直撞地停在了侯府門口,他本人更是連滾帶爬地跳下車,神情焦急。
    “快,快通報,太醫院宮作為,有急事求見謝世子!”
    守門的護院雖然不認識宮禦醫,但看他一身官服,氣度不凡,又指名道姓要見謝寧,雖然不情願,倒也不敢怠慢,立刻便有一人轉身進去通報。
    不多時,明月便親自出門來將人迎了進去。
    明月一走,這名護院便匆匆去往了賈一博的院子。
    擺明了是去將情況稟報給賈一博的。
    謝寧正在院子裏,好整以暇地喝著茶,倒是也沒料到宮禦醫會來。
    宮禦醫一見到謝寧,也顧不上什麽禮數了,兩腿一軟,竟是“撲通”一聲就要跪下。
    “謝世子,救救犬子性命啊!”
    “宮禦醫這是做什麽,快快請起。”
    謝寧手一抬,一股柔和的力道便托住了宮禦醫下跪的膝蓋,讓他怎麽也跪不下去。
    他打量了一眼宮禦醫的麵相,印堂發黑,頭頂盤繞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黑氣,正是家宅不寧,親人遭劫之相。
    “你家中可是沾染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謝寧放下茶杯,淡淡開口。
    一句話,便讓宮禦醫心神劇震,滿臉的不可思議。
    自己還沒開口,謝寧竟已將事情的根源說了出來。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宮禦醫心中最後一絲疑慮也煙消雲散,他愈發肯定,隻有謝寧才能救自己的兒子。
    “世子料事如神!”
    宮禦醫聲音都在顫抖,連忙從懷中取出一個用黑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東西,雙手奉上。
    “犬子昨日從城郊誤帶回此物,之後便神誌不清,狀若瘋癲,求世子救命!”
    謝寧接過了那個布包。
    入手便是一陣刺骨的陰寒,仿佛握住的不是一個泥娃娃,而是一塊寒冰。
    他甚至都沒有解開黑布,便冷笑一聲:“好一個替身邪物,以活人精氣蘊養,這是想拿你兒子的命,去養一隻小鬼啊。”
    宮禦醫聽得是毛骨悚然,渾身汗毛倒豎。
    養鬼!
    他隻是個大夫,哪裏聽過這等陰邪之事,一時間嚇得嘴唇都哆嗦了。
    “世子,這……這可如何是好?”
    “帶路吧。”
    謝寧站起身,將那布包隨手拋給身後的明月。
    “再耽擱下去,你兒子怕是就要被吸成人幹,到時候大羅金仙來了也救不活了。”
    宮禦醫哪敢再有半點遲疑,連聲道謝,親自在前麵引路,帶著謝寧和明月坐上自己的馬車,一路風馳電掣地趕回了宮府。
    剛一進宮飛的臥房,一股濃鬱的陰氣便撲麵而來,還夾雜著一股淡淡的腐臭味。
    床上的宮飛已經被用繩子牢牢捆住,但他依舊在瘋狂地掙紮,嘴裏發出意義不明的嘶吼,雙眼翻白,口吐白沫,整個人比之前又消瘦了一圈,眼窩深陷,麵如金紙。
    “準備朱砂,黃紙,還有一隻活蹦亂跳的大公雞,快!”
    謝寧隻是掃了一眼,便沉聲吩咐道。
    宮府的下人不敢怠慢,很快便將東西備齊。
    謝寧取過狼毫筆,沾滿朱砂,屏息凝神,筆走龍蛇,很快便在黃紙上畫出了一道玄奧複雜的破煞符。
    他將符紙一把抓起,另一隻手捏住還在撲騰的公雞,手起指落,一滴滾燙的雞血,精準地滴在了符膽之上。
    “嗡”的一聲,那道符仿佛活了過來,竟隱隱散發出微弱的紅光。
    “敕!”
    謝寧口中吐出一個音節,手腕一抖,那符紙便無火自燃,化作一團烈焰。
    他拿著燃燒的符紙,快步走到床邊,在宮飛頭頂三尺之處,飛快地繞了三圈。
    “孽障,還不出來!”
    隻聽“嗤啦”一聲,一縷比頭發絲還細的黑氣,猛地從宮飛的天靈蓋中被逼了出來,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嘯,化作一道黑光,就想往窗外逃竄。
    “想走?”謝寧眼中寒光一閃,早已有所準備。
    他身後的明月心領神會,在黑氣竄出的瞬間,便將那個用黑布包裹的泥塑娃娃,猛地拋到了半空中。
    那縷黑氣像是被磁石吸引的鐵屑,又像是終於找到了歸宿的遊魂,發出一聲歡快的嘶鳴,一頭便鑽進了泥塑娃娃之中。
    “哢嚓……哢嚓……”
    被黑氣入體的泥塑娃娃,瞬間像是活了過來。
    它那張詭異的笑臉,開始以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方式扭曲,掙紮,身體表麵也浮現出一道道裂紋,發出刺耳的碎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