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伯爺怎麽還哼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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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罷......”
    半晌後,戴宗緩緩地吐出一句話。
    下屬有些不解地看著他。
    戴宗的嘴角,揚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這樣也好。”
    他走到地圖前,目光落在了雲州城的位置上。
    “既然衛通大人失蹤了,那大齊的正使謝寧,就算是沒能完成交易的條件。”
    “不管劫走衛通的是誰,這個責任,都必須由他謝寧來承擔!”
    “傳我的命令給雲州的蕭遠山。讓他準備好,給我們的靖安伯,送上一份大禮。”
    戴宗的眼中閃爍著精光。
    “告訴他到時候客氣一點,別失了我燕國的風度。但是,態度要強硬!一句話,見不到衛通大人,雲州的城門,他謝寧連門縫都別想看見!”
    “我倒要看看,這位名滿天下的大齊詩仙,到了我燕國的地盤上,沒了人質在手,他還能玩出什麽花樣來!”
    這個理由,正好用上了!
    與燕國朝堂的緊張氣氛截然不同,大齊使團的行進隊伍裏,彌漫著一種古怪的壓抑。
    三千神策軍將士,一個個麵色凝重,沉默不語。
    押送的囚車空了。
    那可是燕國用來交換兩座城池的重要人質!
    就這麽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劫走了。
    這要是傳回建安,傳到陛下的耳朵裏,他們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輕則革職查辦,重則......掉腦袋都有可能。
    一想到這裏,眾人的心就沉到了穀底,連走路的力氣都仿佛被抽走了大半。
    然而,就在這愁雲慘淡的氛圍中,卻有一個人格格不入。
    他們的主心骨,靖安伯謝寧,此刻正騎在一匹神駿的白馬上,悠哉悠哉地晃蕩著。
    他臉上非但沒有半點憂愁,反而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甚至,嘴裏還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兒。
    那調子輕快又古怪,聽得周圍的親兵們麵麵相覷,滿頭霧水。
    “哎,你聽見沒?伯爺在唱歌?”
    “聽見了......這調子,咋從來沒聽過?”
    “不是,現在是唱歌的時候嗎?衛通那煞星都丟了,伯爺怎麽一點都不急啊?”
    “誰知道呢,伯爺的心思,你別猜。”
    “可我這心裏,怎麽就這麽慌呢......”
    士兵們在後麵小聲地議論著,一個個愁眉苦臉。
    統領蒙山,更是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當然,他是裝出來的。
    他催馬上前,湊到謝寧身邊,壓低了聲音,滿臉焦急地道:“伯爺,我的親伯爺!咱們就這麽......這麽大搖大擺地往雲州去?”
    “那衛通丟了,咱們到了雲州,拿什麽跟人家交代啊?”
    謝寧瞥了他一眼,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蒙山啊。”
    “哎,末將在!”
    “你覺得,一條已經咬了鉤的魚,它還能跑得掉嗎?”謝寧不答反問。
    “這......隻要魚線夠結實,魚鉤夠牢固,那肯定是跑不掉的。”蒙山老老實實地回答。
    “那不就結了。”
    謝寧拍了拍他的肩膀。
    “咱們的魚線結實著呢,魚鉤也早就深深地紮進了魚嘴裏。現在啊,就得慢慢地溜著它,等它把力氣折騰光了,自然就能收網了。”
    “現在這水麵越是混亂,動靜越大,就越能把水底下藏著的其他大魚,都給驚出來。”
    “咱們要做的,就是安安穩穩地看戲。”
    蒙山聽得是一愣一愣的,腦子裏一片漿糊。
    什麽魚?什麽網?什麽看戲?
    伯爺說的每個字他都認識,可連在一起,他怎麽就一句都聽不懂了呢?
    看著蒙山那一臉懵的樣子,謝寧哈哈一笑,也不再多做解釋。
    “你小子的演技還需要繼續打磨,還有進步的空間。”
    他知道,跟蒙山這種直腸子解釋這些彎彎繞繞,純屬對牛彈琴。
    “行了,別想那麽多了。”謝寧擺了擺手,“讓你的人都打起精神來,別一個個哭喪著臉,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是去奔喪的。”
    “記住,咱們是去接收城池的,是打了勝仗的功臣,得有功臣的樣子!”
    “是,伯爺!”
    蒙山雖然心裏還有疑慮,但執行命令,他從不含糊。
    他立刻跑回隊伍裏,對著那些無精打采的士兵們一通大吼,總算是讓隊伍的氣氛,稍稍恢複了一些。
    就這麽不緊不慢地走了大半日。
    傍晚時分,隊伍行至一處開闊地,此處距離雲州城大概還有三十裏左右。
    而此時,官道上卻堵了一大群人。
    數十輛滿載貨物的馬車停在路邊,商賈和夥計們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一個個麵帶愁容,對著前方不遠處的一片山坡,指指點點,似乎在畏懼著什麽。
    “怎麽回事?前麵為何堵了這麽多人?”
    謝寧勒住馬,微微皺起了眉頭。
    “伯爺,末將去問問。”
    蒙山立刻催馬上前,中氣十足地喝道:“前麵的商隊,為何在此停留,堵住官道!”
    他這一嗓子,把那些商賈們嚇了一跳。
    待看清是官兵的隊伍後,一個看起來像是領頭的中年商人,連忙小跑了過來,滿臉堆笑地拱手道:“這位軍爺,實在是不好意思,不是我們想堵路,實在是......前麵過不去啊。”
    “過不去?”蒙山眉頭一挑,“這官道平坦寬闊,怎麽就過不去了?”
    那商人苦著一張臉,指了指前方那片籠罩在暮色中的山坡,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說道:“軍爺,您有所不知啊。那片坡,是個亂葬崗!”
    “亂葬崗?”
    “是啊!”商人一臉的後怕,“這地方邪性得很!據說以前打仗死了不少人,全都埋在那了。”
    “這白天還好,一到晚上,就陰風陣陣,鬼哭狼嚎的。前些日子,就有個不信邪的商隊,非要連夜趕路,結果第二天,人跟貨就全都沒了,連個影子都找不著!”
    “所以啊,我們這些跑商的,寧願在這多等一晚,也不敢在天黑之後從那兒過,保命要緊,保命要緊啊。”
    蒙山聽完,嗤笑一聲:“一派胡言!什麽鬼神之說,我蒙山戎馬半生,殺的人比你見過的都多,怎麽就沒見過什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