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密信送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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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對了。”
    謝寧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他不是在找人,他是在找東西。他在找李德才藏起來的那些,能要了他命的賬本。”
    謝寧站起身,走到破廟門口,看著天上的月亮。
    “可惜啊,他注定是找不到了。因為,那些東西,現在已經在去燕京的路上了。”
    他想起那個在破廟裏,跟他徹夜長談的年輕帝王。
    霽洪,你的作業,為師已經幫你批改好了。
    接下來,就該輪到你這個皇帝親自下場,給你的臣子上最後一課了。
    “伯爺,”蒙山也站了起來,“那我們什麽時候動手?”
    “不急。”
    謝寧轉過身,眼中閃過一道寒光。
    “等。等一個最好的時機。”
    “等燕京的消息傳來,等蕭遠山變成一條喪家之犬。”
    ……
    雲州城郊,亂葬崗下的秘密洞穴裏。
    都尉李德才,正蜷縮在一個角落,瑟瑟發抖。
    這幾天,李德才是過得是生不如死。
    獨眼彪每天除了給他送點餿飯剩菜,就是變著法地折磨他,審問他。
    李德才真想告訴他,他早就把知道的,不知道的,全都給招了。
    可獨眼彪完全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李德才不知道劫持自己的這群人到底是誰,也不知道他們想幹什麽。
    他隻知道,自己落到這群人手裏,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就在李德才胡思亂想之際,洞口的石門又一次被推開,一道身影走了進來。
    來人正是謝寧
    李德才看到謝寧,抖得更厲害了。
    他永遠也忘不了,在書房裏,對方隻用一個眼神,就讓他感覺墜入了冰窟的模樣。
    “李都尉,這幾日,住得還習慣麽?”
    謝寧走到他麵前,蹲下身,笑眯眯地問道。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啊!”
    李德才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磕頭求饒。
    “我知道的都說了,求求你,放我一條生路吧!我給你們錢,我有很多錢!”
    “錢?”
    謝寧嗤笑一聲。
    “你的錢,不都是從雲州百姓身上刮來的民脂民膏嗎?拿著,不嫌燙手?”
    李德才的哭聲,戛然而止。
    謝寧從懷裏掏出了一疊紙,又拿出一支筆。
    “也罷,現在,我就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
    謝寧把紙和筆,扔在了李德才麵前。
    “把你和蕭遠山,還有那個戴宗,從開始到現在,做過的所有事情,貪過的每一筆錢,害過的每一個人,都給我清清楚楚地寫下來。寫得越詳細越好。”
    “寫完了,我或許可以考慮,讓你多活幾天。”
    李德才看著地上的紙筆,像是看到了催命符。
    寫下來?
    這要是寫下來,那可就是鐵證如山了!
    別說活命,到時候恐怕是想死都難!
    “怎麽?不想寫?”
    謝寧的聲音,陡然冷了下來。
    “也行。我這裏,還有第二個選擇。”
    他從靴子裏拔出了一把匕首,在李德才的臉上,輕輕地拍了拍。
    “我把你,連同你那些賬本的拓印本,一起打包,送給蕭遠山。你猜,他看到這些東西後,是會感謝我呢,還是會把你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李德才的身體猛地一顫,褲襠裏瞬間濕了一大片。
    給蕭遠山,那不如現在就給他一刀。
    他太清楚蕭遠山的為人了。
    心狠手辣,翻臉無情。
    自己要是落到他手裏,下場絕對比死還慘。
    “我寫!我寫!我什麽都寫!”
    他像是瘋了一樣,撲過去搶過紙筆,趴在地上,就開始奮筆疾書。
    求生的欲望,讓他再也顧不上任何的忠誠和道義。
    ……
    與此同時。
    燕國都城,燕京。
    皇宮,禦書房內。
    微服私訪歸來的皇帝霽洪,已經換回了他那身明黃色的龍袍。
    但他整個人的氣質,卻和離開之前,有了天壤之別。
    以前的他,雖然也勤政,也想勵精圖治,但眉宇間,總帶著一絲揮之不去的鬱結和迷茫。
    而現在,他的眼神變得堅定,銳利,充滿了帝王的威嚴和殺伐果斷。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他喃喃開口。
    謝寧。那個神秘的小乞丐,那個出口成章的大齊詩仙。
    一夜長談,改變了很多東西。
    就在這時,內侍總管福安,捧著一個密封的木盒,快步走了進來。
    “陛下,這有一封加急密件,是一夥神秘人送來的。”
    “神秘人?”
    福安點了點頭。
    霽洪有些詫異地接過那所謂的加急蜜件,心中卻是駭然,什麽樣的神秘人,能把這種東西直接送進皇宮來。
    他小心翼翼地接過木盒,而後打開。
    裏麵,是厚厚的一疊紙。
    紙上,是密密麻麻的賬目。
    他拿起來,一頁一頁地翻看。
    起初,他還有些不解。
    可越看,他的臉色就越是陰沉。
    越看,他握著紙的手,就抖得越厲害。
    當他看到最後一頁,看到蕭遠山和戴宗的名字,以及那些觸目驚心的數字時。
    “砰!”
    他狠狠一拳,砸在了麵前的龍案上。
    那張由金絲楠木打造的龍案,竟被他一拳砸出了一道裂縫。
    “好,好一個國之棟梁,好一個肱股之臣!”
    霽洪氣得怒極反笑,眼中,卻燃燒著熊熊的怒火。
    貪汙軍餉,私賣軍械,中飽私囊……
    他一直以為,國庫空虛,是天災人禍,是連年征戰。
    搞了半天,原來是他的國家,養了一群碩大無比的蛀蟲!
    而他最信任的兵馬大元帥戴宗,就是那條最大的蛀蟲!
    他終於明白了。
    為什麽戴宗一直主戰,為什麽他那麽急於挑起和齊國的戰爭。
    因為隻有打仗,他才能繼續撈錢,才能把那些虧空的賬目,用戰損的名義,給掩蓋過去!
    他想起了謝寧的話。
    “你這艘船,早就被蟲子蛀空了,再怎麽修補,也是沒用的。你得先把船上的蟲子,全都扔進海裏。”
    霽洪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當他再次睜開眼時,眼中隻剩下了一片冰冷的殺意。
    “福安!”
    “奴才在!”
    “傳朕密旨!”
    “即刻起,京城九門戒嚴!命金吾衛,秘密包圍元帥府!沒有朕的命令,一隻蒼蠅,也不許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