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七章 風雲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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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沉如墨。
丐幫總舵,一處不起眼的角落裏。
一個看起來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七袋弟子,正鬼鬼祟祟地從懷中掏出了一隻信鴿。
他的臉上布滿了驚慌和不安,那雙閃爍不定的眼睛警惕地掃過四周。
在確認了周圍沒有人之後,他才連忙從懷中掏出了一封早已寫好了的密信,小心翼翼地綁在了信鴿的腿上。
密信之上沒有署名,也沒有任何多餘的廢話。
隻有簡簡單單的四個字。
“計劃有變。”
做完這一切,他才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而後拍了拍信鴿的腦袋,那信鴿便“撲棱”一聲,扇動著翅膀,悄無聲息地融入了那無盡的黑暗之中,消失不見。
這名七袋弟子並不知道,他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舉動,早已是被另一雙隱藏在暗處的眼睛,給看得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與此同時,丐幫總舵的議事大廳之內,燈火通明,氣氛壓抑。
洪九丐大馬金刀地坐在那象征著丐幫最高權力的幫主寶座之上,手中拎著一個破爛的酒葫蘆,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
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喜怒。
但是他那雙本該是充滿了豪爽和不羈的渾濁眼眸,在這一刻,卻是變得異常的銳利和冰冷。
在他的下方,站著十幾個丐幫的長老。
這些長老每一個都是丐幫之內位高權重,跺一跺腳,便能讓整個丐幫抖三抖的頂尖存在。
此刻,他們一個個義憤填膺,唾沫橫飛地討論著即將到來的武林大會和那早已成為了江湖公敵的血衣樓。
“幫主,您這次可真是為我們丐幫,為整個江湖,都長臉了。”
一個身材肥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彌勒佛一般的八袋長老,滿臉堆笑地對著洪九丐說道。
“那謝寧雖然年輕,卻有如此實力和擔當,當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是啊是啊。”另一個長老也是連忙附和道。“此番我等定要以蕭盟主馬首是瞻,將那血衣樓的雜碎,給一個個地都揪出來,碎屍萬段,以慰那些慘死在他們手中的無辜冤魂。”
“說得對。血衣樓這群天殺的畜生,老夫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
議事大廳之內,群情激憤。
然而,在這一片喧囂之中,一個身穿幹淨儒衫,看起來與其他長老那邋遢的形象格格不入的中年人,卻是始終一言不發。
他,正是丐幫傳功長老,李濁。
此刻的他,臉上同樣是帶著一副義憤填膺的表情。
但在他低垂的眼眸深處,卻是閃爍著一股陰冷和怨毒的寒光。
謝寧……蕭遠山……
他在心中,默念著這兩個名字。
牙齒,被他給咬得是“咯咯”作響。
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那個早已是天衣無縫的計劃,竟然會因為這兩個家夥的出現,而功虧一簣。
鬼醫那個廢物,竟然連一個毛頭小子都解決不了。
不過,這樣也好。
既然他們想玩,那就陪他們好好地玩一場。
他緩緩地抬起頭,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幫主,各位長老所言極是。”
“那血衣樓倒行逆施,人神共憤,我等身為江湖正道,理應替天行道,將其徹底鏟除。”
“隻是……”他話鋒一轉,臉上露出了一抹充滿了擔憂的神色。
“那謝寧來曆不明,實力又如此詭異,我們真的能完全相信他嗎?”
“而且,他力排眾議,將那早已是日薄西山的蕭遠山給推上了武林盟主之位,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麽陰謀?”
他的話,讓原本還義憤填膺的議事大廳,瞬間便安靜了下來。
不少長老的臉上,都露出了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
是啊。
這個謝寧,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般。
他的來曆,他的目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個謎。
他們真的能將整個江湖的命運,都賭在他的身上嗎?
洪九丐看著李濁,心中冷笑一聲。
狐狸尾巴,終於要露出來了麽?
他將手中的酒葫蘆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之上,發出了一聲沉悶的聲響。
“李長老,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悅。
“難道你是覺得,老叫花子我老眼昏花,連誰是敵誰是友都分不清了麽?”
“幫主息怒。”李濁連忙躬身一禮,臉上露出了一抹惶恐的神色。
“我絕無此意。我隻是覺得,此事事關重大,我等不得不防啊。”
“畢竟,那謝寧雖然覆滅了藥王穀,但他行事太過霸道,完全不將我等這些江湖前輩放在眼裏。”
“而且,他與那大齊朝廷關係匪淺,誰知道他是不是朝廷派來,想要借著這個機會,將我們整個江湖都給一網打盡的鷹犬?”
“幫主您想啊,自古以來,朝廷與江湖,便是井水不犯河水。”
“若是讓一個朝廷的鷹犬當了我們的武林盟主,那我們丐幫,乃至整個江湖,豈不是都要任由朝廷拿捏?”
李濁的話,極具煽動性。
不少本就對謝寧心存疑慮的長老,在聽到他的這番話之後,臉上的神色,變得愈發的凝重了。
就連一些剛剛還在那裏義憤填膺,喊打喊殺的長老,此刻也是陷入了沉默。
他們不得不承認。
李濁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
防人之心不可無。
萬一那個謝寧,真的像李濁說的那樣,是朝廷派來的鷹犬。
那他們豈不是引狼入室,自掘墳墓?
洪九丐看著那些長老臉上那動搖的神色,心中再次冷笑。
他知道,自己若是再不表態,那人心,可就要散了。
“夠了。”他猛地一拍桌子,發出一聲怒喝。
“李濁,你休要在這裏妖言惑眾,危言聳聽。”
“謝兄弟的為人,老叫花子我信得過。”
“他若是真想對我們不利,又何必費這麽大的周折?”
“以他的實力,想要滅掉我們任何一個門派,都不過就是翻手之間的事情。”
“我不管你們心裏是怎麽想的。”
“總之,誰要是再敢在背後非議謝兄弟,休怪我洪九丐,不念同門之情。”
他的話,擲地有聲,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嚴。
那些剛剛還在那裏搖擺不定的長老,在聽到他的這番話之後,皆是心中一凜,不敢再多說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