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地站起身，那雙死寂的眸子之中，竟是閃過了一絲複雜。
    他知道，自己該做出選擇了。
    “他們在西域。”
    殘劍嘶啞的聲音，在所有人的耳邊悠悠響起。
    “有一座機關城。”
    “那裏，是楚國在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據點。”
    “他們專門在那裏，為楚國篩選和輸送各種各樣的人才。”
    他的話，讓正在與洪九丐交手的洛，動作猛地一滯。
    他猛地轉過頭，將那充滿了不敢置信和憤怒的目光，投向了正一臉平靜地看著他的殘劍，發出了歇斯底裏的咆哮。
    “你……你竟然敢背叛我們？”
    這個一向是被他們給玩弄於股掌之上的棋子，竟然會在這種關鍵的時刻，反咬他們一口。
    這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背叛？”
    殘劍聞言，不屑地冷笑一聲。
    “我與你們，何曾有過信任？”
    “你……”
    洛被他這句話給氣得渾身發抖，一時間竟是說不出話來。
    他知道，自己今天的任務，已經徹底地失敗了。
    不但沒有將謝寧給解決掉，反而是將自己這邊的一個重要據點，給暴露了出去。
    這要是讓上麵的人知道了，那等待著他的，必然是比死亡還要痛苦的懲罰。
    想到這裏，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前所未有的瘋狂和決然。
    “好，很好。”
    他看著謝寧和殘劍，臉上露出了一抹充滿了怨毒的笑容。
    “你們都給我等著。”
    “今天這筆賬，我記下了。”
    “用不了多久，我就會讓你們知道，得罪我楚國的下場，到底是什麽。”
    他說著，便發出一聲尖銳刺耳的咆哮。
    緊接著，在所有人驚駭的目光注視下，他的身體，竟是毫無征兆地膨脹了起來。
    一股恐怖到極致的毀滅性能量，從他的體內轟然爆發。
    “不好，離他遠點兒。”
    了凡神僧見狀，臉色劇變，想也不想地便要衝上去。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轟。”
    一聲沉悶的巨響，在空中轟然炸響。
    洛的身體，竟是在這一刻，轟然爆碎。
    化作了無數隻散發著幽藍色光芒的詭異毒蟲，朝著四麵八方，瘋狂地逃竄而去。
    “這是楚國的傳訊死士。”
    殘劍看著那些四散而逃的毒蟲，發出了驚駭的咆哮。
    他知道，一旦讓這些毒蟲給逃了出去，那他們今天在華山之巔所發生的一切，都將會被楚國知道得一清二楚。
    到時候，等待著他們的，必然是楚國那雷霆萬鈞的瘋狂報複。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大局已定，再無挽回可能的時候。
    謝寧卻是緩緩地抬起手，對著那早已是空無一人的山穀，發出了一聲冰冷的低喝。
    “放。”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是一道驚雷，狠狠地劈在了所有人的心頭。
    緊接著，在所有人驚駭的目光注視下。
    那本該是空無一人的山穀之中，竟是毫無征兆地冒出了數百名身穿黑色勁裝，手持詭異火器的黑衣人。
    正是早已在此地埋伏多時的幽靈部隊。
    “砰砰砰……”
    一連串密集的槍聲，毫無征兆地在所有人的耳邊悠悠響起。
    無數顆由特殊金屬所打造的子彈，化作一張密不透風的死亡之網，將那些四散而逃的毒蟲，給徹底地籠罩。
    “噗噗噗……”
    那些毒蟲在密集的火網之下，竟是如同紙糊的一般，被輕易地撕裂，化作一團團藍色的煙霧，消散在了空中。
    雖然幽靈部隊的反應已經足夠快了。
    但依舊還是有幾隻漏網之魚，仗著那鬼魅般的速度，成功地逃入了那茂密的叢林之中，消失不見。
    洛逃了。
    楚國，也必然是已經收到了華山之會的情報。
    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
    華山之巔，一片狼藉。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鬱的硝煙和血腥味。
    所有人都還沉浸在剛剛那場驚心動魄的戰鬥之中，久久無法回神。
    他們無法相信。
    自己剛剛所經曆的一切，都是真的。
    禦空而行，憑空造物，自爆成蟲……
    這些隻存在於神話傳說之中的事情，竟然會活生生地出現在他們的麵前。
    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麽了？
    “唉……”
    洪九丐長長地歎了口氣，將手中的打狗棒重重地頓在了地上。
    他的臉上，是揮之不去的凝重和憂慮。
    “謝兄弟，看來，我們這次是真的捅了馬蜂窩了。”
    他看著謝寧，聲音之中帶著一絲苦澀。
    雖然他們成功地逼退了實力深不可測的洛，也同樣是策反了恐怖無比的殘劍。
    但同樣的，他們也徹底地得罪了神秘莫測的楚國。
    用腳指頭想也知道。
    接下來等待著他們的，必然是楚過那雷霆萬鈞的瘋狂報複。
    “捅了就捅了。”
    謝寧卻是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臉上沒有絲毫的懼意。
    “反正，我們跟他們，早晚都得有一戰。”
    “早打晚打，又有什麽區別？”
    他的話，讓洪九丐和蕭遠山都沉默了。
    他們知道，謝寧說的沒錯。
    以楚國那囂張跋扈，目中無人的行事風格，他們與整個江湖，甚至是整個天下，都必將有一戰。
    這，是無法避免的。
    “先生，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蕭遠山看著謝寧，聲音之中帶著一絲凝重。
    他知道，從現在開始，他們必須要為接下來的那場大戰，做好萬全的準備了。
    “怎麽辦？”
    謝寧聞言，將那冰冷的目光，投向了那早已是黃沙漫天的西方。
    “當然是趁他病，要他命。”
    他的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
    “洛雖然是逃了，但他必然是已經將這裏的情報都給傳了回去。”
    “楚國那邊，必然是會對我接下來的一舉一動，都了如指掌。”
    “我們必須要趕在他們反應過來之前，主動出擊，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他的話，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主動出擊？
    開什麽玩笑？
    他們現在連對方的老巢在哪兒都不知道，怎麽主動出擊？
    “先生，您的意思是……”
    蕭遠山看著謝寧，眼中閃過了一絲不解。
    “去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