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竟是有些駭人。
    “先生，您這是……”
    蕭遠山看著謝寧行雲流水般的手法，臉上露出了一抹不解。
    他不知道謝寧想幹什麽。
    “我在救他。”
    謝寧頭也不回地道。
    “救他？”
    蕭遠山聞言，愣了一下。
    他雖然不懂醫術，但也同樣是看得出來。
    這個男人的身體，早已是油盡燈枯，病入膏肓了。
    別說是救了，就算是想讓他多活幾天，恐怕都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
    不能他繼續開口，謝寧已是伸出手，將自己的手掌輕輕地貼在了男人的後心之上。
    一股純粹霸道的金色真氣，瞬間湧入了他的體內。
    男人隻覺得一股溫和而又浩瀚的力量，瞬間流遍了他的四肢百骸。
    男人動了動，臉上竟然恢複了一絲血色。
    “這……這怎麽可能？”
    蕭遠山看著眼前的景象，有些不敢置信。
    “忘了告訴你，我還是一名醫者。”
    謝寧鬆了口氣，手上卻是沒聽。
    “好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直到謝寧的額頭之上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他才緩緩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掌，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
    他看著恢複了一些氣色的中年男人，臉上露出了一抹滿意的笑容。
    “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我……我感覺好多了。”
    男人看著謝寧，聲音之中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激動和感激。
    “謝謝您救了我。”
    他說著，便要對著謝寧跪下。
    卻是被謝寧給伸手攔了下來。
    “不用謝我。”
    謝寧看著他，緩緩地搖了搖頭。
    “我救你，隻是為了讓你能活下去，親眼看著楚國，是如何覆滅的。”
    他的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
    男人聞言，那雙看上去依舊有些渾濁的眸子，在這一刻，竟是閃過了一絲前所未有的仇恨和瘋狂。
    “好。”
    他看著謝寧，重重地點了點頭。
    “我等著一天。”
    謝寧點了點頭。
    而後，他便將平靜的目光，投向了從始至終都保持著沉默的小小。
    “小小。”
    “在。”
    小小聞言，連忙從角落裏跑了過來。
    “你之前說，你知道一條通往中樞的，比較安全的道路？”
    謝寧看著她，聲音之中帶著一絲凝重。
    “嗯。”
    小小想也不想地便點了點頭。
    “我在這裏待了幾個月，已經把整個外城的地形，都給摸得一清二楚了。”
    “外城沒什麽活人，大多都是些沒有感情的金屬傀儡。”
    “隻要我們能掌握它們出現的時機和規律，選擇避開，就不會有什麽問題。”
    “好。”
    謝寧滿意地點了點頭。
    “我們什麽時候動身？”
    “現在還不行。”
    小小卻是緩緩地搖了搖頭。
    謝寧眼中閃過一絲不解。
    “為什麽？”
    “因為，我希望先生能先幫我救一個人。”
    小小的聲音，帶著一絲懇求。
    “救人？”
    謝寧聞言愣了一下。
    “救誰？”
    “我姐姐。”
    小小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
    “她現在，還被困在下麵。”
    “下麵？”
    謝寧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了。
    “下麵是哪兒？”
    “墳場。”
    小小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恐懼和絕望。
    “那裏是楚國專門用來處置我們這些失敗品的地方。”
    “是一個很高很高的地坑。”
    “以前，那裏還有樓梯，我們就是借著樓梯，才從下麵爬上來的。”
    “可是現在，樓梯已經被他們給毀了。”
    “下麵還有很多人都沒有上來。”
    “我姐姐也還在下麵。”
    “我每天都會去給她送東西，可是今天我去的時候，她已經沒有回應我了。”
    “我怕……我怕她已經……”
    她說到這裏，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了起來。
    她是在回來的路上，正好碰見了謝寧他們，這才將他們給帶了回來。
    她知道，這或許是她救出姐姐的唯一機會了。
    謝寧聽完她的講述，心中湧上了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
    他看著這個早已是哭成了淚人的小姑娘，沉默了片刻，才緩緩地開口道：“好。”
    “我幫你。”
    謝寧的回答，讓小小的哭聲猛地一滯。
    她緩緩地抬起頭，將那雙早已是哭得紅腫的眸子投向了謝寧，聲音之中帶著一絲不敢置信。
    “你……你說的是真的？”
    她無法相信，這個看起來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竟然會真的願意，為了她這麽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去冒麽大的風險。
    “當然是真的。”
    謝寧看著她，臉上露出了一抹溫和的笑容。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他的話，讓小小的心再次燃起了一絲希望。
    “謝謝您，謝謝您。”
    她看著謝寧，不停地磕著頭，聲音之中帶著無盡的感激。
    “好了，起來吧。”
    謝寧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
    “現在，帶我們去個所謂的墳場。”
    “是。”
    小小不敢有絲毫的怠慢，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擦幹了臉上的淚水，轉過身，一馬當先地朝著黑暗的通道深處，快步走了過去。
    謝寧和林楓等人緊隨其後。
    在離開之前，謝寧又看了一眼那些“失敗品”，聲音之中帶著一絲凝重。
    “這裏，暫時就作為我們的據點。”
    “你們就在這裏好好兒養傷，哪兒也別去。”
    “等我們回來。”
    “是，先生。”
    這些人聞言，皆是齊聲應喝，臉上滿是激動和感激。
    他們知道，從今天開始，他們的命運，或許真的要被改寫了。
    做完這一切，謝寧才不再有絲毫的停留，轉過身，快步地跟上了小小的步伐。
    在小小的帶領下，眾人再次穿過錯綜複雜的地下管道，回到了那片充滿了未知和危險的金屬巨城之中。
    夜色，愈發的深沉。
    冰冷的金屬建築在月光的映照下，泛著一層詭異的銀白色光芒。
    整個城市，隻剩下一片死寂和荒涼。
    “小小。”
    謝寧看著走在最前麵的瘦弱背影，緩緩地開口道。
    “嗯。”
    小小點了點頭，沒有回頭。
    “你是哪裏人？”
    謝寧看著她，聲音之中帶著一絲好奇。
    “我是齊國人。”
    小小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驕傲。
    “齊國？”
    謝寧聞言，心中一動。
    他倒是沒有想到，這個小姑娘，竟然會是自己的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