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有了新人忘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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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沒看見自己。
    枕在梁佑嘉肩膀上的女孩突然晃了下頭發,抬起頭,對著的正是嫻玉的方向。嫻玉慌忙轉身,背對著兩人。
    “玉玉,輪到我們了。”
    不知是不是梁佑嘉與女孩交談得過於認真,亦或是她嫻玉在他心裏早就不重要。
    就連就診室的語音播報,他都沒有聽見。
    嫻玉沒回頭,酸澀心緒湧上心口,變成嘴角的一抹苦笑。
    “走吧。”
    竺月跟大姐姐一樣,陪她進診室,開檢查單,去做各項檢查,一上午忙上忙下。
    看到尿檢結果,是陽性的那一刻,她的心髒重重一沉。
    即使做好充足的思想準備,現實與預想重合的時候,卻依舊心亂如麻。
    “懷孕五周,孕早期,要注意房事。”醫生的叮囑入耳,嫻玉麵皮都是僵硬的。
    她愣愣的,起身的時候才知道點頭。
    竺月卻很高興,“玉玉,你懷孕了?梁先生知道後,肯定很高興。”
    嫻玉麵無表情,心裏卻知道。
    梁佑嘉不會喜歡這個消息。
    如果他知道自己懷孕,也會讓她打掉。
    所有的猶豫不決,在出診室時,與梁佑嘉與那位直發小姐相遇的刹那。
    變成了一種決絕。
    嫻玉很肯定。
    梁佑嘉明明看見她了,眼尾卻沒分給她一點餘光。
    竺月也看見,擦肩而過的那個男人,不是梁先生又是誰?
    “玉玉,那不是……”
    嫻玉拉著竺月的手,捂住她嘴巴,製止了她的“認人”行為。
    而診室門沒關。
    她們在門口,也清晰聽到了女人激動的聲音,“醫生,你確定,我是真的懷孕了嗎?”
    嫻玉閉了閉眼。
    她拉著竺月的手,走到走廊盡頭,深吸了一口氣。
    竺月看見,嫻玉眼底翻滾的淚珠。
    “玉玉,梁先生他……”
    嫻玉說不出話來,隻能搖頭。
    片刻後,她拿手指抹了抹眼角的淚。
    “陪我去人流室。”
    竺月張了張嘴,想說什麽,終歸沒有說出口。
    從排隊,掛號到結束,是在一個小時之內完成的。
    竺月扶著才做完人流手術的嫻玉,眼裏滿是心疼。
    嫻玉卻反過來安慰她,“別這樣,也沒有多疼。”
    竺月吸了吸鼻子,小聲抱怨,“梁先生也真是的,既然會變心,為什麽還不注意……”
    未盡之語,主仆倆卻都心知肚明。
    嫻玉搖頭,不想多說什麽。
    既然準備要走,追究過去,已經毫無意義。
    而且,她又如何能知,男人薄幸,其心善變?
    竺月扶著嫻玉往外走。
    正巧與梁佑嘉兩人狹路相逢。
    這次是迎麵撞上,且嫻玉與梁佑嘉對視了一眼。
    心頭狂跳。
    梁佑嘉牽著女人的手,對視完,嫻玉躲開他的目光,轉而看向這個女人。
    明眸皓齒,素顏姣美,個子嬌小,但沒有自己身材好。
    除此之外,嫻玉還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實——女人和自己的臉,有三分相似。
    不!
    嫻玉突然手腳發涼。
    怎麽能說對方和自己相像?分明是她和對方相像吧?
    梁佑嘉和女人牽手離開。
    走出數秒後。
    “梁佑嘉!”
    梁佑嘉腳步一頓,被他牽著的女人也隨之停下步子,看著男人沒有表情的臉,杏眼裏鋪滿疑惑,“阿佑,她是在喊你嗎?”
    嫻玉看見梁佑嘉回身,他斂著眉看她,濃密而卷翹的眼睫覆下,遮住眼睛。
    以前,裏麵都是流光溢彩的寵溺。
    如今,又是怎麽樣的呢?
    她心裏在滴血。
    肯定是厭惡,是煩惱,是希望她能自覺一點的警告。
    但他沒有抬眼,所以她看不見,也不想再去看。
    杜阮阮拉住梁佑嘉的胳膊,“阿佑,這位是誰啊?”
    梁佑嘉和對麵的女人彼此之間,奇奇怪怪的氛圍在纏繞。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也許……梁佑嘉和她,是有什麽親密關係也說不定。
    然梁佑嘉輕飄飄道:“我的同學。”說罷還煞有其事地伸出手,“剛才沒認出你,不好意思。”
    嫻玉眼裏的水霧又彌漫上來,她已經無法抬眼看他,怕眸子裏蓄的淚前赴後繼地滾落。
    她還是維護了他在別的女人麵前的體麵,冰冷的手與他交握,一沾即鬆,“沒事,碰上也是巧。”
    嫻玉克製住自己的情緒,盡量不讓對麵兩人發現聲音裏的顫音。
    “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
    “好。”
    嫻玉看著兩人攜手離去的背影,淚珠子斷了線一般滑落。
    竺月慌了神,忙拿出手帕來,給她擦拭淚水,“玉玉,不哭,梁先生這也太沒良心了,有了新人忘舊人。”
    “咱別把這件事放心上,照顧好自己身體才是真的。”
    竺月別的不知道,隻知道嫻玉才剛流產,身體虛弱至極,非常不適合大悲大怒。
    她笨嘴拙舌,也說不出什麽好聽的話,隻能讓她別想著梁先生了。
    嫻玉拿手帕抹幹淚水,眼尾鼻頭一片通紅,臉色相較剛才,更加慘白,沒有血色。
    怎麽可能不傷心?
    若是她和他隻是逢場作戲也就罷了。他明明千嬌萬寵了她五年啊!
    無數次的耳鬢廝磨,無數夜晚的水乳交融。
    她舍不得,放不下。
    梁佑嘉卻能輕而易舉地抽離。
    男人,果真與女人不同。
    男人,果真薄情寡幸。
    嫻玉回家後,沒有多久,梁佑嘉也回來了。
    她虛弱地坐在臥室的沙發上,雙目怔仲無神。
    梁佑嘉一推門,就看見嫻玉正坐著發呆。
    他幾步上前,高大的身體下蹲。
    骨節分明的大手包裹住她的,“怎麽手這麽涼?”
    嫻玉勉強笑笑,看著梁佑嘉,他鋒利的劍眉蹙起,瞳仁漆黑,裏麵倒映著她嬌美的鵝蛋臉。
    他的眸子裏盡是擔心,滿心滿眼的她,毫不掩飾。
    他對自己的態度沒什麽改變。
    隻是地點有了變化。
    單獨相處時,才能得到他的愛;一旦在外麵,嫻玉就是無足輕重的“朋友”。
    她突然覺得十分好笑。
    可她笑不出來。
    隻是搖搖頭,勉強挽起唇角:“可能在外麵,穿的少。”
    這一句,提醒了梁佑嘉。
    “對了,不是說去逛街,你今天去醫院幹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