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74章 紫金貴客,新的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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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火宗宗主林正陽的手,重重按在宗主大印上,紅色印泥在紫金盟約上暈開,像一滴凝固的血。這一按,按下的是玄火宗千年的依附史,也按下了東荒格局劇變的開關。
    大殿裏靜得可怕,連呼吸聲都透著緊繃。大長老花白的胡子抖個不停,臉白得像張紙,眼神裏滿是絕望——他守了一輩子的“忠誠”,就這麽碎了;二長老卻悄悄攥緊拳頭,眼底藏不住狂喜,後背的冷汗還沒幹,心裏卻鬆了口氣,像是從鬼門關撿回條命。
    林正陽沒看兩邊人的反應,小心翼翼收起盟約,又從懷裏摸出枚溫熱的玉簡——這是他早就準備好的“昭告玉簡”。他要做第一個站出來的人,要讓全東荒都看見,玄火宗不是青雲的狗,是能自己選路的宗門。
    半個時辰後,玄火宗的宗門廣場被擠得水泄不通。數萬名弟子站在冷風裏,凍得鼻尖發紅,臉上全是茫然。有人竊竊私語:“宗主突然召集我們,是要出什麽事嗎?”“不會是青雲那邊又要我們捐藥材了吧?”
    就在議論聲裏,林正陽穿著繡著火焰紋的宗主華袍,一步步走上廣場中央的點將台。他站在高台上,目光掃過底下一張張年輕的臉,沒說一句話,隻是緩緩舉起了手裏的玉簡。
    下一秒,他手指猛地一用力——“哢嚓!”
    玉簡碎了!
    “嗡——!!!”
    一道金色神光從碎片裏衝上天,在半空炸開,凝成一麵巨大的光幕。那光幕亮得刺眼,方圓百裏的人抬頭都能看見,一行行金色大字在光幕上緩緩浮現,像燒紅的烙鐵,燙在每個人眼裏:
    【玄火宗,昭告天下!】
    【自今日起,我玄火宗,正式與那背信棄義、腐朽不堪的青雲聖地,斷絕長達千年的附庸關係!】
    【從此,恩斷義絕,仙路兩端,永不相幹!】
    【特此昭告天下,萬界共鑒之!】
    風裹著這消息,飛快地吹遍東荒。各大宗門的掌門、世家的家主,手裏的茶杯“哐當”掉在地上,茶水灑了一地——誰都沒料到,第一個敢跟青雲叫板的,竟是以前最聽話的玄火宗!那些還在觀望的牆頭草,全都愣住了,心裏的算盤“劈裏啪啦”響個不停。
    青雲聖地,聖主大殿。
    玄陰真人坐在寶座上,看著法術投影裏的光幕,臉色一點點沉下來。他身前那張用萬年寒玉冰晶做的桌案,突然“砰”地一聲,碎成了漫天粉末——是他身上的殺意太盛,硬生生震碎的!
    “好!好!好!”玄陰真人的聲音不像人發出來的,冷得能凍住空氣,“林正陽!你這條我青雲養了千年的狗,也敢反咬主人了?!”
    他猛地抬頭,眼裏全是瘋狂的血光,對著殿外吼道:“傳我聖主誅殺令!命執法殿第三小隊即刻出動!一個時辰內,我要看到林正陽和玄火宗所有長老的人頭!我要用他們的血,告訴全天下人,背叛青雲的下場!”
    執法殿的弟子嚇得腿都軟了,連滾帶爬地去傳令。整個青雲聖地,都被這股滔天殺意籠罩著,連鳥雀都不敢飛過聖主大殿的上空。
    玄火宗山門外,氣氛緊張得能擰出水來。
    護山大陣已經開啟,淡紅色的光罩把整個宗門罩在裏麵,陣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像個隨時會破的泡泡。林正陽站在山門後,手按在劍柄上,指節都泛了白。他盯著遠方的天際,心裏像揣了隻兔子——蘇媚會來嗎?萬寶樓真的會信守承諾嗎?
    很快,遠方出現了十幾個黑點,帶著濃烈的血腥味,飛快地逼近。那些黑點越來越大,能看清是穿著黑色勁裝的修士,衣服上繡著血色的骷髏——是青雲執法殿的“血衣衛”!
    為首的是個獨眼龍,眼眶裏裝著枚猩紅的假眼,氣息壓得人喘不過氣——那是金丹大圓滿的修為!他停在大陣外,看著裏麵瑟瑟發抖的玄火宗弟子,獰笑起來:
    “林正陽!躲在裏麵算什麽本事?聖主有令,讓你自裁謝罪!把你的人頭送出來,我還能饒玄火宗弟子一命!不然,今天你們玄火宗三萬七千口,一個都活不了,雞犬不留!”
    他的聲音裹著靈力,像打雷似的在玄火宗上空回蕩。弟子們嚇得臉色慘白,有的甚至腿一軟,癱坐在地上。林正陽的心髒“咚咚”跳著,冷汗順著額頭往下流——他知道,血衣衛說得出做得到,以前有個小宗門得罪了青雲,就是被他們屠得幹幹淨淨。
    就在獨眼龍抬手要下令攻破大陣的瞬間,九天之上的雲層突然“轟”地一聲,被什麽東西碾碎了!
    一陣奢華又霸道的引擎轟鳴聲,從雲層裏傳下來,震得地麵都微微發抖。緊接著,一艘巨大的紫金色戰船從雲層裏鑽了出來,船身是用不知名的神金打造的,陽光照在上麵,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船頭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金龍,看起來像尊從天上下來的神明——是萬寶樓最高級的“紫金級”飛天戰船!
    戰船緩緩降落,停在玄火宗和血衣衛之間。船首的甲板上,蘇媚一襲紫金宮裝,長身玉立,手裏把玩著枚紫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著“萬寶”二字,散發著淡淡的神光。她臉上帶著冰冷的嘲諷,目光掃過底下的血衣衛,像在看一群螻蟻。
    “玄火宗,是我萬寶樓最高等級的紫金貴客。”蘇媚的聲音清越,卻帶著不容置疑的霸道,裹著靈力傳遍了整個戰場,“按東荒萬古流傳的商業鐵律,任何對紫金貴客的攻擊,都等同於向我萬寶樓全麵宣戰。”
    她頓了頓,眼神突然變得冰冷,嘴角勾起一抹蔑視的笑:“你青雲聖地,想好了嗎?要跟我萬寶樓開戰?”
    獨眼龍的臉“唰”地一下白了。
    向萬寶樓開戰?他怎麽敢!萬寶樓財力通天,手裏還有“塵”大師的神丹,連好多金丹真人都欠萬寶樓的人情。別說他一個小小的都統,就算是玄陰真人,也絕對不敢跟萬寶樓撕破臉!
    他死死地咬著牙,腮幫子都鼓了起來,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我們……走!”
    說完,他帶著血衣衛,頭也不回地往青雲聖地的方向跑,像喪家之犬似的,連狠話都不敢再說一句。
    躲在暗處的修士們,趕緊拿出記憶晶石,把這一幕錄了下來。消息像長了翅膀似的,飛快地傳遍了整個東荒——青雲聖地的血衣衛,被萬寶樓的戰船嚇跑了!玄火宗投靠萬寶樓,不僅沒被報複,還得到了庇護!
    全天下的宗門和世家,都徹底炸了。
    那些還在猶豫的牆頭草,心裏最後一點“忠誠”的念頭,“哢嚓”一聲碎了。原來背叛青雲不僅能拿到神丹,還能有萬寶樓撐腰——這世上還有比這更劃算的買賣嗎?
    沒有!
    於是,一場史無前例的背叛狂潮,在東荒大陸上演了。
    第二天一早,各種昭告玉簡像雪片似的飛遍東荒:
    【藍陵林氏,昭告天下!自今日起,與青雲聖地恩斷義絕,永不來往!】
    【天風王氏,昭告天下!從此投靠萬寶樓,追隨“塵”大師,與青雲劃清界限!】
    【紫電李家,昭告天下!……】
    短短一天時間,三十七個以前依附青雲的一流宗門和世家,全都公開宣布叛離!青雲聖地維係了萬年的盟友體係,像個紙糊的房子,“轟”地一聲,徹底崩塌了。
    係統空間裏,柳伯懿冷漠地“看著”這一切。他的神魂像一潭死水,沒有半點波瀾。麵前的紫金色光幕上,一行冰冷的文字緩緩浮現:
    【檢測到“青雲聖地”,霸主根基已徹底動搖。】
    柳伯懿那由星光組成的臉上,緩緩勾起一抹嘲諷的笑。他的聲音沒有絲毫感情,卻帶著掌控一切的威嚴:
    “這個世界,從來不是誰的拳頭硬,誰就能說了算。”
    “而是誰能製定規矩,誰就是王。”
    他的目光穿過虛空,落在青雲聖地的方向,像在看一個即將落幕的笑話。
    “現在,我【丹帝“塵”】,就是這東荒的新規矩。”
    “青雲聖地……你的死期,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