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們一定要替我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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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陽西下,顧清珩回到東宮時,見銀珠站在門前。
    “你家娘娘呢?”
    銀珠也奇怪,她答去赴宴後還未回來。
    一場賞花宴,哪裏需要去那麽久,顧清珩偏頭對長河道:
    “去永威將軍府。”
    他話音剛落,便見趙明珠的馬車停下,銀珠上前:“太子妃您回來了。”
    但掀開簾子後,坐在裏麵的趙明珠臉色蒼白,鬢角全是細汗,仿佛夜中遇上狂風的美人燈似的下一秒就要熄滅。
    “太子妃?你怎麽了?”銀珠見狀覺得不對,連忙問。
    銀珠的話,讓顧清珩幾步便來到馬車前,趙明珠抬眼看他們,吃力站起來下馬車。
    隻是本來就腿腳無力,被絆了下,直接撲進了顧清珩懷中。
    嗅著那白檀香,趙明珠揪著那廣袖,需要仰起頭就戲精附體:
    “……安韻,你們一定要替我報仇。”
    跟交代遺言似。
    媽蛋,就是遺言!
    趙明珠預感自己極有可能成為史上,第一個因為一瀉千裏而死的太子妃。
    好窩囊的死法。
    曾經打工社畜的趙明珠幻想過自己可能的死法,偷公司電被電死,喝桶裝水被脹死,奧特曼大戰怪獸一拳砸爆公司帶連她一起死……
    但絕對沒想過誤食瀉藥,拉肚子而死的這種死法。
    安韻害人不淺!
    顧清珩將頭一歪就暈過去的趙明珠攬住,他攔腰抱起將人抱進寢殿,麵沉如水:
    “快馬進宮將張院判帶來。”
    兩盞茶後,張院判連官服都未穿好,腳上掛著一隻靴子就被銀珠拎進來。
    “慢些…慢…哎喲我這把老骨頭要散了……”
    到了趙明珠床前後,見了顧清珩,他又急忙請安見禮,但被他製止。
    “看看太子妃如何了。”
    寢殿內氣氛停滯,所有人都自發摒氣,顧清珩垂眸凝視被對方揪住的那隻手腕。
    素白的一節,細到不需費力便仿佛會斷給他看。
    張院判擦著額頭汗,第一次摸脈有些拿不準,怎麽會這樣?不是什麽將死重病?
    他不信邪換了個手腕,巧兒見他皺眉以為自家小姐命不久矣,撲進金珠懷中大哭,早上出門還好好的,怎麽回來就變這樣了?
    張院判收回手,在頂著眾人目光下,慢慢說:
    “若是老臣沒瞧錯,太子妃她隻是巴豆吃多了,腹瀉不止才會這般精疲力盡到昏過去。”
    停滯的氛圍,像突然被針紮破,一下子又重新流動。
    長河忍不住:“會不會診錯了,院判要不要再診斷一次?”
    趙明珠好好去吃瀉藥做什麽,這又是什麽奇葩行為……
    張院判站起來,將另一隻靴子穿上,吸兩口氣喘出一口:
    “長河侍衛,老臣若是連腹瀉都診錯,那九族早死絕了,也就不會有機會站在這了。”
    長河:……好有道理。
    “她昏過去,也是因為如此?”顧清珩眉頭忍不住跳了跳。
    張院判點頭:“看症狀那瀉藥還是強效巴豆粉,娘娘平日鮮少動,又吃得過精,一次便能折騰她許久,殿下不必擔憂,老臣留道方子便好。”
    還不知道自己弄得東宮人仰馬翻的趙明珠呢?
    她恰好這時醒了。
    隻是想要起來卻發現腰身酸軟,跟麵條一樣,她低頭……腳還在,嚇死她以為自己癱了。
    “嗚嗚嗚太子妃,你嚇死奴婢了,是安小姐喂你吃得巴豆粉?她不是和你要好嗎?”
    “奴婢以為你要死了,都想好陪你一起死了。”
    趙明珠聽後環視周圍,床前站滿了人,她幹笑兩聲:
    “沒有沒有,是誤會,我當時糊塗了,安韻不是故意,我們三個無意間喝下了她的巴豆茶水。”
    說完後她才察覺自己似乎還揪著東西,低頭一看是顧清珩的衣袖,放開後那衣袖皺巴巴不成樣子。
    看著自己傑作,趙明珠有些不好意思。
    “我當時真糊塗了,不好意思啊。”
    顧清珩按了按額角:“長河,送院判回宮。”
    等所有人走後,寢殿中隻剩下顧清珩和趙明珠。
    他將被角壓住,頗有些無奈:“這下你是真病且要清粥為伴了,張院判的藥方中忌葷腥重味。”
    趙明珠聽後啊,像個瀕死魚彈起,被摁下去。
    “過兩日就好,那時候隨你怎麽吃,沒人會管。”
    趙明珠摸著仍有痙攣感的腹部,也隻能輕哦一聲,隨即她就反應過來。
    顧清珩這話是知道她之前裝病了,她縮了縮脖子,眼神飄忽。
    好在顧清珩沒有再提之前。
    朱雀大街槐花巷。
    已經到太師府牆頭的銀珠,接住信鴿拆開查閱……隨後匕首入鞘。
    半個時辰後,晚一步回來的安韻被婢女攙扶著進自己院子,她走一步就叫一聲。
    “怎麽了,小姐還腹痛?”
    安韻腿腳發軟,空虛道:“沒有,我就想叫兩聲。”
    平時正常時,她這樣叫,人家會說她鬼上身。
    到了門前,婢女一隻手推開,餘光看見裏麵場景後張大嘴。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小姐!”
    安韻正虛脫著,她確實不好,但也不用一直提醒她。
    “我知道,我知道,不用再說了,先趕緊帶我進去躺著。”
    婢女將門完全推開,急忙說:“小姐,不是你不好了,是我們的房間不好了。”
    什麽東西,安韻皺眉踮起腳尖朝裏麵看,隻需一眼,她眼睛瞬間瞪得像銅鈴,腰身一塌,是不好了。
    安韻揉了揉眼睛,連叫幾聲,聲調有起有落。
    “啊!是誰!是那個膽大包天的賊做的!”
    她的奢華房間,她的黃金梳妝台,她那麽大個玉床呢!
    眼前光禿禿隻剩下幾麵牆,那賊甚至將雕花窗都被偷走了,一陣風吹過來。
    “好涼快。”
    安韻眼一翻,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