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珠看著蘇鹿回來，她隨意問：“殿下收下了？”
    蘇鹿點頭，沒有說她根本沒進去。
    “進去就好。”
    趙明珠點頭，這就是開門紅，相信按照這速度下去，顧清珩用不了多久才會認清蘇鹿才是他真愛。
    趙明珠揮手：“蘇家的馬車已經來了，我就不送你了。”
    蘇鹿聽後揪著帕子：“我明早就來等太子妃上學？”
    到時她就可以和趙明珠一起上馬車。
    趙明珠想了想：“也行。”
    反正為了湊近她和顧清珩，那同乘馬車也算個機會，自己到時候借機半路下車就好。
    “小蘇啊，帶我一起回去，辛苦了哈。”安韻立馬站起來，對蘇鹿說。
    蘇鹿聽著這個小蘇啊三個字就忍不住深呼吸，她們是真當自己是下人了？！
    安韻見她不回答：“怎麽，小蘇啊，你不會不願意吧？”
    她有把柄被明珠捏住，四舍五入就是被她捏住。
    安韻叉腰，扭頭：“明珠，你看她……”
    蘇鹿看趙明珠，然後柔和道：“好的，安小姐請。”
    安韻聽後拍手，背著手大搖大擺走了，蘇鹿跟在她身後。
    趙明珠回頭看顧羽：“公主你是準備回宮，還是留下睡？”
    顧羽打了個哈欠：“我去蒹葭院睡。”
    趙明珠知道蒹葭院，那是顧羽以前留宿的院子。
    她調侃：“薄淩那個奶油小生，我記得他也在不遠處，你倆有沒有可能……”
    “無聊。”
    ……
    顧羽出了聽潮院，她慢悠悠走去蒹葭院，兩旁流水迢迢，花叢中蟲鳴聲聲。
    樹影婆娑之間，顧羽見柳樹下有塊巨石，她撩開披帛：“出來吧。”
    她沒有回頭，望著湖水漣漪。
    薄淩等候了許久，他一直藏在暗處，本沒有準備現身。
    可顧羽不知道何時發現了他。
    既然被發現，自己沒必要再藏下去：“公主，草民薄淩，是否驚擾了您遊園？”
    “你說本宮在遊園？”顧羽偏過頭勾唇一笑，那鬢角的海棠寶石花晃到了薄淩的眼。
    他手心發汗，根本不知回答什麽：“是，公主。”
    顧羽看著即將觸及池麵的披帛，她撥弄了下：
    “這會可不是遊園的好時候。”
    薄淩聽後才恍然想起，這會已經入夜，雖有燈籠，可也確實不是遊園的好時機。
    他俊臉漲紅，平時有多貧嘴，現在就有多結巴：“草民…草民……”
    好在顧羽沒有追問，也沒有嘲笑他，她起身走近問：
    “薄淩，我記得你是我皇兄的人，為何你每次都草民自稱，而不是屬下？”
    “回公主，薄淩確實是殿下的人，可殿下準許除非需要我，剩下時間薄淩是自由身。”
    這也是他賣給顧清珩一輩子，唯一的條件。
    關於這兩種自稱，有些微妙的意味。
    薄淩自知自己配不上眼前人，可仍望能盡可能縮小他與公主之間的天塹距離。
    顧羽再就走近兩步，二人呼吸交織，顧羽陡然道：
    “薄淩，你喜歡本宮。”
    這不是疑問，是肯定。
    薄淩想過千萬種顧羽知道自己心思的場景，但都沒有眼前這一幕，顧羽不僅率先點出，更不帶一絲拐彎抹角。
    他動了動唇，輕聲道：“是的，公主，薄淩喜歡公主多年。”
    他一動不動看著顧羽聽見這句話的神色，他心中打鼓，萬一顧羽露出厭惡，亦或者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但好在，沒有。
    可薄淩仍然很忐忑，顧羽神色平淡，也沒有任何歡喜之類的情緒。
    他根本猜不透眼前人想法。
    但薄淩知道喜歡眼前人時，就做過許多功課，她不喜歡自己。
    “公主如明月，草民自知不配您……”
    薄淩慢慢說著，有些苦澀，他一直想等放榜日，自己考取功名，能夠名正言順走到顧羽麵前。
    可顧羽提前點破，對方又不喜歡自己，他馬上就會收到拒絕。
    “薄淩，本宮今夜會留宿蒹葭院。”
    顧羽沒有說出拒絕，她擦身而過，留下這句話。
    薄淩有些措手不及，又有些茫然，這是什麽意思？
    她住在蒹葭院……
    一夜到天明，趙明珠走到石榴樹下，她左晃右晃，然後就見顧羽從月亮門後款款而來。
    “我正要去找你，你自己就來了。”
    她身後跟著薄淩，趙明珠有些納悶：“你來我這做什麽？”
    薄淩拿出藥瓶：“屬下來給娘娘送解藥。”
    趙明珠聽後點頭：“不是說要很久，怎麽才過去半月就配好了。”
    “那血拿到後，配置解藥就不難了。”
    薄淩說著，但眼眸卻不由自主跟著顧羽。
    顧羽頗廊下落座，慵懶靠著椅，她今日是石榴紅斑斕長裙，梳著飛仙髻，僅插進兩隻水晶並蒂蓮簪。
    可在薄淩眼中，華貴萬千，望而自穢。
    趙明珠坐在她對麵：“你耳下是什麽？“
    顧羽隨手摸了下沒回答，趙明珠想要繼續問，但餘光就見薄淩還站在原地。
    “薄淩，你還有事情？哦哦，你找太子殿下？”
    薄淩點頭：“嗯嗯。”
    趙明珠覺得有些怪，薄淩在臉紅什麽？今天很熱嗎？
    趙明珠想著，抬頭看天，顧清珩就出來了。
    “殿下，你覺得今天熱嗎？”
    顧清珩手絹擦著手，他眸光落在下方薄淩處：“太子妃熱？”
    趙明珠搖頭：“我看薄淩臉那麽紅，但是我又沒覺熱，就問問殿下你。”
    “孤也不熱。”
    薄淩臉色僵了下，又聽見趙明珠好心提醒道：“殿下，薄淩他在等你。”
    下一刻顧清珩的眸光就移過來，薄淩和這位主同處多年，沒有漏過對方眼中的似笑非笑。
    好在趙明珠沒有繼續好心提醒薄淩該說話了。
    但是她指著顧羽耳下揶揄：“這還沒夏天，就有蚊子，瞧把我們公主咬的，那麽大個紅痕！”
    “巧兒去拿藥膏來，一百兩銀子賣給公主。”
    顧羽終於抬眼，她嗤笑：“可惜，這筆錢你是賺不到了。”
    趙明珠已經坐等收錢，不信邪：“我這藥膏重金買來，應對蚊蟲效果絕佳，你不信塗點試試。”
    不可能，這筆錢她絕對賺得到手。
    顧羽看眼前人信誓旦旦模樣，她懶洋洋說：
    “不是蚊蟲咬的，那藥沒用，不信你問我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