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珩醒來，外麵已經是微微見亮，趙明珠貼著裏側睡。
    他失笑，將人撈回來，此舉引得趙明珠不滿，拱來拱去。
    “好早，繼續睡。”
    顧清珩拍著她背，眸光從臉頰落在那平坦的腹部。
    他和明珠若是有了孩子，會是男孩，還是女孩……他們又會生成何樣？
    不過她們娘親生的好，孩子想必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顧清珩該要上朝去，將薄被替她蓋好後，他去取衣裳。
    趙明珠不喜歡夜間靠近伺候，他隻能自己找衣穿衣。
    顧清珩望著櫃中角落中那兩件玄色外衫，他無奈回頭，看著埋進被褥中的人。
    又是看了什麽樣的話本。
    之前趙明珠看江湖話本，非要他也試試話本中俠客穿扮。
    顧清珩從櫃中取下常穿的衣裳，穿戴整齊後正要出門，趙明珠不知何時已經醒來。
    她坐起來伸腰同時道：“我今天要出去玩。”
    顧清珩回頭：“等孤下朝後帶你去。”
    “幹什麽？我沒有人權了嗎？連出個門都要你一起……有長樹銀珠他們跟著我還不夠？”
    趙明珠十分不滿，說話時捶著床，頭發炸起來。
    顧清珩心知，他不能栓太緊。
    “黃昏前要回來。”
    趙明珠拉著被褥躺下：“你可以走了，我要睡覺。”
    “殿下。”
    長河見他出來，然後道：“靜王那孩子，已經死了。”
    顧清珩有些意外：“誰殺的。”
    “您昨日命我們動手的。”
    長河不明所以，跟在顧清珩身後，輕聲道。
    顧清珩陡然停下，鳳眸中折出薄光：“是孤下的命令？”
    長河聽後點頭：“昨日您從國公府回來後，便下令了。”
    “將昨日的事情，事無巨細說一遍。”
    他記得昨天的記憶，可此刻忽覺是走馬觀花一般。
    但那些記憶中，並沒有他下令之事。
    顧清珩神色幽深，讓長河不由嚴肅起來，然後將從早上到回東宮的事都講了一遍。
    顧清珩聽完後，轉身朝著書房而去。
    書房中。
    ……他望著手中相似的螃蟹。
    腦子中突然閃出一片段。
    在夜晚中，他坐在葡萄架下，拿著細竹條編著什麽，可最後沒有成功，隨手扔進了桌底。
    顧清珩指尖落在那隻螃蟹上……那不是他。
    想到這，顧清珩神色乍寒：“去把薄淩抓過來。”
    一盞茶後，薄淩被拎小雞一樣丟在顧清珩麵前。
    “喂喂喂，到底幹什麽啊？我就算是牲口，也得好好睡覺，才能為我們尊貴的太子殿下繼續賣命吧！”
    這天才剛剛亮，他這種被邊緣的小官，中午去都算早到。
    顧清珩撩起廣袖，他道：“看孤是不是有患疾。”
    薄淩聽後停止抱怨，這倒是稀罕事，他這位主子是輕易不會抱病喊痛，如今竟然主動來找自己看病。
    薄淩從地上爬起來，然後走到顧清珩身旁，把脈一番。
    過了片刻，他收起手：“殿下，您身體好得很，什麽病都沒有。”
    可他卻眼看著顧清珩臉色更加難看，薄淩不明白：
    “到底是什麽讓殿下覺得自己生病了？”
    顧清珩讓長河出去把守，等門被關上後，他放下衣袖。
    “孤懷疑，體內有另一個人。”
    那個人甚至沒有隱藏，就這樣留著破綻，等著他發現。
    薄淩一聽，條件反射啊了聲。
    他拍了拍腦袋強迫自己更加清醒，然後重新把脈，結果還是顧清珩是再健康不過的身體。
    “殿下，您的意思是，體內有其他人的存在？”
    顧清珩背靠著椅：“是，他下令讓長河去殺了顧洵領回來的孩子。”
    “什麽？這不是殿下您下的命令？！”
    這件事，薄淩其實也知道，他當時還驚訝顧清珩行事激進許多。
    但因為夜深了，他沒來得及問。
    如今，顧清珩說，其實不是他。
    薄淩瞬間覺得有些頭大，若真如顧清珩所言，體內另有其人，那對方是友是敵都不清楚。
    而且，看對方那樣子，他連顧洵領了個孩子都知道。
    那他是不是清楚顧清珩的一切？
    這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了。
    “孤記得，你回去見過那苗巫。”
    顧清珩幾乎很快，便想好了應對方法。
    之前以為趙明珠死去，薄淩便講苗疆中的苗巫能招魂。
    ……
    “太子妃，喜歡今日這發髻？”雙雲將銅鏡端來，然後給她看。
    她自己還是很滿意今天的手藝。
    趙明珠姝色絕世，無論多華貴的妝容都不會浮誇，反而更加襯托她驚為天人。
    趙明珠看著滿頭的簪釵，她打著哈欠道：“走路時真的不會叮叮當當不停？”
    雙雲聽後想了下：“太子妃，要不奴婢教您走宮中時興的淑女步，保證不會叮叮當當。”
    趙明珠聽後一口回絕：“雙雲，我不會學的，死心吧。”
    雙雲一聽麵露遺憾，她回東宮正要大展拳腳時，趙明珠卻不學琴了。
    她的老師夢，看來這輩子是實現不了。
    這時候巧兒走進來：“太子妃，馬車已經在外麵等候了。”
    趙明珠起身然後問：“安崽到了？”
    “安小姐在馬車中等您。”
    今天的行程是和安韻出去大玩特玩。
    門外長樹和銀珠在整裝待發，趙明珠走出一截路後又回頭。
    她喊道：“雙雲。”
    雙雲從門後走出來，以為她忘記東西：“太子妃要什麽？”
    趙明珠指了指長樹：“你也一起去玩好了，省得長樹在外麵還惦記你，對了把金珠也喊上一起去。”
    雙雲在眾人哄笑中，跺了跺腳。
    但身體誠實的跑去找金珠了。
    她走後，長樹揚起笑容：“多謝太子妃。”
    趙明珠不在意揮手：“她是個好姑娘，婚後你要好好待她。”
    長樹鄭重道：“屬下一定會的。”
    他望著雙雲剛才消失的地方，他和雙雲的婚期還有幾日……真讓人期待早些來。
    趙明珠慢悠悠走著，頭頂藍天白雲，晴空萬裏。
    這一切都那麽好。
    讓她突然悟到幾分那和尚的話。
    她確實不能一直因為怕這怕那，而忘記享受此刻的祥和。
    但是出門看見趴在馬車窗上的顧妍。
    趙明珠：？
    她怎麽在這。
    安韻呢？
    這時候安韻從窗角冒出頭，跟死狗一樣趴在窗上喘氣：“公主，你是不是有腳臭？”
    天菩薩，差點熏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