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妍拉起臉巾，悄聲摸到後院廚房中，裏麵有個婢女正背對著倒熱水進茶壺中。
    她走過去，一個手刀將人打暈，然後將外衫扒下來給自己換上。
    然後將人拖進暗處，綁上後塞住嘴。
    她眼眸落在婢女身上，若是往日該滅口以防萬一，但今日重點是取了顧清珩性命。
    她端著茶水走了。
    自然也就沒意識到身後原本暈過去的婢女睜開了眼。
    聽潮院中，假扮成婢女的顧妍低著頭端著茶水來到門前，長河伸手攔住她。
    “做什麽？”
    顧妍語氣正常道：“院判說半個時辰給殿下喂些藥茶。”
    這個長河，她聽雙雲講過，平日守著顧清珩寸步不離，跟個老母雞護崽一樣。
    果然，長河伸手接過茶：“我去。”
    果然如此，顧妍也不慌，她將茶盞遞給他。
    “奴婢就候在這，長河侍衛有吩咐再喚我。”
    長河輕嗯，然後轉身端著茶盞正要進去，他又轉過身倒了點茶給她。
    “現在時期特殊，喝。”
    顧妍眉心一跳，她點頭接過，在長河的目光下一飲而盡。
    她將杯子朝著下方倒了倒，示意她喝完了。
    但長河顯然不好忽悠，他掃視後吩咐：“張嘴。”
    顧妍嘴角扯了扯，張大口，長河確定吞了後道：“吃什麽了，一股糞臭。”
    顧妍：你媽的。
    當初蘇鹿為什麽不把長河也毒死！
    長河的謹慎的自己喝了一口，然後再推門而入。
    顧妍進去前欣賞著天幕中的月亮，情不自禁心底哼唱起來，她想今日就是她往後的幸運日。
    一、二、三。
    屋內傳來咚的一聲，顧妍笑起來，她早知道會這樣，所以特地照著宮中形製仿了一隻乾坤壺。
    謹慎些總沒有壞處。
    這一天，她盼了不知道多久，顧妍走了進去，踏過長河，直奔內室。
    而另一邊，趙明珠坐在馬車昏昏欲睡，外麵馬車猛然停下。
    外麵打鬥聲響起來，趙明珠伸出頭去望了下，銀珠和一黑衣人纏鬥在一起。
    “太子妃，您快走。”
    銀珠吹了聲哨子，那馬兒揚起蹄子拉著趙明珠就跑。
    趙明珠牢牢扒住馬車，然後抓住韁繩駕馬朝著國公府趕去。
    但這時候有人落在馬車頂上，趙明珠仰頭望過去，愣住道：“阿玉。”
    但很快趙明珠就意識到對方來者不善，就聽見阿玉道：“小姐，我說過再碰麵，就不會手下留情了。”
    當初他跟在趙明珠身後，在趙明珠去打水時現身，告訴她顧清珩根本是在做戲，賣弄苦肉計故意讓她心軟。
    “小姐，為什麽不跟我走呢？”
    趙明珠聞言，餘光望著鎖骨處的匕首，她頷首：“為什麽不跟你走這不是明擺著？”
    顧清珩再怎麽瘋批，她都有絕對把握對方一路找過來，不是為了要她小命。
    但阿玉，這個她以為隨手救下，實際上對方預謀已久的可憐人。
    比起顧清珩，他有半點值得信任的嗎？
    跟著他走，自己大廈避風了。
    阿玉也懂了她的意思，隨即歎息道：“小姐，你是對的。”
    他為顧妍做事，本就站在她們對立麵。
    阿玉沒有將匕首拿開，而是催道：“小姐，你安安分分跟著，若是我們主子成功了，我便放你走。”
    趙明珠聽後眉頭皺起來，阿玉的主子不會是顧妍吧？
    她想到就直接問：“你主子誰？顧洵都死了還要為他盡忠？”她故意這樣說。
    阿玉將她手綁起來，然後低聲道：“曾經是。”
    那現在就不是了，是顧妍。
    趙明珠心中基本可以確定了，回頭望被綁結結實實的手，不得看那些人質都輕輕鬆鬆掙脫，自己怎麽不行？
    她手都蹭紅了，最後生無可戀放棄了。
    阿玉跳下馬車，然後伸手要扶著趙明珠下來，但被拒絕。
    “讓開，我自己跳下來，男女授受不親。”趙明珠說完後蹦下去，該死的，竟然還把腳也綁住，一點逃走機會都不給。
    阿玉帶著她進了處陌生的宅院，趙明珠靠在柱子上：“我好歹在你身上發一一次善心，俗話說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你就是這樣報答我嗎？”
    阿玉站在她對麵：“我已經放走過一次，而且我至今沒領到除鏟屎外的工錢。”
    他去了趙明珠那裏，劈柴燒火煮飯灑掃給貓鏟屎無一不做。
    趙明珠眼神飄忽，但是她理直氣壯道：
    “當初買下你的時候，我不是給了？你這個人和勞力都屬於我隨意支配，本來就沒有工錢，我還養著你吃喝拉撒，你有什麽不滿意的？”
    “你應該感恩，要不是我進了你圈套，你回去怎麽交差？”
    阿玉慢吞吞道：“你沒進其他人圈套，其他人就休假了。”
    趙明珠：……
    “那是我爛好人，好心沒好報了。”
    趙明珠痛定思痛，難怪小說裏麵都說男人不能隨便救。
    兩人一時間都不再說話，趙明珠百無聊賴道：“你給別人做事，比跟著我更好？”
    阿玉搖頭：“月銀很多，但有性命之憂。”
    每一次出任務，都可能是他活著的最後一日。
    趙明珠聽後聳肩：“那聽著也不怎麽樣，不如你叛變好了，跟著我混。”
    阿玉看著她：“你不給月銀。”
    趙明珠：……我真該死啊，當初那麽摳做什麽！
    “不會，你放了我，我以後給你五倍月銀。”趙明珠興致勃勃道。
    但是阿玉搖頭。
    就知道這主意成功幾率極低，趙明珠生無可戀直接坐在台階上望月亮。
    “你們主子要是失敗了呢？”她好奇道。
    阿玉冷酷道：“殺了你。”
    顧妍那樣心狠手辣，哪怕覺得萬無一失也做好了失敗的準備，其中就是殺了趙明珠。
    她要讓顧清珩痛失所愛，這輩子都後悔。
    趙明珠聽後望著月亮：“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阿玉點頭：“小姐好文采。”
    趙明珠繼續道：
    “你娃湊近看，炸飛兩丈五。”
    阿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