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過了今晚,我們的仇一筆勾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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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康宮中,景元帝正在伺候老太後吃藥。
“用不了多久,母後便能康複。”
老太後褪去華服,臉上老態,她喝藥後道:
“哀家真沒想到,竟然是靜寧在搗鬼,連我這老太婆她也不願放過。”
“靜寧她……應當是被人慫恿,朕也覺得太子此言有理。”
老太後看著皇帝將軟枕放在背後,她道:“既然如此那幕後黑手可查出來了,皇帝又準備如何處置靜寧?”
對此景元帝道:“暫時未查清,他們在暗處,牽一發而動全身,朕和太子要重新商議。”
“至於靜寧,朕將她幽禁於羊腸巷中,此生不得出。”
“皇帝這是想親自將人看著?”太後見景元帝點頭,歎口氣:
“可是人有百密一疏,皇帝又如何能防住?”
“母後的意思是?”景元帝聞言,皺眉道:“是要殺了靜寧?”
太後看著眼前的景元帝,先帝當初身體不好,子嗣不豐,她穩坐中宮,母家強勢。
所以他一路坦途,從未有過地位被動搖的機會。
自然也就沒學會雷霆手段。
“皇帝,靜寧活著沒有任何好處。”太後指了指那藥。
“哀家和她相處最久,她都毫不手軟,若有一日被人教唆弑父又豈稀奇?還有就是,若不是太子機敏,你和太子離心,那後麵江山動蕩,引出那些豺狼虎豹一擁而上,你我如何有臉下地府麵見列祖列宗。”
景元帝似乎有些愣住,太後繼續道:“再則,珩兒日後登上大寶,難道要他親自動手,惹上殘害手足惡名一輩子洗不清嗎?”
老太後眼何等毒辣,這整件事中,那位孫子到底扮演什麽角色她不知。
但知道顧清珩絕不是仁慈之主,從他殺了顧洵開始,他便已經初露帝王風範。
但對此,老太後是喜聞樂見,帝王就該如此,否則怎麽守住這龐大社稷,庇護萬千百姓。
“母後,朕……讓朕好好想想。”
景元帝還是下不了決心,太後見狀隻是歎氣:“皇兒,當年你仁善一次便夠了。”
連帶著她亦是。
死了靜寧,她還有昭華和太子兩個孫兒。
留著靜寧,恐怕就是留著禍害,未來如何誰能說準。
母子兩個相顧無言,這時候宮人急忙進來:“陛下,太後,公主從大牢中逃走從殿上跌落,被禦林軍截攔。”
“她逃去哪裏?”景元帝瞬間站起來。
“奴等尚且不知,請陛下前去主持。”
太後就顯得淡定許多:“就她一人?”
“還有一人,應當是同黨。”
太後看向景元帝:“皇帝,你看,這還沒過一日,就又起了禍。”
景元帝腦中天平逐漸傾斜,他深知太後所言正確,是最好的選擇。
既然靜寧不肯珍惜活命的機會,那他又何必兩難。
“罷了,去請太子吧,全權交於他。”
景元帝坐下,揮手示意宮人下去。
宮牆外,等顧清珩姍姍來遲時,顧妍躺在地上不知生死。
“皇妹,好日子不過,跑什麽呢?”
他發尾濕著,眉眼間掠過慵懶。
顧妍經這一摔,身上五髒六腑都在疼,兩邊肩頭更是血浸透衣裳。
“顧清珩,你……別得意。”
顧清珩聞言,露出詫異:“孤有何需得意地方,倒是皇妹你闖下大禍,讓父皇心痛至極,不願再見你,何苦呢?”
顧妍聞言,眼神凶態畢露:“你裝什麽,這一切……”
長樹找了石塊,粗魯塞進她口中,擦過齒的聲音令人牙酸。
顧妍口被撕裂,鮮血直流。
“將她帶回大牢,孤親自審問。”
大牢中,顧清珩坐在太師椅上,長樹用鐵鉗將石頭夾出來。
那鐵鉗被燒過,確保既讓她痛,又不會傷害說話的能力。
長樹將人丟地上:“老實些,還是公主想領教下東宮的刑法?”
“顧清珩……嘶我好歹是你妹妹,你也能下此毒手?”
顧妍雙手撐在地上,能屈能伸。
哪怕雙方都已經明白對方是什麽人,顧妍依舊能見縫插針示弱,為自己爭取來生路。
顧清珩看著她:“皇妹也未曾拿孤當過兄長,不是嗎?”
“孤的母後怎麽死的,皇妹比任何人清楚。”
顧清珩走近她,抬腳踩上手背,反複碾壓。
“將她千刀萬剮,是你的主意。”
“啊!”顧妍麵容扭曲,她心中驚懼,顧清珩怎麽會知道這件事。
知道這件事的人,當初都死在那場叛亂中。
“還有昭華,她的紅顏枯,也是拜你所賜。”
顧清珩精致的眉眼被陰翳籠罩,隻可惜前世,他發現得太晚。
等顧妍死後,才知道。
天道好輪回,如今顧妍又落在他手中。
顧妍痛呼,直到她的手血肉模糊,歪曲折指。
如果說之前顧妍還心存僥幸,但此刻便盡數消散,顧清珩不會讓她活。
她笑起來,獰笑道:“是我,那又如何,你母後死了,顧羽這些年也飽嚐錐心之痛,我怎麽看都贏了。”
她還有些遺憾:“早知道,當初就膽子再放大些,偏偏讓你逃過了。”
她坐起來哈哈大笑,越笑越狠厲。
“顧清珩,我贏了,是我贏了!”
顧清珩居高臨下道:“顧妍,我母後待你如親女。”
“那是她愚蠢!”
顧妍脫口而出,她不再隱藏:“跟我母後一樣愚蠢!為何要將我生成女子,而顧洵那個蠢豬卻是男子!”
“你比我強在哪裏?若我是男兒身,未必比你差!”
顧妍從小到大就恨,恨這權勢不落她手,恨自己從出生就失去,而皇子們出生便擁有。
顧清珩靜靜聽著,然後道:
“父皇將南江劃為你食邑,前些時日水患,你手中的權勢可起了用。”
南江是靠水之地,也依山,是個好地方。
隻有會發水患這一處不好。
顧妍是那說一不二的主人。
“關我什麽事?”顧妍根本就不知道,也不在意。
她道:“哦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了,淹就淹了,有人被淹死也是他們的命。”
顧清珩眼眸落在她頸間瓔珞上,那螢石便是南江所產。
這時長河進來,他將布包翻開,是一排薄刃。
顧清珩隨意拿起一隻:“顧妍,過了今晚,我們的仇一筆勾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