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章 打第一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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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天發酵,時間是有些倉促的。
    釀酒,就是要釀得久才香醇,通常十天半個月,都不算什麽,隻不過現實情況不允許。
    而且好東西不都是要慢慢的展現,才更能吸引人嗎。
    這日一早,幾個木桶已經開始揮發出酒香氣。
    童淵一臉振奮地盯著酒桶:“野哥兒,這酒是釀成了?”
    呆愣了一下,轉身就要去拿木勺舀酒喝。
    “憨子!怕沒你喝的不成!”
    陸野一巴掌,拍的他往前踉蹌:“抬酒,起灶!”
    童淵被酒香勾得食指大動,轉身按照之前的交代,把木桶都抬進了廚房。
    又將原先的灶台重新用黃泥密封好,搬來許多柴火,開始燒灶。
    蒸餾煮酒,用鐵鍋其實也可以,隻不過鐵鏽清理不幹淨,會影響口感。
    陸野按照記憶中的蒸餾順序,將大瓦罐擺進了老鍋中,又提了幾桶水,倒進了鐵鍋中。
    這樣隔水加熱的操作,可以避免陶罐受熱不均,發生酒精爆沸的情況。
    隨後將木桶裏的酒糟撈出來,通過幾層紗布過濾,獲得了常見的濁酒。
    而後將濁酒倒進瓦罐,封好口子。隨後在瓦罐上看的小孔上,接上幾根打通了竹節的小竹子,作為導管,再通過一段水槽冷卻。
    這種裝置看上去相當簡陋,效果上也完全夠用了。
    之前過濾出來的濁酒,基本與這個世界賣的酒差不了多少。
    隻不過是,采用的糧食品種、過濾方式不同,以及各自添加的秘製香料。
    致使最終成酒的香味口感有所區別罷了。
    看著童淵蹲在地上,往灶裏添柴燒火,鐵鍋裏的水漸漸出現了痱子泡,陸野的眉頭舒展開來。
    若這批蒸餾酒能大賣,便是朝自己的野望,邁進了一大步。
    設備器具什麽的,將來生意做大了自然能換。
    現在擺在眼前的隻有兩個問題,第一是資金,第二便是自身實力或是靠山。
    如果隻有高超的技藝,而沒有相對應的實力守護。
    那就是丟進窯子裏的光屁股小媳婦,彼時前凸後翹還是你的資本嗎?
    童淵搞不明白什麽是蒸餾,更不知道啥是沸點,冷凝原理。
    當看見一滴滴清澈如泉水的酒漿滴落酒壇時,猛地深吸了一口氣:
    “這...酒,好香啊!”
    陸野回過神,果然看見竹節出口開始滴落酒漿。
    沁人心脾的酒香味,頓時充斥了整個廚房。
    “這是頭酒,度數較高,而且裏麵還有一些低沸點的雜質。口感還不穩定......”
    童淵聽得雲裏霧裏,追著問:“能喝嗎?”
    “拿去!”
    未滿一壇,就叫童淵一把抱了過去。
    噸噸...
    啊哈!
    “這酒好烈啊!真香,夠勁!”
    童淵還抱著酒壇,臉上頓時浮現紅暈:
    “野哥兒,好酒啊!”
    伸出手掌從喉嚨往肚子比劃:
    “從這到這兒...暢快啊!”
    陸野一把拿過他的酒壇,鼻翼一吸,頓時胸腔滿是酒香。
    果然成了!
    這一批酒便是今日陸野要用來打響市場的第一炮。
    同時也是,將自己推上風口浪尖的一炮。
    這一炮必須打的驚天動地!
    “童淵,別貪杯,趕緊裝酒。”
    童淵臉紅脖子粗,貪酒,也聽勸。
    隨即從門口拖來一輛板車,等到酒裝好,便將酒壇一個個碼上了車。
    “野哥兒,可以出發了!”
    陸野跳上馬車,回首時,看見溫芊守在門口,好似送丈夫遠遊的妻子,眼中盡是不舍之情。
    “等我回來!”
    “嗯,夫君慢走。”
    從小接受傳統家教的小家碧玉雛兒,在那天聽到陸野說‘我的女人’四字時。
    打心底告訴自己,此生生死都隨野郎。
    隻是讓她不甘心的,是這幾天都沒有找到機會,往陸野耳朵裏吹氣。
    直到身影消失在街角,小婢妻忽地一驚,急忙回去圍上圍裙,跑到臨巷張姐家,洗衣服去了。
    ......
    當狗城東正街,恰逢趕集時節,形色物件沿街擺放,琳琅滿目。
    童淵拖著板車在前,陸野押車在後。
    釀酒這門手藝不難,就跟在家和麵做饅頭一樣,有酵母、懂工序,再控製好氣溫,誰都能搗鼓出來。
    不過一般人好酒,買不起好酒,都是自家買了糧食釀。
    口感各憑喜好,自己覺得好就行。
    像陸野這樣的,釀了幾壇子,拖到集市上來買的,少之又少。
    特別是知道他身份的,都繞道走,生怕他強買強賣。
    也不用搭台子,陸野直接把板車架平,放上一塊寫了字的牌子,一拍腦袋。
    童淵差點又是一個踉蹌,高聲吆喝:
    “秋季第一釀!一壇二兩,隻認陸家坊!”
    二兩在陸野心裏不貴,畢竟在當狗城最好的酒流霞醉,也要賣到三錢一壇。
    自家的酒還沒到他的十倍。
    “謔!一等一的流霞醉也隻買三錢,你是咋敢的......”
    “隔壁有家錢莊,差錢直接去那兒搶啊,幹嘛玩得這麽高端。”
    “噓...你看這倆青皮,牛高馬大、胸肌跟兩塊大門板似的,腰細屁股翹,說不定是有什麽特殊服務。”
    “來洗錢的?”
    “嗯?還可以洗錢,是我想歪了...”
    陸野對議論聲沒有去管,畢竟引領潮流的,哪個不遭謗譽。
    隻不過有自以為是的,還真跑上來,問了幾出幾歸。
    被童淵揮著雙手,趕蒼蠅一樣,一震轟趕!
    日頭漸漸升起,直到午牌。
    陸野的板車前,也開始聚集了一些人,隻不過都是看熱鬧的,沒有一個掏錢買。
    陸野也不急,隻是在板車上,放了一排杯子。
    打開一壇酒,把杯子陸續給篩滿。
    “諸位都是酒中仙,此列,是我陸野新釀的心酒,送給眾人喝了。”
    “若是覺得不錯,給唱一個好字,如何!”
    ...
    “這酒香味不錯,有點意思!”
    “這青皮仗義啊,真是來賣酒的?”
    蒸餾酒的酒香味,要比那些‘濁酒’好上十倍不止,再加上從來沒有出現過。
    哪個好酒之人,受得了這樣的考驗。
    一名紅著鼻子的中年,猛地一吸,便邁步上前端酒。
    一飲而下,眼珠子一瞪,憋住了一口氣,踮起腳來。
    “喂,老範,怎麽回事,沒氣了嗎?”
    “這酒聞著香,應該不錯啊,怎麽老範這等反應。”
    眾人疑惑間,三息已過,隻見那老範漲紅了臉,長歎一口氣。
    “啊...好香的酒!”
    “這...”
    有心思敏捷地反應過來,這酒鬼老範,盡是被一口酒從頭燒到了腳,舍不得呼氣而已。
    如此誇張,離得近的,連忙伸手...
    “謔!好烈的酒啊!”
    “哈哈哈!想不到此生竟能品到如此佳釀!我要一斤!”
    “給我也打半斤!”
    “我舀上二兩!”
    “我也要半斤......”
    “世間隻聽謫仙人,不想還真有仙家瓊漿,我要一壇!”
    如此陣仗,童淵哪見過。
    一邊收錢,一邊給人裝酒。麵上隻管憨笑,但有詢問,點頭如小雞啄米。
    片刻之後,車上的酒便賣得差不多了。
    陸野嘴角含笑,眼神卻瞬間凝實,朝著想擠進隊伍的一個中年人走去。
    下一刻一把拉住對方的手臂,將人拖到一邊:
    “人太多,你要多少,我直接給你裝。”
    來人有些詫異說道:
    “我隻買二兩。”
    陸野笑了笑,接過他手中的小瓦罐,給舀滿了。
    “唉...我隻要二兩。”
    “不礙事,今日開張,當是福利送了,圖個吉利。”
    那人接過酒,道了聲謝,轉身離開人群。
    直到他的背影,轉進了街角的富貴酒樓。
    就怕你不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