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年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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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啊,跟阿翁過來看,這回的禮物,包你喜歡。”
看著大父一臉大灰狼誘惑小紅帽的表情,王卓君隻覺得有股不妙的預感湧上心頭。
“阿翁,你每次都這麽說。”王卓君弱弱地吐槽道。
“這次不一樣!”
“您上次也是這麽說的,最後結果不是都一樣~”
雖然這麽說,但是王卓君知道每次阿翁送禮物,視頻的熱度都很高,她看了眼剛剛因為父母吵架,熱度飆升的直播間,撇了撇嘴。
大家還都挺喜歡看人吵架的。
說是吵架,其實不過是阿翁單方麵的情感宣泄。
【他來了,他來了,他帶著那群七形八狀的禮物走來了】
【太子對送小公主禮物,樂此不疲】
【雖然是個好爸爸,但是這要公主不是穿越的,實在扛不住這種折騰】
【不過信他一回唄,他每次找禮物都已經這麽努力了】
王臨帶著王卓君越走越偏,很快到了一處偏院外。
東宮上下,王卓君都跑遍了,這裏她很熟悉,是東宮的小廚房。
她有些驚訝道:“您這回要送吃的?”
這可真是稀奇事兒啊。
“對呀,我這回去莊子上才發現啊,那邊的豕肉,它不一樣。”王臨得意地挑了挑眉。
王卓君聽到豕肉、莊子,兩個關鍵詞眉心就是一跳,她僵硬地露出一個假笑:“阿翁,這個豕肉哪裏不一樣啊?”
“它做出來,格外好吃,這連羊肉、雞肉甚至牛肉都比不過。”王臨誇張的說道。
王卓君頓時如五雷轟頂,她想到自己不過是因為太忙,才沒吩咐莊子,那群閹割的豕豕要怎麽處理。
現在好了……
“阿翁……”王卓君拽住王臨的衣袖:“是母妃的那個郊外的溫泉莊子嗎?”她不死心地追問。
“對啊,你怎麽知道?”王臨順勢拉著王卓君的手,就往裏走。
“你殺了我的豕!”王卓君悲憤道。
王臨腳步一頓,低下頭對上那充斥著控訴眼神的視線,他臉上的喜悅瞬間僵硬:“你的?”
王卓君皮笑肉不笑:“沒錯,我的。”
“怎麽會呢?”
王卓君挑眉:“我跟那邊的人提議將豕閹割,並且給莊子上的那些莊戶規定了他們的養豕細則。不然你以為這豕肉為何偏偏比別家的好吃!”
王臨蹲下身來,試圖與她商量:“既然這豕是你的……阿翁再送你當禮物就不太合適了。要不,等阿翁年後再給你補上別的?”
王卓君擺擺手,從王臨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雙手環胸,麵色嚴肅地質問道:“禮物的事稍後再說,你先跟我說說,你到底殺了我幾頭豕?”
“我記得為了防止豕瘟,我隻讓莊子上的莊戶每家養了兩頭。莊子上總共也不過十來戶人家,所以……攏共也就二十來頭豕。”
“現在說說看,還剩幾頭?”說到後麵這句,王卓君還特意在“幾頭”兩字上加強了重音。
“這個嘛……我記不大清了。”王臨幹笑了兩聲。
王卓君嗤笑一聲:“你怎麽可能記不清?記不清的話,現在重新算一算。”
“我送父皇六頭,你伯父兩頭……那日在莊子上宴請,又用了兩頭。”
王卓君聽完,露出一個複雜的表情:“你們那天去了幾個人?居然能吃掉兩頭豕?”
王臨聞言,臉上露出幾分尷尬:“這個嘛……你也知道,阿翁我……剛剛守完一年的孝期。”他搓了搓手,訕笑道:“實在是太想吃肉了。”
他頓了頓,又急忙補充道:“豕身上也不是哪裏都能吃的!內髒不能吃,腿肉也不好吃。不吃的部分,孤也沒浪費,都送給莊戶了。”
王卓君抽了抽眉角,皮笑肉不笑道:“豕的身上哪裏都能吃。大腸可以爆炒,內髒可以做成鹵味,肘子更是一道硬菜。況且,我養豕最初的目的,是為了它身上的肥肉。”
“有了肥肉,我就能熬更多的豕油,有了豕油就能做更多的肥皂。現如今好了…什麽都沒有了。”
“不過二十頭豕嗎?再給你買?”王臨試圖安撫。
“你沒發現這些被閹割過的豕,身上的肥肉要比一般豕多得多嗎?”
“況且,我缺的是那些豕嗎?我缺的是對照組!”
王卓君語氣愈發嚴肅:“這批豕是我養的第一年的對照組,有兩隻是按一般家養法,其餘都是按我的科學飼養法養的。現如今……結果呢?”
王臨倒吸了口氣,他早就知道,自己這女兒一旦涉及到她口中的“實驗”和“數據”,就極其較真,簡直像神魔附體一般睚眥必較,絕不容隨便糊弄過去。
他隻得定了定心神,耐心解釋道:“你放心,那些豕沒有全宰完,莊子裏還剩這麽幾頭……應該夠你說的那什麽‘對照’了。”
見到經過一番解釋後,王卓君的臉色緩和了不少,王臨才又小聲嘟囔道:“怎麽莊子上的人也不攔我一下?”
王卓君翻了個白眼。他什麽脾性,自己再清楚不過了,想想上次海邊的人難道沒攔他?叫他別帶那些貝殼?
她這位阿翁,但凡想做的事,就沒有人能攔得住。況且他的腦回路本就與常人不同,更何況是那些地位低下的莊戶們,又哪裏真能攔得了他?
“既然是補償禮物,阿翁就不亂出主意了,”王臨正色道,“你想要什麽?我給你買。”
王卓君挑眉,忽然開口:“河東郡既成了我的封地,我需要一些人手收攏我的勢力。”
王臨聞言,正欲再問,卻聞廚房裏飄來陣陣烤豕肉的香氣,不由吸了吸鼻子道:“要不……這肉既然已經熟了,咱們進去邊吃邊說?”
“跑到廚房來吃,合適嗎?”王卓君無奈道。
王臨一臉無所謂:“有什麽不合適的?烤豕肉會把屋子熏得煙熏火燎的,又不能在咱們那邊烤。如今天冷,拿回去早就涼透了……你母妃不愛吃這些油膩的,就咱倆吃正好。”
兩人就近尋了個屋子,下人燃起炭火,暖意頃刻驅散了他們在室外站了半天的寒意。
趁著下人布菜的間隙,王臨換上鄭重的神色問道:“你怎麽會突然想到封地一事?人手是想從孤這裏派,還是從父皇那邊調?況且河東那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