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卓君清了清嗓子：“咳咳，這個賀禮是由我親手研發……”
    果然這一句話剛出口，劉文叔的眼睛就亮了。
    自打進了中央書局，親眼見識過王卓君的處事方式後，劉文叔已經確信，那些視頻留言中所說的印刷術改良、造紙術革新，確實皆出自眼前這位五歲少女之手。
    這話聽來雖有些荒謬，卻偏偏是事實。
    這回既是王卓君親口承認由她親手研發的新物，他高低得看看是什麽好東西。
    王卓君繼續說道：“這次的禮物，市井之中從未有過。待二月，你們見到那些好禮，定會覺得物超所值。”
    李編輯卻麵帶不屑，他出身世家，父族母族皆是朝中權貴，自認這天上地下，幾乎沒有他未曾見過的東西。
    對王卓君口中吹得神乎其神的好物，他根本不屑一顧的。
    王卓君也不以為意，反正如他這般品級的編輯，國宴那日自是進不去的。
    但她相信，過了國宴，很長一段時間裏，琉璃與白瓷必會成為市井街頭、巷議熱搜的榜首。
    屆時朝中文武百官定會爭相詢問，宴上那白瓷與琉璃，作價幾何？
    果不其然，正旦國宴當日。
    王卓君換上自己最隆重的一身正裝，看到母妃頭上那沉甸甸的發髻，忍不住小聲感慨：“還好我年紀尚小，用不著這般費勁兒。”
    她扯了扯自己身上繁複的衣裙，又低聲道：“要是頂著那麽重的東西去吃飯，恐怕我都沒力氣舉筷子了。”
    站在一旁的王臨聞言輕笑，接口道：“你母妃頭上的頭冠，份量怕是跟大家頭上這頂冕冠也差不多了。”
    話一出口，王臨便覺這比喻似乎有些不妥。
    他與王卓君對視一眼，迅速移開了視線。
    東宮此番能參加正殿國宴的，隻有他們三人。
    其餘人，隻能參加後續的家宴。
    其實往年，王卓君也並無列席正殿國宴的資格。
    畢竟她年紀尚小，但今年不同了，她已開始議政上朝，自然有了參與這最高規格慶典的資格。
    聽聞排定座次時，將她安排在了太子席側。
    三人抵達正殿的時間不早不晚，剛一進去，周圍侍立的官員與內侍便紛紛向他們一家行禮。
    王卓君隻覺得渾身的衣裳束縛得厲害，身後的曳地長尾更是讓她步履維艱。
    她不得不提著寬大的袖擺，小心翼翼地跟在母妃身邊。
    直到三人在席間落座，周圍的人才慢慢直起身。
    宴會開席前片刻，鼓樂聲漸起，大父才攜著大母駕臨正殿，在上首安然落座。
    殿下眾人紛紛俯身，行大禮叩拜。
    待眾人坐定，宮人們才開始有序地上菜。
    當侍女們捧著食案，小心翼翼地將食物與美酒奉上時，百官們立刻注意到了那與眾不同的白瓷餐具和流光溢彩的琉璃酒盅。
    “這是……”
    “如此清透，是水晶嗎？”
    “似玉非玉，上品啊！”
    “這怕是太奢靡了……天家真是！”
    被這麽一說，還人有人紛紛附和起來。
    “此舉實在太過奢靡，我等應當諫言陛下。”
    “是啊，正旦國宴固然隆重，卻也當以節儉為本，豈可如此靡費？”
    一時間，席間低語不斷，幾位素以清流自居的禦史更是麵色凝重，已顯出欲要起身直諫的姿態。殿內方才還一片驚歎讚譽的氣氛，陡然添上了幾分緊繃與不安。
    等等……王卓君聽著身邊香月的轉述，倒抽了一口氣。
    “他們這群人是有病嗎？”她幾乎要壓不住心頭的火氣，指尖掐著寬大的袖擺：“我辛辛苦苦做出來的東西，是讓他們這麽評價的嗎？奢靡？靡費？”
    她心急不已，目光下意識地投向上首的王莽。
    那邊離得遠，他未必能聽清那些臣子的低語，隻見他神色如常，正含笑把玩著手中的琉璃盞，甚至還側頭與身旁的皇後低語了幾句，眉宇間不見半分慍怒，反倒一派從容。
    王卓君微微一怔，剛剛內心的急躁也稍稍緩解了幾分，她深吸了一口氣，示意香月繼續布菜：“我就不信了，好東西，還能有人不識貨，一群比皇室還驕奢淫逸的世家，還在這裏裝模作樣。”
    王卓君掃了眼直播間，今天是大場麵，她特意早早的就開啟了直播。
    果不其然，今天直播間的熱度已經突破千萬，這絕對是自己這個賬號直播記錄的曆史新高。
    【臥槽！這就是傳說中的國宴嗎？！這場麵也太宏大了吧！】
    【鏡頭拉遠點啊主播！讓我看看全景！這得多少人啊？】
    看到這條，王卓君依言視線掃過全場，畢竟她的視線就是攝像頭。
    【古代版“舌尖上的中國”+“國家寶藏”現場版？關注了關注了！】
    【拍這麽大的場麵直播，我們公主實在是太下本了。】
    【真沒人覺得，公主是真穿越了嗎？】
    【等等……剛才是不是有人罵這東西太奢靡？他們是不是對“奢靡”有什麽誤解？這不好看又實用嗎？】
    【經典橋段，之後請小公主狠狠打臉！】
    【崽崽別氣！他們不懂！媽媽給你刷煙花！】
    看到直播間閃過的好幾個盛世煙花的特效，王卓君隻覺得太刺激了，這一晚上，她後台的金額不知道上漲了多少。
    這筆巨款瞬間讓王卓君的心態變得亢奮了，絕對要讓直播間的觀眾們看到自己狠狠打臉的場景，她期待地等著有人諫言。
    結果歌舞表演開始了。
    王卓君看到，直播間的眾人話題瞬間就轉移了。
    【這腰也太軟了，這動作，真厲害。】
    看到中央的女子身著紅色舞裙，翩翩起舞。
    王卓君目光也順帶掃過，角落裏的樂師團隊。
    畢竟，鏡頭是跟隨著王卓君的視線，為了觀看直播間的粉絲們著想，她也不好盯著吃得一直吃，必須把視線多留給舞台中央的表演。
    【你們不覺得，這個博主是真穿越了嗎？正常人能雇得起這麽多人嗎？就算雇得了這麽多人，以舞池中央那個女生的舞技和臉，怎麽可能到現在都默默無聞，早就已經是家喻戶曉的國家級舞蹈演員了吧！我們舞蹈圈裏的，可都不認識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