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聞野回到何園已經晚上十一點。
    手機裏躺著幾個未接電話，當時沒時間聽，現在晚了，也就懶得回。
    他的屋裏亮著燈，不用猜也知道是誰在等他。
    他的母親譚韶蓉。
    自從何聞謙意外生亡，譚韶蓉至今還沒從喪子之痛中緩過來。雖是同一個肚子出來的，前後不過幾分鍾的時間，可是在譚韶蓉的心目中，何聞謙始終是她最疼愛的兒子。
    兄弟倆一靜一動。
    相比何聞野，何聞謙是要貼心一些，也很少讓當媽的操心不說，從小就反向給母親提供情緒價值。
    不像何聞野，從小就好動，上躥下跳，到處惹禍。
    讓她焦頭爛額。
    這麽好的兒子，就這樣喪命，譚韶蓉實在不能接受。
    多虧留下桉桉這麽個血脈，讓她心裏有了一絲慰藉。
    “怎麽回來的那麽晚？桉桉一直等你。睡覺前還在問你為什麽還不回家。”
    何聞野走過去，剛要坐下，譚韶蓉便皺眉，“走開一點，你身上的味道不好聞。”
    他在周洛檸那邊衝了個澡，用了她的沐浴液。
    何聞野自覺坐到另一邊，說：“媽，我覺得還是得讓周洛檸跟桉桉相處。”
    譚韶蓉聽到這個名字，眉頭皺的更緊，她想都不想，“不行。我不希望桉桉跟這個女人扯上任何關係。”
    何聞野：“可是，您想過嗎？她可以拒絕，可以在懷孕的過程中耍很多花樣。如果她不配合，孩子也很難生的下來。您不能讓我真的強奸她吧？”
    “不管怎麽說，她畢竟是我嫂子，做這種事已經很不體麵。”
    不體麵的事情，在一個小時前，他還做了兩次。
    周洛檸的床很爛，聲音很大，周洛檸咬著牙讓他輕點，老房子膈應很差。
    可他不但沒輕，反而使勁的讓床晃的更響亮。
    離開的時候，他很負責任的給她擦了藥。
    親眼所見，確實紅腫不堪。
    或許這些年，她確實一直單著，沒有找過男人。才會這樣不堪一碰。
    他拿過茶幾上放著的香煙，正打算抽，譚韶蓉伸手打掉，“你在想什麽？有沒有聽我說話？”
    還真沒聽。
    何聞野：“您說什麽？”
    譚韶蓉深深的看他一眼，提醒道：“那是你的嫂子。”
    何聞野把香煙放到嘴裏，哼笑，“現在算什麽嫂子。您不是也不承認嗎？”
    譚韶蓉拿掉香煙，“要生孩子別抽煙。”
    何聞野悻悻然，把打火機放下。
    “我是不承認，可是你哥喜歡。那麽她這一輩子，都別想跟其他男人結婚。”
    何聞野忍不住在心裏罵了句有病。
    罵完又覺得自己有病，還替一個壞女人打抱不平起來。
    譚韶蓉歎氣，“你剛剛說的也對。周洛檸這人本身感情就淡漠，性格也強硬，這些年怕是對我有不少怨氣，真狠起來，指不定就真的不管不顧。”
    周洛檸什麽樣的性格，譚韶蓉還是知道幾分。
    想起當初何聞謙對周洛檸的袒護，譚韶蓉偶爾良心發現，會忍不住想，她這些年對周洛檸做的那些事情，阿謙在天上看著，會不會生氣，會不會怪她。
    沉默了片刻，譚韶蓉說：“她以前學習很好。跟你還是同一個學校的，在校的成績幾乎跟你不相上下。讓她來當桉桉的家教老師吧，每周來兩次，多了也不要，免得我看到她難受。”
    “早點休息吧。”
    譚韶蓉走後，何聞野抽了兩根煙才回房。
    重新衝了個澡，把身上那股廉價的沐浴液味道洗掉。
    睡覺前，慣例去書房裏寫了一會學術報告，看了幾個手術視頻。
    仍是撫不平心裏那股怪異的感覺，腦子明明已經清醒了，身體好像還在回味什麽。
    他整個人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
    餘光瞥見食指上淡淡的牙齒印，思緒又偏了。
    嫂子很野，因為他把床的聲音弄得太響，惱火的咬人。
    他及時打住，腳下踢到一個東西，他彎下身去，將放在凹槽內的紙箱子拿了出來。
    盒子裏的東西都在他記憶之外，裏麵有兩個女士的包，一雙鞋，一些化妝品和衣服，還有一個被拆解的支離破碎的手表和一張決裂的紙條。
    【何聞野，你就是個狗屎，我們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