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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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隨著蕭軒意念中確認召喚的指令落下,地麵上瞬間浮現出三個光芒閃爍的六芒星陣,化作白色,黑色,綠色不同光柱升騰而起。
    符文流轉,玄妙的氣息彌漫開來。三道身影在光柱中逐漸凝實。
    率先顯現的一具由慘白枯骨構成的完整人形骷髏,手中握著一把簡陋粗糙的木弓,靜靜地站在那裏。
    在它的身邊有一個圓滾滾的小家夥,約莫兩個拳頭大小,全身覆蓋著蓬鬆的棕黃色絨毛。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雙占據了臉部大半的、水汪汪的紫色大眼睛,裏麵充滿了天真懵懂的光芒。
    它似乎還有點迷糊,左右看了看,當視線對上蕭軒時,立刻發出了軟糯可愛的叫聲:“苦力~苦力~”。隨即,它身後那對比身體還小的白色小翅膀輕輕一震,如同一個毛茸茸的小球般飛了起來,徑直飛到蕭軒的臉頰旁,親昵地用小腦袋不停地摩挲著,閉著眼睛發出舒服的呼嚕聲,倒是可愛極了。
    【召喚成功!】
    【召喚物:骷髏(出自《Minecraft》世界》)】
    【等級:Lv.5】
    【種族:亡靈】
    【品級:白(基礎級)】
    【屬性:力量(4敏捷(1體質(1精神(1】
    【技能:】
    無限(被動:射擊無需消耗實體箭矢,由亡靈能量凝聚箭支。
    【狀態:待命】
    ————
    【召喚物:栗子球(出自《遊戲王YuGiOh!》世界》】
    【等級:Lv.5】
    【種族:惡魔】
    【品級:白(基礎級)】
    【屬性:力量(3敏捷(1體質(2精神(1】
    【技能:】
    栗子球的守護(主動:抵擋一次任何形式的攻擊。冷卻時間:24小時。
    【狀態:撒嬌】
    “呃……”蕭軒看著懷中蹭個不停的毛球,又看了看旁邊呆立不動的骷髏射手,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他伸手將栗子球抱入懷中,狠狠揪了一把它的臉,發泄著心中的不滿,竟然都是沒有戰力的基礎級,不過好在栗子球的守護技能還不錯,可以抵擋任何一次攻擊,可以說是半個保命神技了,但對於小心急需提升戰力的他來說,還是有點小失望。
    現在隻好把剩下的所有希望都放在僅剩的綠色光柱中了,蕭軒的目光投向那最後一道尚未消散的光柱。
    綠色光幕緩緩褪去,一個矮小的、毛茸茸的身影伴隨著一陣極其賤兮兮的笑聲顯現出來。它戴著標誌性的綠色護目鏡,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小背包。
    “哼哼喝哈哈哈~”
    “……”蕭軒額頭上掛滿黑線,心中仿佛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當年在召喚師峽穀打上單時可沒少受這死東西折磨,扶著額頭強忍著上去打它一頓的衝動,打開了屬性麵板。
    【召喚物:迅捷斥候·提莫(出自《英雄聯盟》)】
    【等級:Lv.5】
    【種族:約德爾人】
    【品級:綠(普通級)】
    【屬性:力量(10敏捷(20體質(5精神(10】
    【技能:】
    被動遊擊隊軍備:站立不動且未進行攻擊,將進入隱形狀態。打破隱形後的第一次普通攻擊造成額外魔法傷害。
    主動技能1致盲吹箭:發射一支劇毒吹箭,對目標造成魔法傷害,並使目標致盲(效果時間隨等級提升)。冷卻時間:短。
    主動技能2(未解鎖
    主動技能3(未解鎖
    主動技能4(未解鎖
    【狀態:偵查】
    “哦?”蕭軒的眉頭挑了挑。基礎屬性還不錯,比起狼斥候還高了不少,看樣子普通級之間也是有差距的,而且單體致盲的效果與持續時間也非常不錯,配合聖劍的“折光致盲”說不定能打出奇效。
    蕭軒將三者都召回係統,現在不是研究新夥伴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找到出路!
    他繼續沿著洞穴深處探索。越往裏走,光線愈發昏暗,隻有洞壁殘留的赤練晶簇發出微弱的光芒。空氣變得潮濕,腳下也出現了濕滑的苔蘚。一種壓抑的不安感漸漸爬上心頭——該不會真沒路了吧?
    終於,洞穴走到了盡頭。眼前不再是岩石,而是一片深邃、幽暗、散發著淡淡寒氣的深潭。潭水漆黑如墨,不知深淺,更不知通向何方。
    蕭軒蹲在潭邊,眉頭緊鎖。他撿起一塊石頭扔進去,隻聽到“噗通”一聲,石頭就沉入了無邊的黑暗,被潭水的寒意阻隔。
    蕭軒心念一動,提莫召喚出來,“下去探探路!看看這潭水通到哪裏,有危險立刻逃跑。”
    “收到!長官!”提莫像模像樣地敬了個禮,深吸一口氣,撲通一聲跳進了冰冷的潭水中,小小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黑暗的水麵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潭水死寂一片。蕭軒的心也慢慢提了起來。就在他準備強行將提莫召回時——
    嘩啦!
    提莫那顆戴著綠色護目鏡、濕漉漉的毛茸茸腦袋猛地鑽出了水麵!他一邊抹著臉上的水,一邊興奮地揮舞著小爪子,用他那特有的腔調喊道:“報告長官!下麵有有出口,通向山外麵。”
    “Nice!”蕭軒高興的差點跳起,終於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隨即二話不說召喚出聖劍,一把拉住。
    “走!”蕭軒低喝,毫不猶豫地縱身躍入冰冷的深潭!
    噗通!
    刺骨的寒意瞬間包裹全身,聖劍的【電刃一閃】在水中化作一道疾馳的藍白流光,無視水流的阻力,拉著蕭軒如同離弦之箭般,朝著提莫指引的方向,順著洶湧的暗流飛速直下而去。
    ————
    赤峭鎮外
    瑟琳與蘭芝在宣布勝利,完成基本的戰後統計、傷員救治和民眾安撫後,第一時間就開始發動所有人員在赤練山尋找蕭軒的蹤跡,但礙於赤練山依舊還殘存著許多魔物,並且大多人還受了不輕的傷,整個搜救行動執行下來無比遲緩,困難重重。
    兩天過去了,依舊絲毫沒有蕭軒的音訊,今天是士兵和傭兵公會在赤峭鎮的最後一天,巨石城那邊已經收到了赤潮勝利的訊息,連續傳來數道命令,要求瑟琳一行迅速返回完成戰損匯報和詳細事宜。
    隊伍集結在鎮口,準備啟程。許多幸存下來的赤峭鎮平民自發聚集在道路兩旁,臉上帶著感激與劫後餘生的複雜神情,默默為這支拯救了他們家園的隊伍送行。
    瑟琳一身銀色輕甲,栗色長發束在腦後,英姿颯爽。她調轉馬頭,麵對送行的人群,朗聲道:“多謝各位連日來的照顧,就送到這裏吧,守護王國子民,是我們軍隊和公會的責任!此番勝利,是赤峭鎮所有軍民同心協力、浴血奮戰的結果,這將是我人生中永遠銘記的榮耀!”她的聲音清晰有力,帶著軍人特有的鏗鏘,“也請諸位,銘記那些為守護家園而犧牲的勇士,他們的勇氣和不屈將永遠刻在燼鋒王國的土地上!””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赤練山的方向。在那裏,有一個驚才絕豔的少年,抱著必死的信念終結了災難的源頭。
    瑟琳英氣的臉龐上掠過一絲難以掩飾的沉重與惋惜。戰力高強到可以獨自斬殺多個頭目,懂得戰術謀劃,省時奪度知進退,幾乎是全能型的人才。並且聽蘭芝說,他似乎還有兩隻召喚獸,很有可能是二次覺醒者。
    眾所周知,大多數人都有一次覺醒能力的機會,因此召喚師也隻有一次覺醒召喚獸簽訂契約的機會,而在這個基礎上,有一些極少數的人或許會因為絕世的天資或者極端的影響下覺醒第二次覺醒,這一類人就被稱為二次覺醒者,別說在整個尖槍行省都是屈指可數,鳳毛麟角,就算放到帝都去,也是炙手可熱的存在。很明顯,蕭軒就是其中一位。
    一旁的蘭芝,帷帽低垂,沉默也透著一絲低落。
    “就此別過!”瑟琳一拉馬繩,轉身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氣喘籲籲的彎腰靠在村口的牆邊,看著瑟琳口中斷斷續續的大喊著:
    “等…等一下!錢…錢還沒給呢!我的報酬!”
    唰!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過去!
    瑟琳瞳孔驟然收縮。
    “你…你沒死啊?!”瑟琳脫口而出,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驚喜和一絲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
    蕭軒抬起頭,抹了把臉上的汗和水,一臉懵逼道:“???我應該死嗎?瑟琳隊長,不想給錢也不用咒我吧?”
    短暫的死寂後——
    熱烈的歡呼聲、驚喜的叫喊聲猛地爆發出來!
    認識他的傭兵、平民們如同潮水般湧了上去,瞬間將他圍在了中央,嘈雜紛紛,七嘴八舌:
    “蕭軒大哥!你沒事吧?”
    “你小子真TM沒死啊”
    “走走走!說好的請你喝酒!不醉不歸!”
    問候聲,讚美聲,嬉笑聲,幾乎要將蕭軒淹沒。他有些手足無措地應付著熱情的人群,臉上露出了無奈又溫暖的笑容。
    場麵好不容易稍稍平息。瑟琳從馬背上一躍而下,大步流星地走到蕭軒麵前。她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少年,眼中的欣賞和青睞幾乎要溢出來。
    隨即從腰間皮囊裏掏出三枚金燦燦的金幣塞進蕭軒手裏:“拿著!這是赤峭鎮和我們軍方,對你斬殺所有魔物的酬勞!”
    蕭軒看著手中沉甸甸的三枚金幣,眼睛一亮。
    瑟琳接著道:“至於你解決赤潮源頭、拯救全鎮的任務獎勵…今年的赤潮強度遠超曆史記錄,影響巨大。這功勞太大,需要我上報城主,再由城主呈報行省總督進行審定和封賞,獎勵想來必定豐厚!所以…”她目光灼灼地看著蕭軒,“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回巨石城?”
    蕭軒略作沉吟,如今的他實力還是不夠看,巨石城作為尖槍行省三大衛城之一,實力想來也不是赤峭鎮所能相提並論的,定是勢力複雜,就算有機遇,但也可能危險重重,還是等到了Lv.20再考慮去不去吧
    於是抬頭露出一個誠懇的笑容拒絕道:“還是算了吧,我還有些私事必須去處理,這樣吧,如果獎勵下來了,煩請隊長先替我代領。等我日後再去巨石城拜訪您。”
    瑟琳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但也不再勉強,爽快道:“行吧,那我在巨石城等著你。
    蕭軒又把目光轉向了一旁沉默佇立的蘭芝。墨綠色的旗袍勾勒出凹凸有致的曲線,帷帽低垂,風姿綽約中透著神秘。
    “蘭芝大人,”蕭軒走上前,微微躬身,“能否借一步說話?”
    蘭芝一愣,帷帽微抬,似乎有些意外,但還是輕輕頷首,隨著蕭軒走到一旁稍遠的斷壁後。
    瑟琳看著兩人走向角落的背影,英氣的眉毛幾不可察地挑了挑。瑟琳看著二人離開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帶著莫名冷意的深邃意味。
    軍隊和傭兵公會雖然都同屬王國體係,但軍隊隻聽命於上級官員,並且擁有軍職,但鮮少能夠參與民間活動,而公會則有一定的自主性,並且控製著大量資源材料和地下情報網絡,用來管理絕大多數冒險者,維持魔物平衡與地方安定。
    但說到底二者都是戰力機關,所以必定存在競爭關係,尤其是人才資源,像蕭軒這樣少見的天才,顯然是值得二者全力爭取的,到時候再向上頭舉薦,未必不能成為各自機關裏中流砥柱的人物。
    斷壁後。
    蕭軒看著眼前身姿綽約、氣質清冷的女子,心髒莫名跳快了一拍。他定了定神,壓低聲音,帶著一絲試探和不易察覺的期待,突然蹦出一句:
    “宮廷玉液酒?”
    “什麽?”蘭芝帷帽下的表情明顯一滯。
    “呃…那…大錘多少?”蕭軒不死心,換了個梗。
    “……”蘭芝沒有回答,但惟帽下精致的麵容布滿了不解和疑惑,眼神中有些不明所以。
    見到蘭芝這個反應,蕭軒心中明了。“咳,沒什麽,開個玩笑。”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蘭芝大人,我看您的服飾風格和武器製式非常獨特,與我記憶中的一些東西很像。不知您這身裝扮…是源自何處?”
    “你不是紫荊花聯邦人嗎?你不知道?”蘭芝有些驚訝的反問道。
    這次輪到蕭軒愣住了:“紫荊花聯邦?那是什麽地方?我…我是個孤兒,生下來就在一個偏遠的小村莊裏。”
    “原來如此。”蘭芝的聲音柔和了幾分,“你的父母極有可能是來自紫荊花聯邦的移民。這與我相同的黑發黑眸和特有的相貌就是最好的憑證。”
    蕭軒的心髒劇烈地跳動起來!看樣子在這個世界是有類似於前世華國文化特征的存在,甚至連人的膚色相貌都相同。
    “多謝蘭芝大人解惑!”蕭軒鄭重地躬身行禮,語氣充滿了感激,“他日我必定會前往紫荊花聯邦,探尋關於我身世的線索!”
    蘭芝帷帽輕點,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最終還是開口道:“今日著急離開,不便與你詳談。若你日後想要了解更多關於紫荊花聯邦的信息,或是需要幫助…可以到巨石城的傭兵公會尋我。力所能及之處,我會提供幫助。”她的聲音依舊清冷,但卻多了幾分人情味。
    說完便不再多言,身影一晃,如同輕煙般回到了隊伍之中。
    蕭軒回到鎮口,與劫後餘生的赤峭鎮百姓們一同揮手目送隊伍離去。
    瑟琳端坐馬上,勒緊韁繩,駿馬前蹄揚起,馬匹一躍而出,轉身揮手向眾人告別的同時,看向蕭軒大聲喊道:“我在巨石城等你,你不來的話,獎勵我可就一個人獨吞了。”說完便伴隨著馬蹄聲逐漸與隊伍一同消失在鎮口。
    送行的人群漸漸散去,但許多感激的目光依舊停留在蕭軒身上,讓他頗感不自在。
    他深吸一口氣,麵向送行的民眾,朗聲道:“感謝各位多日來的照顧,此間事了,蕭軒也要繼續旅程了,在此向各位告辭了。”
    說完,他轉身欲走。腳步卻忽然頓住,目光在人群中快速搜尋。很快,他看到了被瑪麗阿姨護在身邊的凱爾一行人。
    蕭軒身影一晃,如同輕風般來到凱爾一家麵前。他先向慈祥的瑪麗阿姨微微躬身致意,瑪麗阿姨回以微笑。
    隨後看向身前的凱爾三人,蹲下身來朝著他們微微一笑,用手揉了揉凱爾的腦袋語重心長道:
    “凱爾,你記住。你不僅有著勇敢和犧牲的美德,還有著更重要的守護他人,為公義而戰的騎士精神,所以請一定要保持這份為守護他人的初心,成為一名真正的、受人敬仰的騎士”
    凱爾挺直了小身板,碧藍的眼眸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光芒,他重重地點了點頭。
    蕭軒站起身,準備離開。
    “蕭軒大哥!”凱爾忽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和哽咽,“我們…我們還能再見麵嗎?”
    蕭軒微微一笑道:“當然,這個世界有多大,取決於你認識多少人,當你守護的人足夠多時,你的名字便會伴隨著和平和公正傳遍整個大陸,到時候我聽見了便會來見你。”
    說完便不再猶豫,腳下金紋閃爍,便徹底消失在通往遠方的道路盡頭。
    看著逐漸遠去的身影,少年緊緊握住雙拳,眼神堅定,笑中含淚,至此,因果已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