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阿絮思念夫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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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太害怕了,想要尋求些安撫也在情理之中。
    容諫雪垂眸,堅實的小臂用了幾分力道,將她整個人罩在了他的身下。
    太……軟了。
    像是抱著棉花……或是更柔軟些的什麽……
    她的身軀緊貼著他寬大的衣袍,他身上的布料硬挺,好似能將她身上磨出紅痕。
    她的腰太細了,隻是一隻手掌落在她後腰上,便能覆住她整個腰間。
    好像隻要他再用一分力道,便能將她的腰肢折斷。
    她似乎是真的怕了,整個人蜷縮在他的懷中,雙手緊緊地環著他的腰,也不說話,甚至不敢哭出聲來。
    容諫雪眸光清冷,任由她身上的水滴將他沾惹。
    他聞到了茉莉花香。
    夾雜在那冰涼的冷泉之中,還裹挾著幾分……酒意。
    容諫雪目視前方,沉默不語。
    她的腰肢貼上了他腰間的玉帶。
    像是被玉佩上的紋路磋磨了,裴驚絮不太舒服地蹭著他的腰,稍稍掙紮著。
    如同濕滑的蛇身,纏縛於他的身上,親密無間。
    “滴答滴答——”
    是她身上滴落在石台上的水聲。
    狼群低吼著,腳步漸遠。
    裴驚絮仍是環著他的腰身,小聲問道:“夫兄,走了嗎……”
    那落在她腰間的指骨不覺縮緊幾分。
    “嗯……”
    她嬌嬌地悶哼一聲,卻是咬唇抵在他懷中:“還、沒離開嗎……”
    後知後覺的,容諫雪擰眉回神。
    他猛地抽身,急急地向後退了幾步,迅速背過身去。
    “已經走遠了。”
    裴驚絮甚至還沒從剛剛的懷抱中回過神來。
    溫度消失,她不覺打了個寒顫。
    她身上的衣服太單薄了。
    加上沾了水漬,實在有些糜豔。
    容諫雪身上的黑衣也已半透,隻不過他的料子厚些,不至於那般難堪罷了。
    “該回去了,夜晚野獸眾多,太危險了。”
    夜幕籠罩,除了周遭星星點點的螢火蟲外,便也沒其他光亮了。
    男人站在最前麵,並未回身看她。
    隻是往後伸了一隻手,將身上那還算平整的外氅遞了過來:“披上。”
    裴驚絮唇角勾起,語氣卻是怯生生的:“多謝夫兄。”
    男人脊背挺拔,他聽到身後傳來了衣服摩擦的窸窣聲。
    她披上了他的外衣。
    “跟在我身後,別走丟了。”
    “好……”
    容諫雪走在最前麵,為裴驚絮開辟出一方道路。
    後山道路難行,好在容諫雪熟悉這裏,找起方向來倒還算順暢。
    隻是周圍怪木嶙峋,裴驚絮走在容諫雪身後,稍稍放輕腳步,便能聽到周遭古怪的聲響與灌木中發光的眼睛。
    不覺咽了口口水。
    仔細算來,她上輩子跟白疏桐鬥智鬥勇,做了不少壞事,這輩子為了活命,又意圖勾引容諫雪這等光風霽月之人。
    ——她大概會遭天譴,被陰曹地府的人鉤走也說不定!
    想到這裏,裴驚絮的心跳又加速幾分。
    她怕死。
    腳下的步子也快了幾分,好像身後有什麽黑影就要追上她一樣。
    隻是她隻關注身後,並未注意前麵停下的男人。
    “砰——”
    裴驚絮撞進了麵前男人的懷中。
    她慌亂抬眸,一雙無措的,極具迷惑性的鹿眸便對上了他的眼睛。
    那身衣袍對她而言還是太寬鬆了,將她整個人都籠罩其中,就連她身上的花香都遮掩個幹淨。
    他看到了她的慌張。
    裴驚絮微微咬唇,眼中盛了霧氣,像是真的被周圍的景物驚嚇到了。
    他的眸光晃動幾下,承托著皎潔的月色。
    終於,他緩緩伸手,抽出發冠上的玉墜絲帶,將一端捏在手上。
    另一端遞給了她。
    “牽著,山路難行,會走丟。”
    他換了個說法,隻說是為了防止走丟。
    裴驚絮垂眸,毫不猶豫地接過那端絲帶,聲音嬌軟:“謝謝夫兄……”
    容諫雪便沒再說什麽,仍是轉過身去,往前走著。
    絲帶上傳來的力道不輕不重,他稍稍捏緊絲帶,放緩了腳步。
    裴驚絮跟在男人身後,大概是心理作用,牽著那根絲繩時,心裏莫名踏實了幾分。
    終於走出後山,兩人行至燃燈寺後院。
    裴驚絮再次輕聲與容諫雪道謝:“今夜……多謝夫兄了,若不是夫兄出現,阿絮可能就要溺斃在水中了。”
    容諫雪搖搖頭,視線並未在她身上多作停留:“今晚事發突然,不必告知旁人。”
    裴驚絮會意,點點頭:“阿絮明白的。”
    她仍是披著她的外氅,微微打了個冷顫。
    莫名的,容諫雪開口問道:“你喝酒了?”
    裴驚絮佯裝意外地愣了愣,抬眸看向容諫雪:“夫兄……怎麽知道?”
    容諫雪抿唇,聲音平靜:“有酒氣。”
    裴驚絮聞言,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聲音清軟:“妾從府裏帶了些酒,想要祈福時給夫君倒一杯。”
    頓了頓,她又苦笑一聲:“隻是在禪房抄經時,思念夫君心燥,便喝了口酒水鎮心。”
    她說這話的時候,聲音苦澀溫柔,眼中滿是落寞與懷戀。
    月色照不進男人的眸。
    容諫雪聲音微冷,語氣肅然:“喝酒不能鎮心,隻會徒增煩惱。”
    裴驚絮笑著點點頭:“夫兄說得對,喝了酒之後,確實更思念他了,又恰好得知後山有冷泉,便想著去泡一泡,靜一靜心神。”
    男人眸光更冷。
    他不欲與她再說什麽,隻道:“早些回去休息,明早便要回府了。”
    裴驚絮點點頭:“夫兄也早些休息,阿絮先告辭了。”
    又像是想起什麽,裴驚絮窘迫地笑笑:“衣服……阿絮洗幹淨了再還給夫兄。”
    說完,裴驚絮微微欠身,回了禪房。
    ……
    回到禪房中,裴驚絮隨手脫下外衣,扔在桌案上,隨即讓紅藥給她換衣服。
    ——今夜還這麽長,裴驚絮可不能就這麽“早些休息”。
    另一邊,容諫雪的禪房內。
    江晦見自家公子回來了,還沒來得及上去詢問,就見男人“砰——”的一聲,闔上了房門!
    “備些冷水,我要沐浴。”
    留下這樣一句話,江晦愣愣地站在禪房門外,一臉疑惑。
    “那個……公子,今日雖然炎熱,但洗冷水澡是不是有些——”
    “快去準備。”
    禪房內,男人聲音喑啞冷沉。
    江晦也不再多言,急忙退下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