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裴驚絮,利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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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兩隻手還覆在那塊布料上。
    腕骨上的佛珠將她兩隻手縛在一起,燙金的梵文恍若佶屈聱牙的古語,在她耳邊縈繞盤旋。
    他往她手中又送了送。
    細軟的布料輕易勾勒出他的輪廓。
    布料上的兩隻鴛鴦被攥得褶皺,堪堪覆上。
    裴驚絮秀眉微蹙,淚光晃動。
    她不肯回應他,他便催促地按了按她的腰窩。
    如同無聲的威脅。
    裴驚絮微微咬唇,半晌卻終於垂下眸去,聲音顫抖又嬌軟:“謝先生教、教誨……”
    終於,他因她的話,喉結滾動,喉頭溢出幾分愉悅的悶哼。
    幫著她將手合攏得更緊,容諫雪俯身彎腰,頭抵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的腕骨之上,佛珠碰撞在一起,發出悶沉的響聲。
    起初隻是一兩聲,後來聲音越來越快,越來越雜。
    “轟——”
    一道雷聲從門外炸開!
    終於,雨勢也下到了最大。
    大雨如注,悉數澆在了庭院的花枝上。
    裴驚絮眼角含淚,微微顫抖著,不敢動彈分毫。
    男人的額頭抵在她的肩膀上,薄唇微張,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大哥?”
    門外,容玄舟像是終於發覺了什麽,上前幾步,輕叩房門。
    “大哥?你怎麽了?是不是生病了?”
    容諫雪緩著呼吸,聲音低啞悶沉:“我記錯了,未看到裴氏。”
    容玄舟聞言,皺了皺眉:“大哥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容諫雪囫圇地“嗯”了一聲。
    一門之隔,他敬畏尊崇的長兄——
    將他的妻子抵在了門框上。
    雨夜嘈雜,遮掩了無數隱晦的聲響。
    聽到兄長這樣說,容玄舟便也沒再說什麽:“那大哥你早些休息,我再去別處找找。”
    容諫雪的心神緩了緩,在他未走之時,啞聲開口:“今夜去跪祠堂,跪滿六個時辰。”
    “大哥!”容玄舟忿忿不平,“隻是小事而已,你當真如此狠心,要讓我雨夜在宗祠跪這麽久嗎?”
    “七個時辰。”
    一時間,容玄舟皺了皺眉,卻再也不敢說什麽忤逆的話,朝著房門的方向微微欠身,不甘心道:“知道了。”
    說完,容玄舟撐著油紙傘,轉身離開。
    雨勢轉緩。
    門外的腳步聲漸漸消失不見,容諫雪一隻手按著她兩隻腕骨,另一隻手緊扣著她的腰身。
    直到腳步聲消失,裴驚絮用盡全身力氣,將麵前的男人推開!
    那塊布料便掉在了地上。
    腕骨上的佛珠將她兩隻手束縛在一起,裴驚絮眼眶含淚,眼尾猩紅。
    “放開我……”
    她聲音顫抖著,像是聚集了為數不多的勇氣來麵對麵前的男人。
    容諫雪微揚眉骨,再次走近她,將她手腕上的佛珠收回。
    裴驚絮目光定定地盯著麵前的男人,眼淚滾落:“容諫雪,你混蛋!”
    慢條斯理地將佛珠收回,容諫雪悶沉地“嗯”了一聲。
    他身形高大,身上的衣衫甚至不能遮體,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字字分明:“容玄舟並不愛你,裴驚絮,你知道的。”
    “那與你又何幹!?”像是被踩中了痛處,裴驚絮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下,仍是憤恨地看著他,“她白氏比我多的,不過、不過是那兩個孩子!”
    “隻要、隻要我與夫君有了孩子,夫君定會回心轉意的!”
    她將一個癡情又愚昧的惡毒女配演得淋漓盡致。
    “什麽平妻!什麽與我平起平坐!”裴驚絮瞪大了眼睛,借機在他麵前展露自己的“惡劣”,“隻要在她服喪結束前,我懷上夫君的孩子,我就絕不允許白氏進門!”
    容諫雪聞言,輕笑一聲。
    他的指腹摩挲過那漂亮精致的佛珠,一字一頓道:“你覺得,容玄舟如今,還會與你同房嗎?”
    裴驚絮微微咬唇,眼中閃過一抹情緒:“我……我總會有辦法的。”
    墨瞳微微眯起,容諫雪嗓音沙啞,語氣還帶著剛剛未褪的欲色:“裴驚絮,我給你一個選擇吧。”
    裴驚絮眉骨稍動,抬眸看向麵前的男人。
    那頭被關在籠中的獸,緩緩睜開了眼。
    “若你隻是想要一個帶有容家血脈的孩子來抗衡白氏。”
    “裴驚絮,利用我。”
    ……
    裴驚絮到底沒回西院。
    江晦撐著傘,將她送到了容諫雪主臥的偏房內休息。
    闔上房門,裴驚絮倚靠在門框上,微微閉眼,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再睜開眼時,女人的眸中盡是冷意與平靜。
    ——她沒想到容諫雪今晚便會提出,可以利用他,誕下容家的血脈。
    比她預料的時機要更早一些。
    但她拒絕了。
    若是此時滿口答應,轉變太快,難免會讓容諫雪起疑。
    她需要一個劇情推動,順水推舟一般,將她推到容諫雪身邊。
    微微抬手,裴驚絮看到了自己腕骨上的那條碧色玉鐲。
    嘴角勾起笑意,裴驚絮玩味地摩挲過玉鐲,眸光冷寒。
    她要牢牢地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上。
    哪怕去騙去搶,也在所不惜。
    “篤篤——”
    門外傳來紅藥的敲門聲:“姑娘,奴婢把新衣裳給您帶過來了。”
    裴驚絮調整好心緒,重新打開房門。
    紅藥身上淋了不少雨水,懷中的衣裳用包袱包著,安然無恙。
    “姑娘,幸好您沒回西院,老婦人在偏房等著找您麻煩呢。”
    紅藥進了門,一邊稟報著,一邊將新衣裳拿了出來。
    “奴婢來時,還聽江侍衛說了,說二公子被罰去跪宗祠了,想來今晚不會來找您麻煩了。”
    裴驚絮漫不經心地打了個哈欠:“白疏桐呢,她怎麽樣了?”
    “她啊,”說起白疏桐,紅藥撇了撇嘴,麵露厭惡,“她回府時哭得可凶了,還說既然容家人不喜歡她,她帶著兩個孩子離開便是。”
    說到這裏,紅藥輕嗤一聲:“話這麽說,可最後二公子跟老婦人一道哄著,這才勉為其難地留在了西院。”
    “還有那兩個熊孩子,得知自家娘親出了醜,哭著就要二公子撐腰,說姑娘您是壞女人,要抓您去給白氏道歉呢。”
    “哼,年紀不大,一肚子壞水兒。”
    裴驚絮聞言,輕笑一聲:“別收拾了,你早些休息吧。”
    紅藥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一臉疑惑:“姑娘,您不休息嗎?”
    裴驚絮微微勾唇:“你瞧外麵,還下著雨呢,身為妻子,我不該去關心一下我的夫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