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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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悉的沉香氣息傳來,裴驚絮慌亂無措地攀附住男人的脖頸,將頭抵在了男人的肩膀之上!
    嬌小的身軀抖若篩糠,好像是真的被剛剛的墜落嚇壞了!
    女人一襲水藍紗裙,如同蓬勃盛放的花瓣一般,整個人撲至男人懷中。
    容諫雪一隻手托著女人的腰身,另一隻手護住她的後腦,抬頭看向船頭站著的周欽。
    周欽想要抓住裴驚絮的手還是伸著的。
    ——看上去更像是將人推下去的動作。
    他愣怔地站在原地,視線從裴驚絮身上僵硬又遲鈍地移到了容諫雪的臉上。
    對上了男人冷沉晦暗的眸。
    像是被嚇壞了,裴驚絮環住男人的肩膀,身體顫抖,半晌才回過神來。
    意識到自己舉止的不妥,裴驚絮慌亂地推開麵前的男人,與容諫雪隔開距離。
    容諫雪眉目冷沉,卻是對身後的江晦道:“把周欽帶過來。”
    江晦抱拳拱手:“是!”
    船隻靠岸。
    原本平靜的秋日湖,因著幾位身著富貴的俊美公子,不少百姓看客聚了起來。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容玄舟匆匆地從下層船下來,整理著自己略略淩亂的衣裳。
    一旁,白疏桐羞澀地低下頭去,她唇上的口脂花了一些,眼角帶著幾分媚意。
    裴驚絮微微挑眉:看來兩人剛剛在辦“好事”呢。
    江晦押著周欽,從船上走了下來。
    周欽還未從剛剛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神情愣怔,看向裴驚絮的眼中盡是複雜的情緒。
    裴驚絮眼角含淚,身體微微顫抖著,甚至不敢跟周欽對視。
    江晦押下周欽,便站在了裴驚絮身前,將她護在了身後。
    容玄舟察覺到幾分不對勁。
    ——他這位兄長的臉色……太差了。
    冷得如同寒冰一般。
    “大哥?”容玄舟微微擰眉,看了一眼周欽,低聲詢問,“怎麽了?”
    容諫雪眸光冷沉,他看著麵前的周欽,聲音冷肅:“跪下。”
    後知後覺的,周欽終於反應過來。
    他看向容諫雪,聲音略微有些發僵:“少傅大人不問青紅皂白便定了我的罪?”
    容諫雪語氣不變:“周欽,跪下。”
    “小爺沒錯,為何要跪!”
    一旁的容玄舟終於反應過來,上前道:“大哥,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出什麽事了?”
    甚至沒分給容玄舟一個眼神,容諫雪一把抽出江晦手中佩劍,劍身打在周欽膝窩之上!
    “噗通——”一聲,周欽一時失力,跪在了地上!
    “容諫雪!你敢這般對我,不怕我爺爺——”
    “即便是國公侯,按官職也應當向本官行禮,更何況是你有錯在先。”
    “你、你什麽意思!?”周欽的臉色變了,他怒目圓睜,瞪著容諫雪,“不是我將裴氏推下船的!你憑什麽怪罪於我!?”
    說著,周欽朝著裴驚絮吼道:“裴氏!你給我實話實說!”
    江晦將裴驚絮護在了身後。
    裴驚絮眼角含淚,整個人還在抖著。
    她不敢與周欽對視,卻是低著頭麵向容諫雪,聲音顫抖:“夫、夫兄,是妾自己不慎跌下船頭的,與周小將軍無關……”
    這話說的,哪裏是像真的“無關”,更像是屈於周欽淫威,被迫這樣說的!
    “裴氏!”周欽目眥盡裂,“你使詐!”
    裴驚絮嚇得往江晦身後藏了藏,低著頭一句話都不敢再說。
    容玄舟終於聽出了問題。
    他知道慶功宴上,周欽與裴驚絮之間的“恩怨”,依照周欽的性子,他將裴驚絮推下船,也是十分有可能的事。
    “大哥,畢竟是國公府的人,這裏人多眼雜,還是先讓他……”
    “再敢多說一句,你便也在這裏跪著。”
    容諫雪語氣冷漠,眼中半分溫度都不帶。
    一旁的白疏桐上前幾步:“少傅大人,周欽他、他隻是一時失手,不是有意這樣做的……”
    ——白疏桐也以為,是周欽想要為她出氣,才將裴驚絮推下船去的。
    隻不過運氣不好,被容諫雪發現了。
    見白疏桐都這樣想,周欽百口莫辯!
    他眼神死死地盯著江晦身後的裴驚絮,眼中迸發出恨意與憤怒!
    在無人注意到的地方,裴驚絮微微挑眉,眼中的挑釁與惡劣不加掩飾。
    這還僅僅是個開始。
    她怎麽可能輕易放過周欽呢?
    “不是有意?”容諫雪聲音涼薄,看著麵前的白疏桐,“本官今日失手殺了周欽,也非有意。”
    白疏桐微微擰眉,不敢再說什麽。
    周圍的百姓看著跪在那裏的國公府小少爺,昔日的混世魔王周小將軍,皆是議論紛紛,竊竊私語。
    長劍扔回劍鞘。
    容諫雪聲音冷肅:“在這裏跪著,本官會通知國公侯爺親自來接你回去。”
    “容諫雪,你什麽意思!?”一提到那位國公侯爺,周欽的臉色更沉。
    “我說了,我沒有推她,是她自己掉下去的!”他的臉漲紅一片,高聲解釋。
    昔日這位混世魔王的“惡名”,京城上下皆是早有耳聞,今日一事,他再怎麽解釋,也不會有人信他。
    “江晦,看著他。”
    “是。”
    容諫雪這才抬眸,目光從容玄舟與白疏桐身上掃過。
    也隻是看了他們一眼,隨即轉身,抬步離開。
    容玄舟見狀,微微皺眉,急忙帶著白疏桐跟了上去。
    裴驚絮看著跪在地上的周欽,眼中盡是輕慢與鄙夷。
    周欽死死地盯著站在麵前的裴驚絮,臉色陰沉憤恨。
    一旁的江晦以為裴驚絮是在害怕,急忙出聲安撫:“二娘子您別擔心,公子在,他不敢報複您。”
    裴驚絮聞言,還裝模作樣地擦了擦眼角並不存在的眼淚,聲音微顫:“謝謝江侍衛,我剛才真的好害怕……”
    江晦憨笑一聲,撓了撓腦袋:“二娘子別怕,公子會給您撐腰的。”
    裴驚絮看了周欽一眼,微微挑眉:“夫兄待我真好……”
    這話擺明了是說給周欽聽的。
    說完這些,裴驚絮沒再看周欽一眼,轉身離開。
    周欽跪在那裏,欲起身:“裴驚絮,你給小爺站住!”
    可不等他起身,一旁的江晦帶著劍鞘的佩劍便抵在了周欽肩膀上:“周小將軍,得罪。”
    身後的聲音小了下去。
    裴驚絮微微勾唇,提著裙擺往容諫雪離開的方向走去。
    容諫雪並未等她。
    所以裴驚絮獨自一人回到容府時,便見容玄舟跪在宗祠之中,聽說白疏桐被軟禁起來,不準離開西院。
    紅藥在府門等著,見到裴驚絮便低聲道:“姑娘,長公子讓您去書房見他。”
    裴驚絮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一人行至東院書房。
    裴驚絮朝著桌案前的男人微微福身:“夫兄。”
    容諫雪眸光冷沉,情緒不辨:“說。”
    裴驚絮麵露不解:“說……什麽?”
    容諫雪抬眸:“說如何從船上掉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