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容諫雪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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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玄舟的營帳在圍場角落,營帳內燭火昏黃,將兩個人影勾勒映照。
    像是一定要得到容玄舟確定的答案一般,白疏桐千回百轉,聲音嬌媚婉轉。
    “玄舟哥哥,我與裴姐姐,你更喜歡誰……”
    “隻有你……”男人嗓音低沉沙啞,用力將她壓了下去,“疏桐,自始至終,都隻有你……”
    人影交疊。
    營帳外,女人像是耳鳴一般,視線遲鈍又僵硬地移到了江晦身上。
    江晦臉上盡是為難,可還是低聲道:“二娘子,公子吩咐了,讓您聽完。”
    裴驚絮瞳孔震蕩,她錯愕又不解地看向江晦,聲音一字一頓:“憑什麽?”
    江晦也覺得公子這命令有點過了,但他也隻能聽吩咐辦事。
    “公子說了,讓您長長記性。”
    “他還說……還說,讓您想好自己的境況,想清楚了再走。”
    裴驚絮眼中含淚,憤恨地瞪著江晦:“容諫雪他憑什麽管束我?他有什麽資格來命令我!”
    “我與容玄舟之間的事,與他有什麽關係!”
    江晦一言不發,站在原地隨裴驚絮等待。
    營帳內的聲音並無減弱,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大概是多年沒“開葷”,白疏桐聲音嬌軟,一聲蓋過一聲。
    雖說營帳在角落之中,但那聲音不算小,有巡邏的士兵若有若無地投來視線。
    裴驚絮微微闔眼,任由眼淚瞬間臉頰滾落。
    像是再也待不下去,裴驚絮轉身欲走。
    “二娘子,”江晦上前,攔住了裴驚絮的步伐,“公子說了,您得聽完。”
    裴驚絮一雙淚眼恨恨地看向江晦,語氣中帶著怒意:“容諫雪在哪兒?我要見他!”
    江晦聞言,為難地皺了皺眉。
    見裴驚絮推開他要走,江晦忙道:“二娘子隨我來!”
    說著,江晦帶著裴驚絮,離開了這頂營帳。
    穿過無數營帳與巡邏士兵,裴驚絮被江晦帶著,行至一頂營帳前。
    江晦站在門外,恭敬道:“公子,二娘子來了。”
    營帳內。
    並未有聲音傳出。
    江晦微微擰眉,聲音高了幾分:“公子?”
    終於這一次,裴驚絮聽到了營帳內傳來細碎嗚咽的女子哭聲。
    裴驚絮瞪大了眼睛,一時間就連眼淚都忘記往下掉了。
    ——容諫雪他……在做什麽?
    江晦也愣住了。
    站在原地,他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營帳內女子的哭聲斷斷續續。
    終於,男人低沉淡漠的嗓音從房間內傳來:“進來。”
    江晦掀開帳門,率先走了進去。
    裴驚絮微微抿唇,還是跟隨著江晦,走進營帳內。
    那哭聲便更明顯了。
    她一眼便看到了營帳中央,桌案前低頭跪著的那個女人。
    ——是沈從月。
    她身上的衣袍半露,衣衫不整,一張被衾裹著,她跪在地上,長發淩亂,低聲啜泣。
    容諫雪坐在桌案前,眸光淡漠,墨色的瞳孔與夜色融為一體。
    他的眉目極冷極淡,腕骨上的佛珠移至虎口,指腹摩挲著佛珠上的梵文,寂冷如雪。
    佛珠碰撞在一起,發出悶沉的響動。
    江晦站在沈從月身後,微微愣怔:“公子,發生什麽事了?”
    容諫雪披了一件純黑色外氅,裏麵是白色裏衣,寬鬆地勾勒出男人卓絕的身形。
    他坐在桌案前的太師椅上,眸光沉寂,看向沈從月的眼神波瀾不起。
    女人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男人如同一座巋然不動的玉山,半分不亂。
    終於,男人淡冷開口:“想清楚了?誰叫你來的?”
    沈從月眼睛都哭腫了,她嬌媚又無助地看向容諫雪:“諫雪哥哥,真的是從月不小心走錯了營帳……”
    容諫雪神情不變:“走錯了營帳,衣服上的情藥也是不小心塗上去的?”
    沈從月臉色變了變,卻仍是哭著:“什麽情藥?從月不知道諫雪哥哥在說什麽……”
    “從月隻是走錯了房間,諫雪哥哥看了從月的身子,難道不該對從月負責嗎!?”
    三言兩語,裴驚絮便明白發生了什麽。
    江晦也反應過來,微微擰眉,看向沈從月的眼中染了幾分冷意。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沈從月眼睛一亮,攏著身上的被衾,傾身高聲道:“諫雪哥哥,雖說是從月走錯營帳有錯在先,但、但從月一介女子,今日若是這副模樣走出你的營帳,從月的名節該怎麽辦!”
    容諫雪眉眼不變,甚至微微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那串佛珠。
    “諫雪哥哥!諫雪哥哥求您幫幫從月吧!從月……願追隨諫雪哥哥,哪怕隻是妾室,隻要能留在諫雪哥哥身邊,從月絕無怨言!”
    她哭著,眼睫濡濕,眼中噙淚。
    將裴驚絮哭泣時的模樣學了個十成十。
    可自始至終,男人都未再看她一眼。
    “江晦。”
    “屬下在。”
    “拖出去。”
    “是!”
    江晦領命,押著沈從月就要往外麵拖!
    沈從月反應過來,慌亂地瞪大了眼睛,急忙道:“諫雪哥哥!我如今這副模樣,若是被旁人瞧見了,貞潔就不保了!”
    靜。
    營帳內突如其來的寂靜。
    桌案上的燭火劈啪兩聲,沈從月隻能聽到男人指腹下的佛珠碰撞在一起,發出的悶響。
    許久。
    她聽到了頭頂上,男人極輕極淺的一聲輕笑。
    她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慌亂地抬頭,朝他看去。
    直直地對上了容諫雪那雙冷若冰窟的眸。
    她聽到了男人冷寂冰冷的聲音。
    “與我何幹?”
    不、不對……
    這和她想象的不一樣!
    那一瞬,沈從月是真的慌了!
    她慌亂地掙開江晦束縛,聲音又急又快:“諫雪哥哥!諫雪哥哥你這樣做,就不怕我爹爹怪罪嗎!?”
    男人嗓音冷沉晦暗,視線半分未落在她身上。
    “那就看看,丞相是來問罪於我,還是先將你送出京城,永不得回京。”
    沈從月瞪大了眼睛,甚至來不及再說什麽,就被江晦拖著,離開了營帳!
    沈從月的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小,直到消失不見。
    “噗通噗通——”
    裴驚絮站在原地,聽到了自己的心跳。
    ——她能感覺到,容諫雪在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