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隱秘的撩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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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陣沉香襲來,輕易將她包裹。
    裴驚絮稍稍正了正身子,端端正正地坐在原處。
    ——她現在對這個沉香有些敏感了。
    昨晚她聞了好久好久的沉香,混雜著其他淫靡的氣息,像是要撞入她的身體一般。
    席位上的女眷皆是一愣,四周一片安靜。
    這安靜隻持續了一息,有女眷反應過來,倒吸一口涼氣。
    不等眾人開口,容諫雪微微頷首,扯開了裴驚絮身邊的座椅:“失禮。”
    說著,他方正地坐在了裴驚絮身邊的位置。
    營帳內的空位置不算很多,有些參與狩獵的公子哥們憋著一口氣,並未回來用膳。
    容諫雪堪堪落座,周邊的女眷們皆是噤了聲,一時之間什麽都不敢說了。
    “玄舟哥哥快來,這裏還有兩個座位。”
    一道清純的聲音從裴驚絮身後傳來。
    裴驚絮眼皮跳了跳,就見白疏桐牽著容玄舟的手,來到了裴驚絮這邊。
    像是才注意到一旁的裴驚絮,白疏桐眼睛瞪圓了些,隨即抿唇笑笑:“裴姐姐,原來你在呀。”
    頓了頓,她看了身旁的容玄舟一眼,語氣中帶了幾分擔憂:“昨夜……昨夜玄舟哥哥找了你一整晚,都快擔心死了。”
    眾女眷聞言,瞪大了眼睛,麵麵相覷,都讀懂了對方眼中的意思。
    ——昨夜玄舟將軍與裴二娘子不在一起!?
    那、那昨晚玄舟將軍營帳內的聲音……
    在場的女眷自然都不是傻子。
    往白疏桐身上看去,就見她麵色紅潤,眼角堆著幾分媚意,雖然穿了遮脖的衣裙,但輕紗之下的紅痕,依舊隱約可見。
    眾女眷眼珠動了動,什麽都不敢再說。
    白疏桐旁若無人地牽著容玄舟的手,坐在了裴驚絮對麵的位置上。
    “玄舟哥哥,來這裏坐吧。”
    白疏桐拍了拍自己身邊的空位,讓容玄舟過來。
    容玄舟的臉色不太好看。
    ——剛剛裴驚絮那般對他,他的氣還沒消。
    點了點頭,他幾乎是瞪著裴驚絮,坐在了白疏桐身旁的位置。
    詭異。
    十分詭異。
    身為夫君的玄舟將軍,與那位遺孀白疏桐坐在了一處。
    而這位裴二娘子身旁坐著的,竟是那位玄舟將軍的長兄。
    容諫雪在眾人眼中的形象高潔清冷,眾人自不可能認為他與這位裴二娘子有些什麽。
    反倒是玄舟將軍與這個白氏——
    白疏桐唇角勾著笑意,輕輕戳了戳容玄舟的手肘:“玄舟哥哥,給我剝蝦。”
    容玄舟的眉眼這才溫和幾分,他笑著點點頭,說了聲好。
    嘖嘖嘖,看來這位白氏與玄舟將軍……當真是好事將近啊。
    隻是可憐了這位裴二娘子。
    眾女眷朝著裴驚絮投去同情的目光,隻見裴二娘子低著頭,捏著竹筷的指骨微微泛白,像是在隱忍什麽。
    ——看來京城傳聞,二娘子對玄舟將軍情根深種,果然不假。
    看到白氏與自己的夫君這般卿卿我我,恩恩愛愛,想來心情十分不好受。
    這些都是宴席上其他女眷的想法。
    裴驚絮自然不知道。
    此時的她也沒心神去分析這些女眷們在想什麽。
    她將頭埋得很低,一隻手捏著竹筷,另一隻手放在餐桌下,與身旁那隻手無聲對峙著。
    戴著佛珠的那隻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隱秘的,不為人所知的,藏匿在桌案之下。
    裴驚絮的臉漲紅一片,連帶著耳尖都是紅的。
    她低著頭,輕咬紅唇,慌亂又無措地想要掙開他的手。
    修長的指骨劃過她的手心,激起裴驚絮陣陣涼意。
    順著她的手心劃至她的腕骨,指腹按在她的腕心之上,像是在探析她的脈搏。
    食指,中指,無名指。
    三根手指穿過她的掌心,緩慢又不容分說地,攀上她的腕心。
    ——像是在提醒她什麽。
    裴驚絮的紅唇像是要滴出血來,又不敢用力掙紮,指骨微微發顫,指尖微涼。
    桌案上,男人手邊的瓷碗推到了她的跟前。
    瓷碗中盛放著幾隻剝好的蝦肉,他推得不動聲色,就好像那瓷碗本就是她的一般。
    眾女眷的注意力全放在那恩恩愛愛的白氏與容玄舟身上,並未有人注意到這邊。
    那串佛珠從他的腕骨滑落,束在兩人交纏的手腕之上。
    佛珠輕響一聲,裴驚絮便緊張一分,抓著他的手便顫抖一分。
    男人麵容清冷,看不出半分情緒。
    他今日是一身幹淨利落的窄袍,束起的墨發藏住了幾分他的冷厲,多了幾分意氣風發。
    給白疏桐剝好了蝦,容玄舟微微抬眸,看向坐在對麵的裴驚絮。
    見她低頭不語,容玄舟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皺了皺眉,容玄舟夾了麵前的一隻菜品,抬手放在了裴驚絮麵前。
    “自己不會夾菜嗎,等著旁人伺候你?”
    餐桌下的那隻手微微用力,裴驚絮指骨一軟,悶哼一聲!
    眾人朝著裴驚絮看去,隻見她眼尾泛紅,眼中含淚,看樣子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一旁的容諫雪神情不變,垂眸用膳,一言不發。
    容玄舟見狀,臉頰一紅,輕咳一聲:“行了,我又沒怪你,你哭什麽?”
    這樣說著,語氣卻放緩了幾分。
    白疏桐見狀,微微擰眉,眼中閃過幾分情緒。
    嘴角勾起笑意:“裴姐姐別誤會,是、是我的手昨晚受了些傷,有些使不上力,所以才讓玄舟哥哥幫忙的……”
    這話說得十分曖昧。
    昨晚他們兩人共處一室,旖旎整晚,她這手能受什麽傷?
    ——裴驚絮都還沒說自己受傷了呢!
    她的手才是真的使不上力氣呢!
    實在分不出心神來應付麵前兩人,裴驚絮聲音發軟:“那是你們的事,與我無關。”
    白疏桐聞言,眼眶微睜,眼尾便紅了幾分。
    容玄舟見狀,麵容一冷,聲音也沉了下來:“裴驚絮,疏桐誠心與你致歉,你凶她做什麽!?”
    佛珠滑落至她的小臂,連帶著那隻手,似乎帶了懲罰的意味,逐漸上攀。
    “夫兄!”
    裴驚絮慌亂地起身,眼中含淚,眸光晃動。
    容諫雪微微側目,看向女人的眼神波瀾不起。
    眾人的目光皆是落在了她的身上。
    裴驚絮微微咬唇,聲音顫抖慌亂:“我、我忽然想起您昨日受了傷,我那裏還有些傷藥,妾去給你拿。”
    說著,不敢再留,裴驚絮提起裙擺,轉身離開。
    看著裴驚絮離開的背影,白疏桐眉眼哀怨:“玄舟哥哥,裴姐姐她……是不是還在怪我?”
    容玄舟眸光冷沉,也緩緩起身:“我去找她談一談。”
    說完,他抬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