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偷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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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上,宋兆季的皮鞋聲在書房門口停下,緊接著是他不耐煩的問話:“誰在外麵?”
    有保鏢應聲:“好像是……花園裏有動靜。”
    腳步聲朝露台這邊來了!
    宋瀟因的心提到了極限,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這一刻凝固。
    她被賀尋圈在懷裏,這個姿勢,隻要樓上的人探頭一看,一切都完了。今晚她夜探書房的事,將再無辯駁的餘地!
    電光火石間,宋瀟因腦中閃過唯一的生路。
    她抬起頭,那雙素來清冷如月的眸子,直直撞進賀尋深邃的眼底。夜色都化不開他眼中的墨。
    “賀先生,”她壓低了聲音,“幫我個忙。”
    賀尋眉梢微挑,抱著她的手臂卻絲毫未鬆,反而收得更緊了些。他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像在欣賞一隻落入陷阱、卻還試圖談判的漂亮小狐狸。
    “哦?”他拖長了音調,“宋小姐想我怎麽幫?”
    樓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幾乎就在露台門邊!
    宋瀟因沒時間解釋了。
    她心一橫,攀在他肩上的手猛地用力,整個人像一株柔軟的藤,主動地、毫無保留地纏了上去。
    旗袍緊致的布料下,是她玲瓏起伏的曲線,此刻嚴絲合縫地貼著男人堅實的胸膛。
    她的雙腿,順勢盤上他勁瘦的腰。
    這個動作,大膽又放浪,完全顛覆了她“小神女”的清雅名聲。
    賀尋的呼吸,有那麽一瞬的停滯。
    懷裏的女人,溫香軟玉,馨香撲鼻。他甚至能感覺到她因為緊張而微微發顫的身體,和擂鼓般的心跳。
    他眸色一暗,喉結不受控製地滾動了一下。
    宋瀟因顧不上他的反應,仰起臉,吐氣如蘭地在他耳邊用氣音飛速道:“親我。”
    說完,她便將臉埋進他的頸窩,雙手緊緊環住他的脖子,擺出一副癡纏纏綿的姿態。
    她強迫自己冷靜,攥著黃銅鑰匙的那隻手,卻因為用力,指節根根泛白。
    賀尋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圖。
    他低頭,看著懷中女人烏黑的發頂,和那截在月光下白得晃眼的後頸,薄唇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有意思。
    樓上,保鏢已經走到了露台邊,正要低頭往下看。
    賀尋忽然動了。
    掌著她腰的大手緩緩上移,停留在蝴蝶骨下幾寸的位置。
    他抱著宋瀟因,猛地將她往牆上一抵,“砰”的一聲輕響,後背貼上冰涼的牆壁,讓她忍不住輕哼出聲。
    “唔……”
    “這麽想我?”男人的聲音刻意壓得沙啞,帶著幾分情動時的粗重喘息,在這寂靜的夜裏,曖昧叢生,“才見了顧毅旻,轉頭就來我這裏投懷送抱?”
    他故意提起顧毅旻的名字,溫熱的氣息噴在宋瀟因敏感的耳廓上,激起一陣戰栗。
    這個混蛋!
    宋瀟因在心裏罵了一句,臉上卻不得不配合。
    她抬起眼,眼波流轉,媚眼如絲,聲音也染上了幾分刻意的嬌嗔:“賀先生……你弄疼我了。”
    那聲音又軟又媚,她自己聽了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樓上的保鏢顯然也聽到了,動作一僵,隨即尷尬地往後退了兩步,對宋兆季壓低聲音道:“是……是瀟因小姐。”
    “瀟因?”宋兆季的聲音帶著疑慮。
    “好像……好像是和個男人在……在下麵……”保鏢的話說得含糊不清,但意思再明白不過。
    短暫的沉默後,宋兆季發出一聲嗤笑,語氣裏滿是鄙夷:“嗬,我就知道她不是什麽安分的東西。為了拉攏人,什麽手段都使得出來。讓她鬼混去,別髒了我的眼。我們走!”
    腳步聲很快遠去,書房的燈也隨之熄滅。
    周圍重歸寂靜,隻剩下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和兩人糾纏在一起的心跳聲。
    男人的眼神依舊深情,仿佛她是此生摯愛。
    真會演。
    宋瀟因立刻就要從賀尋身上下來。
    可箍在她腰間的手臂,卻像鐵鑄的一般,紋絲不動。
    “賀先生,可以放手了。”她抬起頭,聲音恢複了一貫的清冷,仿佛剛才那個軟媚入骨的女人隻是幻覺。
    “放手?”賀尋低笑一聲,“宋小姐,用完就扔,是不是太無情了些?”
    他的目光灼熱,像帶著鉤子,刮過她微微泛紅的臉頰,和被他弄得有些淩亂的旗袍領口。
    “剛才的戲,演得不錯。”他低下頭,薄唇幾乎貼上她的,“就是……還不夠真。”
    “你什麽意思?”宋瀟因警惕地蹙眉。
    話音未落,他的另一隻手,忽然精準地握住了她一直緊攥的右手。
    一根一根地,掰開了她的手指。
    那把小小的、關係著宋家未來的黃銅鑰匙,就這樣暴露在了兩人眼前。
    月光下,鑰匙泛著幽微的冷光。
    賀尋的目光落在鑰匙上,眼神瞬間變得幽深莫測。
    “所以,”他緩緩開口,“宋小姐今晚這出飛天夜盜,就是為了這個小東西?”
    宋瀟因的心跳,在賀尋問出那句話的瞬間,漏跳了半拍。
    夜色沉沉,花園裏的梔子花香氣濃得化不開。
    他的手還握著她的手腕,力道不大,卻像一把掙不脫的鐵鎖。
    宋瀟因迅速冷靜下來。
    慌亂是此刻最無用的情緒。她甚至還能分神去想,他的手心很燙,和那張總是很假的臉截然相反。
    她抬起眼,那雙清淩淩的眸子在月色下,像浸了水的黑曜石,不見半分狼狽。
    “賀先生,”她開口,聲音穩得驚人,“生意人講究明碼標價。你想要什麽,開個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