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木棉領命，轉身就走。
    花岫玉目光看向顧清淺，她說：“姑娘，你要是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花媽媽，你喊天閹過來試藥，那我可得收你二百兩一顆了。”
    “畢竟，連天閹都行了，這消息要是傳出去，你這邀月樓，可不得日進鬥金了嘛。”
    顧清淺氣定神閑地笑眯眯揚聲。
    聽到這話，花岫玉眼神微微一閃，她原以為，眼前戴帷帽女子會知難而退，沒想到，她竟然還這麽有自信。
    邀月樓作為朱雀閣在京城中收集各路信息的最大門戶。
    從各路客人口中套取信息的手段，無非就是姑娘們在床上把客人伺候爽了。
    那些個下賤男人，一高興，嘴上沒個把門兒，就各種秘辛全說漏嘴了。
    隻是，樓裏備用的延陽丹，對普通男子管用。
    但對那些常年聲色犬馬，根子裏壞了，但卻又想來花樓找回男性尊嚴的客人來說，就沒什麽用了。
    而恰恰手裏掌握重要信息的男人，都是這一群常年流連青樓楚館的。
    曾經有無數次，因為這丹丸不頂事兒，致使朱雀閣打探消息受阻。
    說實話，花岫玉現在對顧清淺的這個龍虎丹到底能達到效果，真是越來越期待了。
    不多時，一個瘦得跟皮包骨，看著就很弱雞的男人，唯唯諾諾地被帶進了廂房。
    “花媽媽，你、你找俺？”
    牛三因為先天缺陷，整個人都是蔫蔫巴巴的。
    再加上，他是娶了媳婦之後，才知道自己不是男人，沒辦法給媳婦種上孩子。
    他現在每一天的日子，都過得很煎熬。
    他時常會偷偷躲在角落裏哭泣，恨自己為什麽不能像一個正常男人一樣！
    “這是龍虎丹，二百兩一粒，你試試效果。”
    說著，花岫玉直接把丹丸跟丟花生米一樣，扔向牛三。
    牛三條件反射地伸手接住了丹丸，隻是，他並沒有馬上吃下去，而是哭喪著一張臉，唯唯諾諾開口。
    “花娘，俺就是個廢物，俺媳婦都罵俺不是男人。”
    “咱樓裏那麽好的延陽丹，花娘白送給俺用了那麽許多，可俺的身子就是不頂用。”
    “俺這些年早就已經放棄了，這二百兩一粒的龍虎丹給俺用，就是糟踐好東西，俺不配……”
    “錯，這龍虎丹跟你的情況是絕配！包你生兒子。”
    顧清淺隔著帷幔，兩邊潤粉唇冷不丁開啟。
    聽到這話，牛三那透著絕望的暗淡眼窩裏，突然升起了一抹光亮。
    他一臉不可置信地問：“真、真的能管用？”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顧清淺雙手環保胸前，吊兒郎當地來了句。
    這時，牛三猛地吞了口口水，顫顫巍巍地捧著丹丸，放到嘴邊，“咕”的一聲，吞了下去。
    “怎麽樣，有感覺嗎？”
    花岫玉看著牛三，一臉好奇地問。
    牛三抓了抓後腦勺，剛想說自己是個廢的，什麽好藥對他都不管用。
    結果，突然就感覺身體裏有一股熱流猛然襲來！
    頓時，他眼睛不由瞪大！
    俺有感覺了！
    俺能行了！！
    激動之下，牛三顧不上跟花娘回話，當下撒開腿，就要往外跑！
    這時，花岫玉一臉了然，果然，這帷帽女子就是虛張聲勢，這龍虎丹也不過如此。
    “姑娘，願賭服輸。”
    說著，花岫玉塗著嫣紅蔻丹的手，“啪啪”在空氣中叩擊了兩下。
    很快，一群手拿棍棒的壯漢，從外麵湧進來。
    顧清淺鎮定依舊，徐徐開口：“花媽媽，誰說我輸了？”
    這時，捂著自己下腹部位置，急吼吼剛跑到門口被攔下來的牛三，紅著眼眶，一臉激動地扭頭大聲喊了一句。
    “花娘，你快放俺出去，俺要回去找媳婦！”
    聽到這話，花岫玉不由微微一愣，但很快，她就緩過神來了：“牛三你……”
    “俺行了，俺能行了！！”
    牛三一邊喊著，一邊衝破攔住他的下人。
    他一個瘦雞般的人，在眾目睽睽之下，居然像一頭蠻牛般，橫衝直撞而去。
    “花娘，這龍虎丹的效果，也太生猛了吧，咱樓裏的姑娘，要是有了這個，那簡直如有神助啊！”
    木棉看著牛三火急火燎跑回家找媳婦瀉火，不由偷摸湊近花岫玉耳邊，壓著嗓子激動地道了句。
    花岫玉眼神閃爍了兩下，她沒想到自己一直頭疼的問題，居然被眼前這個名不見經傳的神秘女子，給輕鬆解決了。
    當下，花岫玉從身上掏出一疊銀票，推到顧清淺麵前。
    “姑娘，這是三萬兩銀票，我要訂一百五十粒龍虎丹，何時能交貨？”
    顧清淺隔著紗幔，目光落在花岫玉那塗抹著厚重脂粉的臉龐上，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沉聲道。
    “花媽媽爽快，這瓶樣品送你了，三日後戌時三刻，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另外，煉製龍虎丹所耗費的藥材數量巨大，花媽媽還需付三成訂金。”
    “姑娘客氣了，你送的這瓶樣品就已經價值千兩，三成訂金自當奉上。”
    花岫玉說著，直接將九千兩銀票，遞到了顧清淺手中。
    “花娘，咱們連那帷帽姑娘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萬一她卷款跑了，我們上哪兒找去？”
    木棉跟著花岫玉站在走廊的圍欄邊，目送顧清淺離開。
    看著顧清淺從三樓拾級而下的纖細身影，不由小聲嘴碎了一句。
    花岫玉目光一直尾隨著顧清淺漸行漸遠的身影，肅聲開口。
    “這女子雖不願意露臉，但行事坦蕩，我信得過她。”
    這一頭，花岫玉主仆二人憑欄而立，居高臨下地觀察顧清淺的動向。
    另一頭，正從三樓快步下來的顧清淺，卻是遇到了一點麻煩。
    “哎，哎，哎……這位小娘子生得好有味道，來來來，讓小爺我香一口！”
    樓梯下方，有一個喝得醉醺醺的公子哥，張開雙手，攔住了顧清淺的去路。
    “起開！”
    顧清淺隔著帷幔，秀眉微微蹙起，沒好氣地喝斥。
    “哎呦呦，小娘子還有脾氣，嘿嘿嘿，小爺我喜歡！”
    這喝得東倒西歪的公子哥說話間，就搖頭晃腦地撲向顧清淺。
    見狀，顧清淺一個側身，輕鬆躲過了登徒子的騷擾。
    隨即，她抬腳快步拾級而下。
    而這登徒子撲了個空，發出“啊”的慘叫聲的同時，他兩隻鹹豬手本能地在半空中胡亂一通抓，試圖抓住欄杆穩住自己下墜的身子。
    好巧不巧，正好抓住了顧清淺帷幔的一角。
    此時，顧清淺正徑自疾步離開，完全沒察覺身後的不妥。
    兩相力道拉扯之下，帷帽直接被這公子哥給扯掉了！
    那張畫著密密麻麻芝麻粒大小麻點子的俊俏臉蛋兒，赫然映入在場所有人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