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玉府寵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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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徹隻是看好戲地咧嘴。
    雲昭無奈:“郎君莫忘了在下可是為您熬了一個大夜,郎君還想拿到九連弩,可千萬記得為在下行蹤作證。”
    此時,雲昭已然明白幕後之人的心思。
    幕後之人明顯想讓自己當替死鬼所以才開了那道門。
    明明他還可以做的更高明,譬如先殺死她再偽造個畏罪自殺的現場。
    可偏偏他隻是開了個倉庫門,偽造個畏罪潛逃的假象。
    沒有第一時間殺死她,那以後可沒這麽好的機會了。
    雲昭默默握拳,腦子瘋狂推導幕後之人殺趙弘劉焱的目的。
    兩人均是文書閣的人,他們之死是私人恩怨還是牽涉了深宅秘密?
    莫非兄長失蹤也與文書閣有關?
    雲昭眯眼,如果兄長失蹤也與文書閣有關,那這件事就越發深不可測了。
    就在這時,終於有人想起要往中堂轉轉。
    本來那侍從隻是想進來看一眼並不抱希望,結果才進來就看到人人尋找的雲樾大喇喇地站在遊廊之上。
    他先是一愣,接著警惕後退,邊退邊開口:“找……找到了!雲樾……雲樾在這裏!”
    很快,中堂被團團圍住。
    宋掌事姍姍來遲,她也沒二話,差人將雲昭拿下,直接押走。
    那模樣就跟拎小雞似的。
    裴徹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被提走的小雞,確定他的手沒被捆著,便也沒吱聲了。
    手沒事就行,手沒事就還能給他當牛做馬。
    裴徹雙手攏於胸前,不急不緩地跟上了嗚嗚泱泱的大隊伍。
    他踏出中堂時,剛來換崗的守衛猶豫探出兵器,明顯想阻擋……
    但收到裴徹威懾的眼神,又默默收回動作。
    裴徹便這樣大喇喇走出中堂,到外麵溜達去了。
    ……
    昨天雲昭到公主的院落還隻是個嫌疑人的身份,一個晚上過去已然被坐實凶手的罪名。
    雲昭被粗魯地推搡到正堂。
    公主在高位坐著,玉澄在下首看戲,旁邊站滿玉府各大掌事仆婦,眼神全都不友善。
    今日玉攸寧倒是沒出現,想來應是被禁足了。
    華彰公主臉色非常陰沉,她重重地將杯盞置於案幾:“你好大的膽子!”
    “公主息怒。”
    “息怒?你做出這堆破事,讓我怎麽息怒!”
    雲昭端正身姿認真開口:“回稟公主,奴,不知錯在何處。”
    “大膽罪奴,在府邸屢次行凶,擾亂府邸秩序,讓主母憂心,該當何罪!”
    宋掌事替代華彰公主開口。
    “奴不知宋掌事所言為何。”雲昭皺眉一臉正義:“奴不曾行凶,也不曾擾亂秩序,更無意讓公主憂心,還請公主明鑒。”
    “嗬,少在這裝無辜,趙弘劉焱是你殺的吧,人證物證都在,容得你狡辯麽。”玉澄在旁開口。
    “奴鬥膽問一句,所謂的人證物證是什麽,可是有人親眼看見奴殺人,又或者發現奴殺人的凶器或證據?”
    “昨夜,你逃竄去了哪裏又做了什麽。”玉澄不答反問:“這不就是最好的證據麽。”
    “說到這個奴也覺得奇怪,昨天夜裏奴被屋外雜聲吵醒,睜眼便看到門庭大開,往外一瞅守衛已然被打暈躺了一地。
    奴不知是否為凶手意欲殺人滅口布的局,隻能暫時躲藏起來。”
    “嗬,躲藏?你分明就是畏罪潛逃!”玉澄滿臉不滿:“你使計撬開鎖,打暈了守衛又慌不擇路逃跑,路過劉焱關押處時驚動了他,他想呼叫預警結果被你活活勒死,這就是真相!”
    雲昭驚訝:“劉焱是被勒死的?”
    “少裝糊塗,他怎麽死你不清楚麽。”玉澄挑眉怒喝。
    “在下確實不知此事更未曾殺劉焱,在下由始至終沒有離開中堂範圍半步。”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非要用刑才能說實話了是吧。”玉澄說著噌地拔出他袖子裏的小刀,眼裏有嗜血的興奮:“就讓我替母親審你好了!”
    “回稟公主,奴確實不得殺人,昨夜奴擔心凶手殺人滅口,看到門被打開便躲到了隔壁中堂,郎君可為我作證。”
    “郎君?哪個郎君?”玉澄嗤笑:“我可不曾見過你。”
    “是我。”
    裴徹攏著袖子懶洋洋地走了進來。
    他一身鬆散白袍,頭發虛攏,腳下踏著木屐,身姿筆挺閑庭信步,頗有風流名士的架勢。
    唯一不和諧的,大概隻是他沒塗粉了吧。
    裴徹雖然不黑但和時下流行的病弱蒼白美搭不上半點關係,故而這一身打扮,對於擁有標準的名仕審美的玉澄而言,簡直不倫不類。
    玉澄看到他進來,眸子微眯,並不歡迎。
    “我若沒記錯,晦瑾應還在麵壁期吧,如此踏出中堂不怕父親加罰麽。”
    “玉府是我家,聽說玉府有賊人作亂,作為家中一員,我有必要挺身而出。”裴徹挪用了雲昭的話,慢條斯理地來到正堂中間衝上首的公主作揖:“幹娘,您說是不是。”
    華彰公主難得聽到一句舒心的,她眼裏帶笑:“難得你有心為我分憂,母親非常欣慰。給郎君賜座。”
    婢女連忙給裴徹騰挪座椅。
    裴徹卻擺了擺手:“不用忙叨,每天都坐,累死了。”
    華彰公主聽到他這麽說非但不生氣,反而一臉無奈與寵溺:“誰不覺得坐著舒服,就你覺得是酷刑。”
    明明方才還是劍拔弩張的公堂對峙,自打裴徹進來,正堂的氛圍來了個大轉變。
    尤其是華彰公主,雲昭都要以為她生在帝王家故而天生高冷情愫寡淡,畢竟麵對親生女兒玉攸寧她都保持疏離。
    結果,麵對裴徹卻是百八十度大轉變,應有的溫情與和藹一點不少。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才是她的親生兒子呢。
    雲昭看得瞠目結舌。
    完全沒想到裴徹在華彰公主這裏這麽得臉。
    玉澄與他相比,那完全是另一個待遇。
    不,別說玉澄,估計玉攸寧都沒這個待遇。
    雲昭默默看了一眼玉澄,果然,此時他的臉黑如鍋底。
    玉澄發現雲昭在瞅自己,不由得怒瞪過來。
    “你瞅什麽瞅,以為找了個靠山就能順利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