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滿才四歲多，如果這案子和她相關，她怎麽能夠承受這樣殘忍的現實？
    他們刑警一組的所有人，沒有哪一個人能對小滿開這個口！
    林楠這樣想著，也就說了出來，“周隊，您看呢？”
    周凜向來理性，但這一刻煙頭燒到了手指，皮膚焦灼，他也沒發現疼痛。
    林楠還以為斷線了，她又叫了一聲：“周隊……”
    周凜猛的回神，不知道什麽時候，小滿已經站在了門口。
    小滿歡喜的跑進來：“爸爸，快去吃早餐了！”
    林楠聽見小姑娘的聲音，她想，她都不忍心說出口，周凜又怎麽說得出來？
    “對不起，周隊……”
    “我一會兒回隊裏去。”
    周凜掛了電話，拿了大衣，牽著小滿的手下樓，她剛才和刀鋒一起玩，小手暖暖的。
    老爺子和老太太已經吃過早餐，臨近年關，老爺子還要去公司忙碌，老太太也在叫管家準備年貨。
    兩父女一起吃了蝦餃，周凜要走時，小滿提著他的公文包，“爸爸，我想跟爸爸一起去警察局……”
    “爸爸今天會很忙，沒空照顧小滿。”周凜還想在過春節前，把這個案子破了。
    “小滿可以自己照顧自己的。”小姑娘眼睛一亮，“還有就是，小滿想和無頭女屍鑒定DNA，看能不能匹配？”
    周凜受到了相當大的震撼，他說不出口的話，小姑娘心裏非常清楚。
    “當然了，不是媽媽最好！如果真的是媽媽……”小滿說著時哽咽了，她會很傷心，可是，她不能逃避這樣的問題。
    周凜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將她抱上了吉普車後座，刀鋒也跑了過來。
    它“汪汪”了兩聲：【我也要去！】
    周凜掃它一眼：“你去幹什麽？”
    刀鋒：【陪著滿崽。】
    周凜聽不懂，望向了小滿，小滿抹去眼淚笑了：“爸爸，刀鋒哥哥說它陪我。”
    他打開車門：“上來吧！”
    刀鋒一個跳躍，坐在了小滿的身邊。
    周凜把車開去了警察局，他還沒有下車時，就看到唐征在律師的陪同下，走了出來。
    唐征因為涉嫌虐待子女罪，被拘留十天，今天被放出來。
    然而，律師還帶來一個不好的消息，那就是凱麗生物研究中心被查，還涉及到了命案。
    “唐總放心，凱麗生物的無論是法人代表還是組織機構，警方無論怎麽查，都查不到唐總頭上。”
    唐征點頭，他可不想再進來了！
    人生第一次被警察抓，竟然是唐小滿那個小怪物！
    她可真是小災星，害得他人生有了汙點。
    唐征正準備上大奔時，看到了周凜下車。
    雖然唐征心裏憎恨他，但臉上卻是帶著笑，狡猾的商人，向是笑裏藏刀。
    “周隊長，你好！我在拘留所裏十天，一直反思自己的錯誤，感謝周隊長了，有空請周隊長吃飯！”
    “吃飯就不必了，唐總往後安分守己遵守法律別碰紅線就是了！”
    周凜向來義正詞嚴，說話犀利，眼神鋒利如刀，要將眼前的人剖開來。
    “那是當然。”唐征立即點頭。
    律師也向周凜打招呼：“周隊，早！”
    周凜微微頷首，算是應了。
    唐征還想說話時，忽然吉普車窗滑下，刀鋒的大腦袋探出來，朝他凶猛的“汪汪”叫起來！
    就是這個壞人虐打了滿崽，刀鋒恨不得咬死他！
    小滿在車上，也看到了唐征，但她不打算認他了。
    她被刀鋒高大的身體擋住，唐征從外麵沒有看到。
    當刀鋒衝他很憤怒的狂吠時，唐征嚇了一跳，他聽不懂刀鋒在吠什麽，但他能從這隻退役的警犬眼神裏看出，它是真想撕碎他。
    律師立即打開奔馳車門：“唐總，上車！”
    唐征坐在奔馳後排位，臉色蒼白的看向周凜：“周隊任憑警犬朝無辜市民亂吠？”
    周凜伸手，拍了拍刀鋒的腦袋，好像是在示意它咬得好：“我家刀鋒喜歡撕咬犯罪份子。”
    唐征：“……”周凜如此陰陽他，這口氣真是咽不下。
    律師把車開走：“唐總，案卷顯示，就是這隻叫‘刀鋒’的退役警犬，在墓地裏找到了小滿，我要不要對它……”
    他說著時，單手扶著方向盤，另一隻做出“哢嚓”的手勢。
    唐征點了點頭，如果沒有這條狗，唐小滿早就死了，他也不會被抓關了十天。
    奔馳車走遠後，小滿從車上下來，她抱著刀鋒的頭，“刀鋒哥哥，不用理會他！”
    她知道刀鋒在維護她，但有些人不需理會。
    刀鋒“汪汪”：【他是壞爸爸，豬狗不如！】
    小滿站在周凜的身邊：“小滿隻有這一個爸爸！”
    周凜一隻手牽著小滿，另一隻手牽著刀鋒的狗繩，走進了警察局。
    一大早好幾組的人都在忙碌，電話鈴聲響不停。
    擦肩而過的人，都和周凜打招呼：“周隊，早！”
    “早！”周凜點頭示意。
    林楠見到了小滿也來，不由一驚，難道周凜真的跟她說了嗎？
    “小滿主動來的，帶她去取樣。”周凜鬆開了手。
    林楠瞬間對一個四歲多的小姑娘肅然起敬，要知道，多少人四歲多什麽也不懂。
    “林阿姨，走吧！”小滿一直知道自己要做什麽。
    “好！”林楠拉著她的小手。
    小滿取了樣本後，擔心她抽血疼，還買了零食給她。
    林楠還要忙工作，就帶她去了會議室，並且囑咐她：“先在這兒玩，有事情就來找阿姨。”
    “好的，林阿姨去忙吧！有刀鋒哥哥陪小滿呢！”小滿一進來就看到了刀鋒在了。
    小滿打開自己的繪畫本，她剛才路過林楠的辦公桌，看到了她擺在桌上的照片，是那具無頭女屍。
    她拿出鉛筆，畫了下來。
    畫麵上的無頭女屍，穿著駝色大衣，灰色羊毛長裙。
    在她的記憶裏，媽媽好像也有這樣的衣服。
    雖然是小滿主動來的，但她也害怕麵對結果……
    她昨晚沒有睡好，胡思亂想之時，困意慢慢襲來，她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等周凜在外麵忙完，拿著鑒定報告來找她時，他推開會議室的門，就看到小滿和刀鋒睡在一起。
    刀鋒用它毛茸茸的身體，把小滿卷在懷裏。它很警覺，瞬間睜眼，見是周凜，又微微閉上。
    周凜蹲下來，“小滿，醒醒，鑒定報告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