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舊事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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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王爺是一條船上的人。”
    顧悅搖搖頭,對此表示並不在意。
    虱子多了不怕癢。
    “王澊那樣的人,就算王爺不動手,我也要打的,最後這筆賬還是要記在我身上。”
    蕭燼看著她,眉頭舒展。
    他從第一眼見到她,就知道這是個聰明的丫頭。
    而且對他,無欲無求。
    這樣相處,舒心。
    “放心,平陽侯府傷不得你。”
    這是許諾。
    “其實,我也好奇,楊昀身為長公主府的嫡長子,就算是白身,也沒必要討好王澊。”
    蕭燼既然這麽說,那說明平陽侯府可能惹上了麻煩,甚至要玩完了。
    所以,顧悅雖然沒挑明,但就著這話多問了幾句。
    “他圖什麽?”
    “人生在世,圖的無非就是名和利。”蕭燼道,“你覺得楊昀缺什麽?”
    平陽侯府瞧著好像沒落了,但是顧悅記得侯府眾人的穿著並不見寒酸,甚至比旁人還華貴幾分。
    若這都是有意遮掩,那就說明平陽侯府有其他的進項。
    楊昀跟著王澊,即便是沒肉吃,也能喝上湯。
    “那楊昀是不是也會被牽連?”顧悅眼睛一亮,“等我拿到那些賞銀再抓他可行?”
    蕭燼看了她一眼,沒做聲。
    “哦!”
    顧悅反應過來,抬手遮住了自己的嘴。
    “不該打聽的不打聽,太著急了。”
    查案辦案,自然不能隨便告訴別人這其中的情況,顧悅覺得自己有些高興過頭了。
    蕭燼的眼神好似一盆冷水澆下來,讓她瞬間冷靜了幾分。
    因著姚公公陪著,即便蕭燼沒有露麵,顧悅也暢通無阻地進了宮。
    等到蕭燼和顧悅到的時候,發現長公主等人已經坐在太後宮裏正在說話。
    “你怎麽來得這麽晚?”
    瞧見顧悅,長公主才意識到自己方才好像沒有等她,但張嘴便是斥責。
    “不知道今日是什麽日子麽,為什麽不早些出門?”
    目光掃到蕭燼,長公主更是不喜。
    “長公主府的馬車配不上你嗎?好端端的,非要跟著外人一道,平白讓人說了閑話。”
    顧悅禮都還沒行完,就被當頭嗬斥,眨了眨眼,看上去有些茫然。
    “你若是有心,就該知道她沒出門,哪怕等等她也好過當著人嗬斥她。”太後蹙眉,朝著顧悅招招手,“悅然,別管你母親,到皇祖母這來。”
    “路上郡主遇到了些麻煩。”蕭燼開口,“本王恰好經過,替郡主解圍,特地護送郡主進宮,太後娘娘,既無他事,先行告退。”
    這是解釋了他們為什麽會一起出現。
    依著蕭燼的性子,他平日壓根不會多嘴,但是方才瞧著那丫頭一臉茫然無措,哪怕知道她是故意裝出來的,他心裏頭也不痛快。
    長公主對她的厭惡幾乎是溢於言表,毫不掩飾。
    他聽著真煩。
    太後知道蕭燼忙,自然也不會強留他。
    “就知道惹是生非,你就不能學學婉儀,安分懂事些。”
    長公主見蕭燼走出去,下意識地跟了一句。
    蕭燼的腳步一頓,但到底沒停下來,走了。
    那丫頭應該能應付得來。
    自己再多說,怕是更給她帶來麻煩。
    “你若是不想來看哀家,就回去。”太後惱了,她讓顧悅坐在自己身邊,握緊了她的手,看著長公主道,“悅然是你的女兒,她遇到了事,你不擔心就罷了,還要怪她,有你這麽做母親的?”
    不是所有人都適合做母親。
    長公主性情淡漠,事事以自己喜好為先,自然也不會去遷就別人。
    “母後不也看不上本宮麽。”長公主見太後護著顧悅,當下冷笑出聲,“她就算沒本宮這個母親,有的是人護著。”
    說罷,長公主直接起身走了。
    顧悅心中嘖了一聲。
    說走就走。
    真是有種不管旁人死活的瘋感。
    到底是誰不懂事。
    “皇祖母,母親這段時日跟父親鬧了別扭。”顧悅轉頭朝著太後低聲道,“所以母親心情不好,皇祖母莫要往心裏去。”
    當女兒的,還得替自己母親周旋。
    瞧著讓人心疼。
    “你不用替她說話。”
    太後擺擺手,眼不見心不煩。
    “悅然這丫頭都這麽大了,我若是有這樣乖巧的女兒,怕是要開心死。”有人插了話。
    顧悅看過去,原來是鎮南王妃。
    鎮南王雲行當初跟顧悅的父親楊懷遠同為狀元,一文一武。
    雲行成為武狀元後,就承襲了鎮南王府世子之位。
    後來在老王爺戰死沙場後,短短五年他帶兵連打數十場勝仗,被皇上嘉封為鎮南王。
    名副其實。
    因為皇上在那個時候一直在削弱世家的實力,有些世子窮盡算計也止步於此。
    楊懷遠嫉恨雲行。
    他覺得他們同為狀元,若不是自己出身太低,也不至於淪落到被榜下捉婿,無緣朝堂。
    雲行出生入死,他半點看不見。
    如今雲行長年駐守南水關,但是與鎮南王妃感情很好,身邊幹幹淨淨,連個通房都沒有。
    二人育有三子,老大老二都跟在鎮南王身邊從軍,唯獨老三雲擎自幼聰慧異常,熱衷讀書,不愛練武,留在京城陪著母親。
    顧悅覺得,雲行跟自己那個偽君子父親同為狀元,可能是他這輩子最該抹去的汙點。
    “見過王妃。”
    顧悅很喜歡麵前的人,禮數極其周全。
    敬人者,人恒敬之。
    “你還記得我?”鎮南王妃很開心,彎著眉眼道,“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才五歲多點,當時你把老三當成姐姐,老三的臉都黑了,但是瞧見你哭,還是老老實實哄你,我都沒見過他這麽有耐心的模樣。”
    提前孩子們幼年的事,太後臉色緩和,忍不住多了幾分笑意。
    顧悅其實有些恍惚。
    畢竟時隔兩世,她記得最多的是那些刻在骨子裏的痛苦,兒時那點子快樂都已經模糊不清。
    如今鎮南王妃說起來,她倒是隱隱約約有了幾分印象。
    略有些尷尬。
    她幼時招貓逗狗的事沒少幹,但是把雲擎認錯女子這件事讓她覺得丟臉,所以處處躲著他。
    後來,鎮南王府出事,被迫舉家離開京城,而她被關在長公主府後院,竟是再也未見。
    一別,就是一世。
    “說起來,雲擎的年紀也不小了,你可有瞧上的姑娘?”到了太後這個年紀,最喜歡的就是操心小輩的婚事,“若是有喜歡的就給哀家說,哀家給他們賜婚如何?”
    “真是一個孩子一個愁法,太後娘娘還不知道他?”鎮南王妃有些頭痛,“那孩子素來聰慧,前些時日不知為何又沉迷於天理命數,我這個做母親的,哪裏做得了他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