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各顯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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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城以頭觸地,滿心憤恨,卻不敢多言一句。
其實,在整個楊家,他是最想要一步登天的那個人。
他很羨慕大伯楊懷遠,明明有那麽好的機會,隻要費些心思哄著長公主,那自己想要的都可以得到,偏生楊懷遠自以為是,恨不得時時刻刻都彰顯著自己不靠長公主也能成為天子近臣。
殊不知,若不是長公主,他一個寒門學子說不定連上朝的資格都沒有。
有意所以,他有意討好楊燁,卻又嫉恨他,所以這麽多年才會不著痕跡地,想方設法地毀掉他的名聲。
直到顧觀找到他。
那一刻,楊城覺得自己所有暗中的算計都有了理由。
不是自己心術不正。
隻是各為其主,各顯神通,僅此而已。
“六皇子,草民隻是一時大意,才會被顧悅拿捏。”
這個時候,其實他所有的解釋都過於蒼白。
但是,楊城不舍得放棄六皇子這棵大樹,在他眼裏,六皇子暗中能尋到那麽多人替他做事,那必然也是心懷天下之主。
像顧瑀那種偽君子都能成為太子,他為什麽不能另擇新主?
雖然六皇子身有殘疾,但是真的坐上那個位置,誰還敢說他不行?
從龍之功的誘惑,遠比利用旁人改變自己的身世來獲取成功要大得多。
“草民不敢托大,但是草民可以立誓,一定會讓她們把吃進去的東西全都吐出來!”
“楊城,你跟了本皇子也有兩年了。”
顧觀斜靠著,上下打量了一番楊城,不顯半分多餘的怒色,反倒是嘴角還噙著幾分笑意。
“說起來,本皇子也安排你做了不少事,之前你都做得很不錯,本皇子不會因為你這次失手了,就認定你這個人不行。”
楊城聽到顧觀的話,頓時露出幾分激動的神色。
他就知道,六皇子是最懂得他心中包袱和滿身才華的人。
“不過……”瞧著楊城的表情,顧觀擺弄著手裏的玉墜,笑著說道,“要成大事,本皇子總不能隻靠你一個,既然拿不下楊燁,那就替本皇子去做點其他的事,將功補過,如何?”
“草民願為六皇子分憂!”
楊城立刻應了。
隻要六皇子還願意吩咐他,那就代表沒有完全厭棄自己,隻要自己能把事情辦的漂亮,到時候自然可以讓六皇子另眼相待。
“替本皇子走一趟這個別院。”
顧觀攤開地圖,指了指秦氏所在的別院,淡淡地開口。
“告訴對方,計劃有變,讓她們安分些,不要鬧出亂子來。”
楊城眉心微蹙。
若是他沒記錯,這好像是攝政王師母所在的院子,難不成他的師母也是六皇子的人?
“楊城,你放心,你既然在本皇子身邊做事,那本皇子自然不會虧待你。”
頓了頓,顧觀才再次開口。
“待這風頭過了,本皇子自會想辦法將你父親救出,至於你母親……節哀。”
“六皇子大恩大德,草民無以為報,願鞍前馬後效忠六皇子,就算是要草民這條命,草民也絕無怨言!”
楊城朝著六皇子磕頭,又說了不少感謝和表忠心的話,這才悄無聲息地從馬車裏退了出來。
等到馬車離開,楊城臉上的卑微與感激慢慢消失,直至無影無蹤。
一個口信。
顧觀身邊有那麽多高手,若是想要給那邊送個口信,完全能夠避開所有人,偏生他讓自己去送。
先不說自己能不能見到攝政王的師母,就算是接近那座別院,怕是都會立刻被拿下。
難不成,在顧觀那,自己已經成了棄子?
不行。
楊城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垂眸。
他得想辦法重新讓顧觀看到自己的能耐才行,否則,自己先前所為豈不是都成了泡影?
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怎麽接近攝政王那位師母,並取得她的信任。
顧觀連個信物都沒有給,到時候人家又憑什麽信任自己這個楊家的人?
一時間沒有什麽特別的想法,楊城決定先去牢裏看看楊懷喜,結果沒成想,等到他被帶著去往楊懷喜所在牢房的路上,突然被一隻手拉住了衣擺。
“城兒。”
“楊啟……族長?”
楊城本來看著那黢黑的手將自己的衣衫拽得肮髒不堪,差點直接讓獄卒幫忙砍了對方的手,結果聽到對方的聲音,頓時瞪大眼睛打量了好一會才認出他的身份。
“你……怎麽會……”
“是不是很意外我還活著?”
楊啟咧開嘴,露出一排黢黑的牙齒,有些瘋癲一般地笑道,“他們都想讓我死,偏生我命大,城兒,你把我弄出去,我有法子幫你對付那個女人,如何?”
“走不走你?”
獄卒雖然收了楊城銀子,可也不能由著他走哪停哪聊到哪,當下有些不耐煩地抽了楊啟一鞭子,還不忘跟楊城說道,“那人是個瘋子,他說的話,你也信,趕緊走!”
楊城將自己的衣服拽了出來,陪著笑連連點頭,跟在獄卒後麵繼續往楊懷喜的牢房而去。
隻是當他回頭的時候,卻發現楊啟依舊對著他咧著嘴笑個不停,當下搖搖頭,歎了口氣,看來這人是真瘋了,虧得他剛才還差點以為他說的是真的。
隻是……楊啟不是早就死了麽?
為什麽現在還在牢裏頭,甚至好像獄卒壓根不知道他才是楊啟……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就在楊城琢磨楊啟身份的時候,姚青端著藥已經進了內殿,沒多一會,突然傳出來一陣歡喜的聲音。
“太後娘娘醒了!”
這下,方才還跟顧悅爭的麵紅耳赤的長公主和顧瑀幾乎是同時噤了聲,不可置信地看向內殿。
怎麽可能!
如果顧瑀的心頭血真的能讓太後清醒,那不就是證明了顧瑀的確就是那個邪祟?
“皇祖母!”
姚青的聲音才落下,顧悅幾乎是一眨眼就跑到了太後麵前,看到太後真的醒過來才忍不住紅了眼眶。
雖然她一直表現的十分冷靜,可事實上,她比誰都擔心太後的安危。
“皇上,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太後握著顧悅的手,似乎在安撫她的情緒,目光卻落在了緊跟顧悅過來的皇上身上,啞著嗓子開了口。
“既然顧瑀之身已然危及江山社稷,那就該以他之命祭告天地,皇上還在猶豫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