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疑神疑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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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外頭奔波,一門心思隻想將父親救出來。”
楊城一張臉漲得通紅,好像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這些年我深耕聖賢書,自認禮義仁智信都有修習,沒成想,到頭來,最先懷疑我的,竟然是生養我的父親。”
“父親這是讓我情何以堪?”
“我不如一頭撞死在這,到時候說不得還能落個孝順的名聲,也免得父親處處疑心我!”
說著,楊城猛然別過頭,一滴淚落了下來,很快消失不見,瞧著是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為父知道了。”
見楊城這般,楊懷喜倒是信了他幾分,畢竟平日裏這個兒子對他也是孝順有加。
許是在這裏待得太久了,所以才會疑神疑鬼。
“為父也是心急如焚,所以才會對你動怒,你莫要上心。”
“隻是城兒,當初你說把罪名都已經推到了你母親身上,你說,為何他們還不肯放了我?”
“也許是顧悅從中作梗。”
楊城見楊懷喜倒是冷靜了下來,當下裝作自己默默平緩了情緒,微微歎了口氣才開口。
“父親,我對上顧悅他們,不亞於蚍蜉撼樹,若是能有銀子,我就能去尋貴人替我們做主,至少要尋個能壓得住顧悅的人才行,而這自然更少不了花銀子……”
說到這裏,楊城好像突然想起什麽一般,連忙招呼楊懷喜。
“父親,這些先不說了,還是快些用膳,不然都涼了,今日是我特意帶了父親愛吃的……”
“城兒。”
楊懷喜看著那幾樣菜,突然打斷了他的話,朝著他招了招手,示意他湊了過來,附耳低語一番之後才再次開口。
“這本來是用來留著他日若是生意出了問題能夠隨時救急的,但是現如今也別無他法。”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等到為父出去,必然會想辦法再賺回來。”
“你在外打點,少不得銀子,為父便將此事告訴你,你大膽去辦,為父在這裏等你救為父出去。”
說罷,楊懷喜還重重地拍了拍楊城的肩膀,隨後拿起筷子大快朵頤。
他有信心,隻要楊城能按照他說的去辦,定然會有貴人願意收下那些東西,隨後抬手救他一命。
畢竟,那可是楊家多年積攢下來的家業,隨便拿出來點東西都足以讓人心動。
“父親,此事三叔可知情?”
從方才被楊懷喜告知楊家有另外的家底之後,楊城就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半晌之後才再次開口。
“或者是,楊家還有其他人知曉這個地方嗎?”
“當然沒有。”
也許是覺得自己遲早都要出去,所以楊懷喜這會心態倒是格外好,一邊吃肉一邊喝酒,還不忘得意地說道,“以往你大伯最是信任我,所以才會告訴我。”
“楊家這些年在外頭賺了不少,你大伯跟長公主不是一條心,所以每年都拿出來大半當做家底存了下來。”
“他覺得你三叔太軸,說不定哪天就把這事泄露了,所以就讓我操持此事,自然也不會被旁人所知。”
“原來是大伯的主意,怪不得……”
楊城點了點頭,好似恍然大悟。
他就說,依著楊懷喜這樣的腦子,怎麽可能會想到存家底這樣的事來。
不過,既然除了他在無人知曉,那就更好辦了。
“父親,既然如此,那我先回去了。”
想到這裏,楊城起身,朝著楊懷喜行禮,乖順地開口。
“我會盡快按照父親的吩咐去辦,不會讓父親在這裏受太久的苦楚,父親盡管放心。”
“好兒子。”楊懷喜瞧著楊城,隻覺得自己先前當真是冤枉了自己的兒子,當下點點頭說道,“為父等你。”
楊城收拾了食盒,隻留下酒菜,起身離開。
沒走出幾步,他突然又頓住了腳步,轉頭看了正大吃大喝的楊懷喜一眼,當下嗤笑一聲,隨後扭頭大步走掉了。
凡是拖他後腿的人,都要死。
沒有例外。
而吃飽喝足的楊懷喜這才心滿意足的躺在了稻草堆上,他幻想著自己離開這裏以後可以繼續花天酒地,若是京城真的待不下去,那他就拿著那些銀子離開這裏。
手裏有銀,心裏不慌。
他還愁過不好自己的日子嗎?
楊懷喜懷揣著美夢睡了過去,卻沒有發現,草堆裏不知道什麽時候爬出了一條毒蛇,在他身邊轉悠了幾分,在聞到他呼出的酒氣時,猛然衝著他的脖頸咬了一口。
若是換做平日輾轉難眠的楊懷喜,這會必然早已經慘叫出聲。
可是因為喝了酒,他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昏迷的狀態中,就這樣被毒素侵蝕,最終徹底失去了氣息。
而就在楊懷喜一命嗚呼的時候,顧悅已經見到了一直被留在書院的盧鬆。
“見過郡主。”
能在書院讀書,對盧鬆來說,簡直是如魚得水。
再加上壓在心頭的大事全都被解決了,所以這會再見,他整個人瞧著似乎都胖了一圈。
“郡主的恩德,草民無以為報。”
“今日叫你來,就是為了讓你報恩。”
顧悅開門見山,看著盧鬆說道,“我手底下很快要有一塊封地,但是這地方被人糟踐得狠了,所以需要有人替我去治理一番,你有沒有膽量去試試?”
太後既然做了決定,那王太妃的封地遲早都會歸於自己。
所以,當時她第一反應就是讓盧鬆去曆練一番,最要緊的是得讓他去替自己收拾爛攤子。
“郡主,草民隻是白身。”
盧鬆沒想到顧悅竟然會給他這樣的機會,一時間驚喜到不知所措,顫聲開口。
“隻怕草民到了地方,也難以服眾,到時候會辜負郡主一番心意。”
“去都沒去,就先打上退堂鼓了?”
顧悅揚眉,上下打量了盧鬆一番,似笑非笑地問道,“當初敢以一己之力對抗陳家和何家,甚至抱著必死的決心,怎麽……現在日子過好了,反倒是沒了心勁兒?”
“自然不是!”盧鬆立刻否認,隻道,“郡主既然吩咐,草民在所不辭。”
他不是不識時務之人。
顧悅如今有意抬舉他,若是他連應都不敢應,那以後就再無出頭之日。
作為一個男人,誰能忍受自己一輩子碌碌無為?
“這還差不多。”
顧悅見盧鬆這會痛快了幾分,這才點頭,麵上多了幾分滿意的神色。
“不過,你躲在這裏,陳家就算想動你也要掂量幾分,一旦你離開京城,就有可能被他們在路上截殺,如此,你也敢一試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