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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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鶴一拚命掙紮。
    可沒想到,往日跟他打個平手的陳鶴安,這會好像鬼上身一般,力氣大到他根本無法掙脫。
    窒息感讓陳鶴一感覺到了恐懼。
    而最在意他的陳勳,此刻也失了神,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寫什麽。
    最後還是匆匆趕來的管家帶著人拉開了二人。
    陳鶴一捂著脖頸,大口大口的呼吸,瘋狂地咳嗽了好一陣之後才嘶啞著吼出聲。
    “陳鶴安,你瘋了是不是?”
    剛才陳鶴安的力氣太大,以至於他的嗓子火辣辣的疼。
    而被人抓住不放的陳鶴安死死盯著陳鶴一,眼眸中滿是恨意。
    陳鶴一的心忍不住一個哆嗦。
    他感覺,如果不是管家來的及時,興許這會陳鶴安真的會掐死他。
    “祖父。”陳鶴一下意識地靠近了陳勳,啞著嗓子說到,“鶴安他的情緒太不穩定了,不如先讓人送回去好好養著吧!”
    陳勳聽到陳鶴一的聲音,好像才剛剛回過神。
    隻是他看都沒看陳鶴一一眼,反倒是定定地看著陳鶴安,好半晌才開口。
    “鶴安,你父親他……已經去了,你好好的……”
    “哈哈哈……”
    “我呸!”
    “陳勳!”
    “你就是個道貌岸然的老匹夫!”
    此刻的陳鶴安好像徹底失去了理智,在他眼裏,什麽家道倫常,什麽規矩道義,都應該見鬼去吧!
    陳家這群自私自利,忘恩負義的東西,害死了他的父親,竟然還想讓他好好聽話?
    做夢!
    “你為了陳鶴一那種廢物,逼死了你最懂事最乖順的兒子,逼死了我的父親,現在還假惺惺地在這裏演什麽失魂落魄?”
    “當真是可笑至極!”
    “說到底,你就是個披著仁義道德毛皮的無恥之徒!”
    陳勳在陳家素來都是說一不二的性子。
    這些年,幾乎所有人都認定,陳勳的決斷就是最有利於陳家的選擇。
    而陳鶴安是第一個敢當眾羞辱陳勳的小輩。
    最關鍵的是,身為孫兒辱罵祖父,一旦被扣上大不孝的帽子,那就意味著陳鶴安此生都無緣仕途了。
    “陳鶴安!”
    “你別太過分了!”
    陳鶴一這個時候自然要護著陳勳,當下出聲反駁。
    “說不定二叔是自己做了什麽對不住陳家的事,所以才會故意借機自盡,如今尚未調查清楚,你憑什麽指責祖父!”
    “父親。”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一身素衣的婦人在婢女的攙扶下緩步走來,朝著陳勳行禮之後,輕聲開口。
    “夫君福薄,未能替父親分憂,還請父親看在鶴安是夫君唯一兒子的份上,饒恕他今日的罪過。”
    來人,正是陳耀的夫人,也是陳鶴安的母親,羅氏。
    身為禦史大夫的庶女,羅氏與陳耀一樣,在陳家並不出眾,也不打眼。
    所以,這還是她第一次站在眾人麵前替自己的兒子爭辯。
    也正是如此,眾人似乎才意識到,原來羅氏的容貌並不輸大少奶奶和三少奶奶。
    隻是她太低調了,旁人才會下意識地忽略她的存在。
    “母親!”
    “你為何要跪他們!”
    “就是他們害死了父親,他們都該死!”
    陳鶴安沒想到母親為了記住竟然跪了下去,聲嘶力竭地喊了一聲,卻在撞上羅氏那雙沉寂的眸子時,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他的肩膀緩緩落了下去,隨著下人鬆開他的力道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求父親體恤鶴安心中失父的苦楚,他不是有意的。”
    羅氏依舊十分平和,好像陳耀的死並不足以影響她的情緒。
    “若是父親不願看到鶴安,兒媳願意帶著鶴安到莊子上去住,絕不會再給父親徒增煩惱。”
    “不怪他。”
    陳勳終於緩緩開口,隻是語氣中已然帶了深深的疲憊。
    “他父親去的突然,身為兒子,自然很難接受,你帶鶴安回去休息吧,這裏……有鶴一操持,不必擔心。”
    “多謝父親。”
    羅氏沒有半點推辭,起身之後讓人拉著陳鶴安轉身就走。
    就好像她從始至終都沒有在意過陳耀一般。
    “逆子!”
    而這種違和感,讓陳勳方才的悲傷全部演變成了憤怒。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過是訓斥他幾句,陳耀竟然敢就這麽了結自己的性命!
    這樣懦弱的人,有什麽資格進陳家的祖墳!
    “來人,把屍骨收殮入葬,不必操辦!”
    說罷,陳勳轉身就走,好像在逃避什麽一般。
    眾人麵麵相覷,最終目光都落在了陳鶴一的身上,畢竟在場的隻有他這麽一個正經主子。
    陳耀說到底也是陳家二爺,當真什麽都不操辦,這身後事未免也太……
    “就按祖父說的辦吧!”
    “祖父最厭惡的便是懦弱無用之人,二叔他……著實是想不開,事已至此,也隻能怪他自己了。”
    陳鶴一好似無奈地搖搖頭,歎息出聲,隻是話裏話外都直接給陳耀定了名。
    “錦衣玉食養著,因著一些小事想不開,還因此是陷祖父於不義。”
    “這種不孝之人,又何須可憐他?”
    “自作自受,僅此而已。”
    另一邊,皇後終究是讓了一步,由著長公主將顧瑀的屍身帶走了。
    顧觀受了傷,皇後以此為由帶著他也離開了。
    “跟你說了,做的幹淨點,你就這麽辦的事?”
    隻是剛回到殿中,皇後就一腳踹在了顧觀的心口處,冷冷地盯著他,沉聲開口。
    “很明顯,顧悅是發現了這裏頭有你的手筆,顧觀,你知道的,如果這件事真的暴露了,跟本宮沒有半點關係,懂了嗎?”
    “兒臣明白。”
    顧觀顧不得自己臉上的傷,以頭觸地,出聲解釋。
    “隻是母後盡管放心,兒臣做得很是隱蔽,顧悅應該隻是耍詐而已。”
    “雖然顧瑀已經被貶為庶民,但到底是皇上的兒子。”
    “如今人一死,他遲早會想起當初對顧瑀的疼愛來,這也是你在你父皇麵前露臉的最好機會。”
    皇後看著顧觀,微微揚眉,緩緩開口。
    “本宮因為失去了顧瑀而心痛不已,回寢宮後就臥床不起,而你本意是護著本宮,卻被顧悅出手所傷……”
    “顧觀,帶著傷到皇上麵前,你應該知道怎麽說才能讓他動容,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