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上門要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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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鶴安沒想到顧悅竟然會當眾對自己動手,捂著臉往後連退了好幾步。
    疼痛感讓他幾乎喪失了思考的能力,抽出腰間佩劍就要朝著顧悅刺過去,卻被陳鶴一攔了下來。
    “鶴安,不得對郡主無禮!”
    陳鶴一擋在陳鶴安身前,朝著顧悅賠笑道,“郡主息怒,鶴安最近情緒不太穩定,所以才會衝撞郡主,請郡主見諒。”
    “鶴安,跟郡主道歉。”
    “她動手打了我!”
    陳鶴安當然不服,一邊擦著自己臉上的血跡,一邊怒聲道,“憑什麽我要跟她道歉?”
    “我跟自己母親說話,輪得到她來多管閑事嗎?”
    “當初陳閣老在京中,那是出了名的有規矩,現在看來,不過是沽名釣譽而已。”
    顧悅站在原地,似笑非笑地看向陳勳,隻道,“而且陳家現在當真是落魄了,不過是沒了官身,竟然都壓不住底下的小輩。”
    “陳老先生這個祖父,當真是沒什麽用處了。”
    “郡主慎言!”
    陳鶴一聽到顧悅竟然這麽說自己祖父,當下上前一步,蹙眉開口。
    “郡主今日來莫不是有意來尋陳家的麻煩?”
    “祖父雖然已無官身,可郡主作為小輩,總該有幾分敬意,何苦為難一個為國為民憂心多年的老人家?”
    顧悅笑了。
    要不說陳勳最為重視陳鶴一。
    明明剛才她是在說陳家對小輩教導無方,現在倒好,被他直接扭曲成了自己針對陳勳這位原來的朝中重臣。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她不留情麵了。
    “貴府的二爺陳耀,賒欠本郡主一萬兩,今日本郡主來,就是為了討債。”
    顧悅不打算再跟他們多說,抬眸看著陳家眾人問道,“現在本郡主隻問一句,這個銀子,陳家給,還是不給?”
    “一萬兩?”
    “這不可能!”
    陳鶴安當然不相信自己父親會欠銀子,當下立刻否認道,“我父親根本不可能賒欠這麽多,你們獅子大開口,分明就是趁機訛詐!”
    “你父親白紙黑字簽著名字,現在你一句不可能就要否認?”
    顧悅拿出賬本,淡淡地開口。
    “若是諸位不信,可以讓人來核對賬本,這一筆筆賬,前後快有兩年,一萬兩……都是本郡主看在陳老先生的麵上少算了的。”
    “陳家二爺次次都說,他是陳家人,自然少不得酒樓的銀子,但是現在人沒了,這賬總得算清楚吧?”
    “真的追究起來,一萬三千兩也是有的,諸位要好好算算嗎?”
    眾人頓時議論紛紛。
    陳家二爺陳耀幾乎日日流連在酒樓,有時候還會一擲千金,這在京城人盡皆知,但是誰也沒成想這人竟然是賒賬。
    這不是打腫臉充胖子嗎?
    “郡主,老夫二子已經過世多日,為何郡主現在才來?”
    陳勳的臉色十分難看。
    要臉一輩子的人,這會感覺自己的臉皮都被人直接扯下來踩在了腳底下。
    這一刻,他心底對陳耀的那點愧疚徹底煙消雲散,隻剩惱怒。
    “人死債消,郡主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陳老先生當真是愛說笑,陳耀死的時候,陳家瞞的嚴嚴實實,若不是我無意間得到了消息,還蒙在鼓裏。”
    “況且,就算我要債,也不能他死還沒兩日就上門來吧?”
    顧悅笑著問道,“我雖然在外多年,但是有些規矩還是明白的,更何況,父債子償,這話也沒錯吧?”
    “陳鶴安前兩日還去了酒樓,而且選的就是他父親定下的那個雅座,若是陳家不認這筆賬,那我就去官府狀告陳鶴安便是。”
    “我總不能當個冤大頭,讓這賬死在這不是,我隻問一句,今日這賬,你們到底誰來平。”
    陳耀是秘密發喪,而且又是被燒死的,所以知曉此事的自然少之又少。
    可擋不住誰家的下人裏頭都有攀親帶故的,想完全瞞著那鐵定是不可能的。
    “剛才郡主口口聲聲要找二嬸,難道也是因為此事?”
    要不說,年輕人腦子轉得就是快。
    當陳鶴一見所有人都在瞧陳家的笑話,當下立刻說問道,“既然是二叔欠下的債,自然與陳家並無關係,冤有頭債有主,這債總該由二嬸來換,是不是?”
    “陳公子所言有理。”顧悅的目光落在羅明珠身上,似笑非笑地問道,“陳二夫人意下如何?”
    “我沒有銀子。”羅明珠很是坦然,隻道,“就算是殺了我,我也拿不出。”
    “這可真是稀奇了。”
    素秋得了顧悅一個眼神,當下上前一步,看上去好像是在跟顧悅解釋,可那聲音大的幾乎所有人都能聽到。
    “這京中誰不知道羅家當初的壯舉?”
    “大半家產盡數捐給朝廷,剩下的全都給了自己的女兒做嫁妝,這在京城待久點的人,幾乎都記得當年的盛況。”
    “陳二夫人現在說自己沒銀子,莫不是覺得我們郡主自幼在外,所以故意誆騙她呢?”
    “回郡主的話,民婦的嫁妝並不在自己手中,所以心有餘而力不足。”羅明珠朝著顧悅行禮道歉,“當初民婦嫁入陳家,所有的嫁妝就被充入……”
    “住口。”
    陳勳幾乎是立刻打斷了羅明珠的話,陰沉著臉冷聲開口。
    “這銀子,陳家來還,隻是數額巨大,還請郡主通融幾日,等到籌齊了銀子,陳家自然會及時奉還。”
    貪墨新婦的嫁妝,這件事若是傳出去,陳家脊梁骨都要被人戳爛。
    很顯然,陳勳知道這做法不合適,但是還是定下了這樣的規矩,無非是想讓這些兒媳以血肉供養整個陳家。
    “聖旨到!”
    顧悅還沒開口,一聲唱喏由遠及近,眾人紛紛跪下迎旨。
    李公公一眼就瞧見了顧悅,但是還記得自己是來傳旨的,所以隻能先辦正事。
    聖旨上誇讚了陳鶴一和陳鶴安,然後分別封了內閣侍讀和前鋒校。
    雖然隻是正六品,可二人都未曾參加科舉,這已經是破格之恩。
    陳家人頓時喜上眉梢,連連謝恩。
    “李公公。”
    就在陳鶴一和陳鶴安都有些激動的時候,顧悅的聲音再度幽幽響起。
    “陳鶴安當眾頂撞訓斥生身母親,拒不承認自己父親欠下的債務,這種人若是為官,豈不是為禍朝廷,坑害百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