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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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祖母。”
    顧悅正夾菜的手微微一頓,隨後若無其事地開口。
    “你也知道,王爺是忠君之人,有些話,我與他說不得,一旦說了,他那麽聰明,總會猜出一二來。”
    “舅舅把人放那麽遠,也是不希望他對我太過上心,不是麽?”
    “悅然,你應該知道,我們得把權勢握在自己手裏。”
    太後歎了口氣,沉默了好一會才搖搖頭說道,“這世道,總是要亂的,成王敗寇,絕非一朝一夕能成,你要心中有數。”
    “哀家能陪你走到哪一步就算哪一步,剩下的隻能看你自己了。”
    “我知道了,皇祖母。”
    顧悅點了頭,隻是這麽一打岔,兩個人也沒了再用膳的心情,便吩咐人撤了膳食。
    就在這個時候,肖嬤嬤進來,恭敬地說道,“太後娘娘,皇後娘娘到了。”
    “讓她進來吧!”太後端著茶盞,慢慢地喝了口茶水,等到皇後走進來行過禮之後才問道,“今日怎麽有空過來?”
    “母後,聽聞悅然進了宮,所以臣妾特意來瞧瞧她。”
    皇後一改往日見到顧悅就劍拔弩張的模樣,反倒是慈愛的開口。
    “悅然,你好久都沒有去尋本宮說話了,是不是因為先前的事,就跟本宮生分了?”
    顧悅有時候挺佩服皇後這個人的,明明討厭自己,卻還能裝出這副親近和善的模樣來。
    “讓人去請你幾次,總是不見人,若不是知道你來母後這裏,本宮想見人還真是太難了。”
    “皇後娘娘有事?”
    顧悅看著皇後,淡淡地開口。
    “我不覺得自己跟皇後娘娘的關係有這麽親近,所以皇後娘娘若是有事就盡快說。”
    “何必在這裏裝模作樣,浪費你我的時間?”
    “噗!”
    一步踏進來的鎮南王妃恰好聽到了這句話,當下就笑著開了口。
    “太後娘娘,瞧瞧悅然這丫頭的性子,我就喜歡她有什麽說什麽,這可比那些嘴跟抹了蜜一樣,轉眼捅你刀子的人要好上不知多少呢!”
    “你怎麽過來了?”
    瞧見鎮南王妃,太後的臉上也難得露出幾分笑意。
    “悅然這丫頭被哀家寵壞了,說話沒輕沒重的,你們都是長輩,自然不會跟她計較。”
    “哀家先前也敲打過她,哪有像她這樣沒輕沒重的,平白去得罪人。”
    “太後可別這麽說,悅然碰到喜歡的人,可從來都不會這麽說話。”
    鎮南王妃特意走到了顧悅身邊,拉著她的手說道,“若是那人讓我們受了委屈,那我們憑什麽給什麽好臉色?”
    “皇後你說是不是?”
    “本宮跟郡主說話,鎮南王妃管得未免也太寬了。”
    皇後看到鎮南王妃,臉色就變得不是很好,當下淡淡地說道,“更何況,本宮和郡主之間隻是有些誤會而已,說開了自然就沒事了。”
    “悅然,既然鎮南王妃在這,不如你跟本宮一同回去,咱們說說話,如何?”
    “不去。”
    顧悅幾乎是毫不猶豫的拒絕,看著皇後說道,“我不信皇後娘娘,所以在我眼裏,娘娘那兒就是龍潭虎穴,去不得半點。”
    “娘娘還是別在我身上費功夫了。”
    “畢竟,我從來都不是那麽好糊弄的人,以前造成的傷害,可不是娘娘一兩句就能抹平的。”
    “我勸娘娘,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悅然,不得無禮。”
    太後出聲打斷了顧悅的話,隨後看向皇後說道,“皇後,哀家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悅然這丫頭認死理,哀家會好好管束她,你不必太過在意。”
    “瑀兒的事都過去了,你也要盡早走出來,莫要沉浸於痛苦之中,畢竟,你才是後宮之主。”
    皇後應了,又恭敬地陪著太後說了幾句話,這才起身告辭。
    等到走出老遠,皇後才嗤笑一聲,臉上方才裝出來的和善盡數消失。
    “娘娘。”
    跟在皇後身邊的,是皇後重新挑出來的人,姓梁。
    “莫要動怒,咱們今日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今日的事定然會傳到皇上耳中,隻要咱們做足了姿態,皇上的心,遲早都要偏向娘娘的。”
    “本宮當然知道。”
    皇後掃了一眼梁嬤嬤,冷冷地開口。
    “隻是,本宮氣不過顧悅那個狗脾氣而已。”
    “這麽多年了,真是一點都沒變,一樣讓人討厭。”
    “等到他日事成,本宮定然要把她踩在腳底下,讓她知道今日得罪本宮的下場!”
    說罷,皇後一甩袖走了。
    梁嬤嬤連忙追上去,但是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太後的寢宮。
    顧悅。
    你的好日子,總會到頭的。
    另一邊,陳耀帶著滿肚子的疑惑回了陳家,特意去陳勳的院子去看了自己那位父親。
    “二叔。”
    不得不說,陳鶴一也當真是能屈能伸。
    明明之前與他因為家主之位劍拔弩張,現在被關在這院子裏侍疾,他竟然也能如此沉得住氣。
    陳耀看了他一眼,心裏有了決斷。
    此子,不得不防。
    “你祖父今日可還好?”
    陳耀雖然心裏頭這麽想,但是麵上並未表現出分毫,反倒是坐在了床邊,看著已經睡著了的陳勳,緩緩開口。
    “有什麽需要的,盡管開口,府裏頭不會虧待你們的。”
    “畢竟,你們依舊是陳家的人,二叔作為家主,自然不能讓別人說了閑話。”
    “現在祖父能按時吃藥就不錯了,大多數時候,這藥都吃不下去。”
    陳鶴一歎了口氣,好似有些懷念地開口。
    “說起來,自我記事起,好像祖父就很少用藥,而且也不願意讓大夫近身,沒想到最後竟然要躺在床上度過餘生。”
    “父親認為生病的都是弱者。”陳耀麵無表情,淡淡地說道,“我少時身子不好,成日裏病懨懨的,所以在他眼裏,我總是比不上你父親和你三叔的。”
    “二叔何必妄自菲薄。”
    陳鶴一垂眸,平靜地說道,“其實,祖父這麽多年最關心的就是二叔,覺得你身子弱,所以不願意讓你操心,甚至連婚事都替你操辦妥當,父親和三叔何曾被這樣放在心上?”
    “二叔莫不是忘了,三叔死的時候都未曾娶妻。”
    “祖父對於三叔的事本就不上心,膝下又有了我和鶴安這些孫輩,哪裏會在意三叔的死活?”
    “所以,這麽看,祖父最疼的人會不會是二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