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沉默了一會，顧觀倒是率先笑了起來。
    “肖大小姐果然聰慧非凡，不愧是我選中的朋友。”
    “我本來還以為，即便是肖大小姐瞧不出端倪，想來肖大學士應該也會察覺一二，卻沒想到最先找到我的，還是肖大小姐。”
    “不得不說，肖大小姐還真是讓我驚喜萬分。”
    “朋友？”
    “六皇子不必說的那麽好聽。”
    “想來，我在六皇子心裏頭，頂多算一個棋子而已，目前來看，是個有用的棋子。”
    肖茹雪並沒有因為顧觀的承認而開心，臉上已經帶了幾分不滿。
    “據我所知，我們肖家與六皇子無冤無仇，六皇子何必如此算計我們？”
    “難道六皇子不知，一個女子的名聲到底有多麽重要？”
    “如今滿京城都傳言我愛慕雲擎而不得，甚至當眾逼婚被拒絕，若是換做一般的人家，隻怕這會六皇子再見的就是我的屍體了！”
    肖茹雪說的是事實。
    如果不是她有祖父撐腰，她那位好父親隻怕會立刻寫信來斥責她，甚至說不定還會找人直接要了她的命，以免禍害了肖家的名聲。
    在她看來，顧觀身為皇子，自然知道這一切有可能會逼死一個無辜的女子，但是人家現在沒有半點追悔之意。
    不過是壓根沒有在意過自己的死活而已。
    “肖大小姐何必動怒。”
    顧觀見肖茹雪似乎是有了火氣，當下將茶盞推到她麵前，笑著開口。
    “我既然挑中了你，自然知道，這點流言蜚語於你來說，根本不值得一提。”
    “肖茹雪，難道你甘心嗎？”
    “這個家裏頭，如果不是你祖父祖母護著你，早就沒有你的立足之地了，可他們都老了，遲早會死的。”
    “到時候，你還能指望誰？”
    “我說句最直白的，若是你祖父先一步西去，你那耳根子軟的祖母能護你幾分？”
    “所以，我不過是讓你先看清楚事實而已，何錯之有？”
    肖茹雪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不得不說，顧觀這張嘴著實厲害的緊。
    一語中的。
    她的處境的確很是尷尬。
    而這，也是她希望能嫁進鎮南王府的原因之一。
    鎮南王比自己父親的官職高，而雲擎年輕，又深得聖上器重，所以即便以後沒了祖父祖母，她依舊可以靠著夫家讓父親母親不敢怠慢她半分。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她會讓自己聽命於其他人，甚至由著別人算計自己。
    “六皇子，我的婚事如何，自有祖父做主。”
    “就算六皇子說破天去，也是六皇子不義在先，我要跟六皇子討個公道，又有何錯？”
    這是把問題又拋了回去。
    顧觀笑了。
    “讓我猜猜肖大學士的打算，想讓你進宮，亦或者嫁給我，對嗎？”
    這下，肖茹雪當真是有些吃驚。
    饒是她較其他人已經足夠穩重，可在聽到顧觀竟然直接猜到了祖父的謀劃時，還是沒有能掩飾住自己的神色，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你怎麽知道？”
    話一出口，肖茹雪就後悔了。
    這簡直就是把自己的籌碼全都擺在了明麵上，怎麽贏？
    “茹雪。”
    見肖茹雪神色有了些許變化，顧觀起身走到了她旁邊坐了下來，還改了稱呼。
    “說真的，我在沒有見到你之前，的確存了利用你的心思。”
    “可現在才知道，自己究竟錯過了多麽好的女子。”
    “你心思細膩，又聰慧非常，與我有格外契合，若是你同意，我定然會立刻迎娶你，而且許你正妃之位。”
    “六皇子，我沒這個意思。”
    肖茹雪雖然以往也與男子相處過，但那都是在長輩或者一些宴會上，最近的也不過是一同吟詩作對而已，這會被顧觀這般深情地看著，眼神忍不住有些躲閃。
    “祖父雖然有意，但是我並未想要高攀皇家，所以六皇子不必拿這樣的話來糊弄我。”
    “茹雪，你怎麽能如此想我？”
    顧觀突然伸出手，直接握住了肖茹雪的手，柔聲說道，“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實意的，我知道先前利用你，可能讓你心存芥蒂。”
    “但是如果不是這樣，你我之間又如何能互通心意？”
    “茹雪，若是我早知道你是這般心思玲瓏之人，我怎麽舍得讓你受這樣的委屈？”
    “你打我消氣好不好？”
    說罷，顧觀就拿著肖茹雪的手朝著自己的臉打了過去。
    “六皇子！”
    “你……萬萬不可！”
    肖茹雪幾乎是下意識地就要抽回手，卻又被顧觀緊緊地抓著不放。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打我。”
    “茹雪，我已經知錯了，以前的事，你就不要與我計較了，我保證，以後有什麽事都跟你商量，好不好？”
    肖茹雪哪裏遇到過顧觀這樣撒嬌打諢的男子，饒是她心性堅定，此刻也忍不住紅了臉，隻能喃喃道，“你且先放開我……”
    “我不要。”
    顧觀得寸進尺，直接伸出手把人拉進了懷裏，低聲道，“我差一點就把自己喜歡的女子拱手讓人了，一想到這事，我都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雪兒，我當真是糊塗得緊，竟然在遇到你之前被賜婚了。”
    “若是早些認識你，我定是守著你自己一輩子，絕不會看旁的女子半分。”
    “不如，我去求父皇收回聖旨，隻娶你一人可好？”
    陳鶴一並沒有回陳家，在六皇子門口等了許久都沒有見到人，一路循著信兒就來到了酒樓，結果就看到肖茹雪和顧觀一前一後進了雅座。
    心思微動之下，他並未上前打擾，反而立刻回了陳家，將這些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陳勳。
    “肖元嫉恨老夫已久，如今老夫出了事，最開心的就是他。”
    陳勳聽到陳鶴一這些話，當下冷聲開口。
    “他在朝堂多年，也是有幾分本事的，所以你提醒陳耀一句，讓他小心肖家落井下石。”
    跟六皇子扯在一起，難道肖家瞧上了那個跛子？
    肖元不像是這麽沒眼光的人，其中莫不是有什麽是自己不知道的事？
    “祖父，我跟二叔……現在這般，你覺得他會聽我的？”
    陳鶴一忍不住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
    “祖父，若是肖家瞧中六皇子，咱們就想辦法壞了這事便是。”
    “先前顧悅身邊那個素冬，也是被六皇子騙的團團轉，甚至還被顧悅趕了出去。”
    “隻要她知曉此事，必然會鬧出來，到時候咱們趁機渾水摸魚，還愁不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