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麵目可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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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茹雪有些出神地看著肖茹霜。
    其實,以前她們之間的關係沒有這麽生疏。
    在肖茹霜還小的時候,總喜歡跟在她身後姐姐長姐姐短地叫著,恨不得把她遇到的好東西都捧到她麵前來送給自己。
    可是後來,她慢慢變成祖父希望的那個樣子,卻和這些妹妹弟弟愈發疏遠。
    甚至當初肖茹霜被送出去的決定,也是她的提議。
    可若她不這麽做,當時等待肖茹霜的,隻有被遠遠地送走嫁出去。
    當時肖茹雪想的是什麽呢?
    她覺得,與其被遠嫁給一個什麽底細都不清楚的男人,還不如在家廟裏自由自在地活著。
    可是她忘了,對愛熱鬧愛自由的肖茹霜來說,那又何嚐不是囚籠?
    而她的好祖父,又故意將這件事告訴了肖茹霜。
    所以,肖茹霜在離京前一晚闖入了她的閨房,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徹底與她決裂。
    後來……就變成了如今這般模樣。
    “霜兒,作為姐姐,我是真心為你好。”
    那些過往如走馬燈一般閃過,肖茹雪垂眸,微微歎了口氣,低聲開口。
    “當年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為什麽就一定要跟我針鋒相對,我們談談不好嗎?”
    “難道說,在你眼裏,我就那麽麵目可憎,讓你半點耐心都不願分給我?”
    “哎呦……”
    肖茹霜好像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晃晃悠悠坐起身,雙眼迷蒙地打量著肖茹雪,似笑非笑地嘲諷出口。
    “肖茹雪,我沒聽錯吧?”
    “你這是打算要跟我懺悔嗎?”
    “這太陽,今個兒是打西邊出來了,我竟然能聽到肖大小姐低頭要跟我認錯了。”
    說到這裏,肖茹霜臉色沉了幾分,當下猛然起身,一把揪住了肖茹雪的衣襟,咬牙切齒地開口。
    “你為我好?”
    “那家廟就不是人呆的地方,你當初做主把我送過去,不就是想讓我死嗎?”
    “如果不是你,我又怎麽會吃那麽多苦?”
    說到這裏,肖茹霜突然扯開自己的衣襟,露出了脖頸處一道道深深的刀傷,一字一頓地說道,“你知道守著家廟的都是些什麽人嗎?”
    “我沒有……”
    肖茹雪瞪著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那些傷痕,下意識地想要反駁。
    她一直以為,肖茹霜恨她是因為那個決定是她做的,可現在才意識到,原來其中另有隱情。
    隻不過,現在的肖茹霜早已經不會再給她機會解釋了。
    “那些人知道,隻有犯了錯的小姐才會被送到這裏來,所以可以由著他們為所欲為。”
    “對他們來說,人隻要不死,那就萬事大吉。”
    “而我,護著自己的方式,就是比他們都狠而已,肖茹雪,你懂那種夜夜都要握著匕首,隨後都要可能給自己來上一刀的痛苦嗎?”
    “你不懂!”
    肖茹霜猛地鬆開肖茹雪,看著她愣愣地跌倒在地,居高臨下地看了她好一會,隨後才慢慢的整理好自己的衣襟,嗤笑一聲,隨後再次躺在了貴妃榻上,冷冷地開口。
    “肖茹雪,你還有命站在我麵前說這些,那是我寬宏大量,暫且饒你不死而已!”
    “以後別在我麵前晃悠,否則說不準哪一日,我可能一怒之下就捅死你了。”
    秋後的螞蚱,能蹦躂幾日?
    她不殺肖茹雪,隻是不惜地髒了自己的手而已。
    “大小姐!”
    就在肖茹雪急切地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那邊春明腳步匆匆地走了進來,對她附耳低語了幾句。
    “嗯,我知道了。”
    聽完春明的話,肖茹雪的臉色變了又變,終究咬了咬牙開口。
    “霜兒,當年的事,我都可以解釋,就是肖家,絕不能再跟陳家扯上關係。”
    “你放心,日後我不會再把你送出去。”
    “可今日我把話放在這,就算天下男人都死光了,隻剩下陳鶴一自己,那我寧願讓你老死在肖家的後宅之中,也絕不會讓你嫁給他。”
    說罷,肖茹雪轉身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還不忘吩咐下去。
    “好好看著二小姐,若是她跑了出去,到時候你們拿命來填!”
    守在門口的下人連忙應了,“是,大小姐!”
    “肖茹雪!”
    聽到肖茹雪竟然這般下令,肖茹霜氣得將手中的酒盞朝著她離開的方向砸了過去,怒聲道,“你憑什麽把我困在這裏?”
    “你還真以為這肖家是你當家了嗎?”
    隻是,肖茹雪腳步並未因此停下,反倒是越走越快,很快就消失在了肖茹霜的視線之中。
    肖茹霜再次重新躺了回去,手指無意識地落在了脖頸處的疤痕上。
    這出戲,這麽個唱法,才有意思得緊。
    希望肖茹雪不要讓她失望才是。
    另一邊,顧悅已經坐在了太後的宮裏頭,一五一十的將餘貴妃攔下她的事告訴了太後。
    “皇祖母,這餘貴妃到底打的什麽主意?”顧悅有些不解地問道,“若是想壞了我跟王爺的情分,那當初賜婚沒多久,她就該出來跟我說道這些。”
    “這個節骨眼兒上,明知道我要離京去尋王爺,她還說這些,就不怕我一怒之下不去了?”
    “也許她就是想攔著你不去呢?”
    太後聽到顧悅這麽說,不禁微微一笑,看著麵前的少女,緩聲開口。
    “悅兒,能在這後宮裏頭活下來的女人,多少都是有幾分聰明的,更何況餘貴妃家世不顯,卻能得皇上盛寵,一路走到貴妃之位?”
    “你以為她隻會無理取鬧,撒嬌求寵?”
    “這宮裏頭的女子,本就百花齊放,怎麽就她一枝獨秀呢?”
    顧悅搖頭。
    她能看得清楚那些人的謀算,卻不明白餘貴妃的本事到底在哪。
    “若是我們推測,餘貴妃故意告訴你這些,就是想讓你一怒之下不去尋蕭燼,那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她其實是蕭燼留給你的一個口信。”
    太後伸出手,摸了摸顧悅的發,慈愛地問道,“你想過沒有,或許蕭燼並不希望你去冒險?”
    “畢竟這一去,他連自己的安危都沒有辦法保證,又怎麽護得住你?”
    “那皇祖母的意思呢?”
    顧悅看著太後,突然出聲問道,“其實,最不希望我去的,應該是皇祖母,對嗎?”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猜測,其實餘貴妃是聽命於皇祖母,所以才特地在我來之前跟我說那些似是而非的話,讓我對王爺心生懷疑。”
    眼見著太後的臉色沉了幾分,顧悅便知道自己至少猜對了一半,當下歎了口氣才再次問出口。
    “可我不明白,皇祖母為何要這麽做?”
    “難道是王爺現在做的……都是不利於皇祖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