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備受侮辱

字數:4264   加入書籤

A+A-


    “你瘋了!”
    陳鶴一不可置信地看著陳耀。
    那個溫文爾雅,沒有半點存在感的二叔,在這一刻,整個人麵色猙獰,好像入了魔的瘋子一般,再無往日半分神采。
    “祖父……祖父他現在還活著!”
    “你竟然起了弑父的念頭!”
    “那是你。”
    陳耀聽到陳鶴一這麽說,嘴角微微揚起一絲嘲諷笑容。
    “當初你祖父那麽疼你,可是他現在癱在床上,再也不能幫你了,你喝多了酒,怒極之下殺了自己的祖父。”
    “畢竟,你每日侍奉一個癱了的老人家,心裏頭有恨,也是很正常的。”
    “鶴一,這好像比你祖父咬舌自盡更讓人信服,你說是不是啊?”
    陳鶴一很清楚,一旦陳耀真的這麽做了,那他百口莫辯,必死無疑。
    畢竟,在陳家,權利掌握在誰的手裏頭,那些人自然會選在站在誰這一邊。
    所以,如今的陳鶴一幾乎毫無勝算。
    “二叔,我知道錯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
    陳鶴一幾乎是立刻就服了軟,低聲下氣地說道,“二叔,這麽多年我都是聽祖父和父親的,他們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跟傀儡沒有區別。”
    “現在二叔想做主,那我就聽二叔的便是,何必鬧到這般地步?”
    “在我心裏,可從未瞧不起二叔,二叔定然是誤會了!”
    “祖父……祖父他現在既已變成這般,那我一直侍奉便是,左右陳家也不缺這一口飯食,二叔何必為此背負弑父的因果?”
    “我現在已經是奴才了,定然不敢背叛二叔,隻求二叔能給條活路。”
    “求二叔,高抬貴手,饒我和祖父一命。”
    陳耀看著跪伏在自己麵前的陳鶴一,內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這些年他受過的那些侮辱,好像在這一刻都被徹底撫平。
    他父親最看好的人又如何?
    現在還不是跪在他麵前,像狗一樣殘喘求饒?
    他的虛榮心在這一刻得到了巨大的滿足。
    “讓我留你一命,也不是不行。”
    陳耀似笑非笑地開口。
    “讓我在你臉上賜個犬字,然後每日繞著院子狗爬一圈,平日裏除了侍奉你祖父,就在狗窩裏待著,如何?”
    陳鶴一緊咬著後牙槽,眸底劃過一絲恨意。
    士可殺不可辱。
    他應該跳起來,狠狠地甩陳耀一巴掌,然後跟他拚個你死我活,大不了一死而已!
    可……他不想死。
    隻要人活著,總有機會報仇。
    十年河東,十年河西,他陳耀總有落到他手裏的那一日,到時候今日之仇,他必然會加倍奉還!
    “怎麽……不願意啊?”
    陳耀見陳鶴一遲遲不說話,當下站直了身子,一腳踩在了他的手背上,看著他慘叫出聲,才冷聲開口。
    “給你機會,你既然不要,那就別跟老子……”
    “這是做什麽呢?”
    就在這個時候,肖茹霜突然一腳踹開了門,而她身後跟著的管家早就被她的人死死的攔著,壓根近不得身。
    “二爺!”管家唯恐引火燒身,苦著臉連聲解釋道,“這位肖二小姐帶著人闖進來,還打傷了咱們不少人,攔都攔不住!”
    “霜兒!”
    陳鶴一見到肖茹霜的那一刻,仿佛看到了救世的菩薩,驚呼出聲。
    “霜兒救我!”
    “肖二小姐私闖民宅,難道就不怕被送官麽?”
    陳耀又踢了陳鶴一一腳,見他痛苦的蜷縮成一團,這才轉向肖茹霜,冷聲開口。
    “若是肖二小姐不給我一個解釋,恐怕肖大學士就要去牢裏頭把你給帶出來了。”
    “這大牢裏頭,女子進去,可就未必能全須全尾的出來了。”
    “陳二爺不必跟我說這些,我也是混跡過街頭的人,嚇大的。”
    肖茹霜嗤笑一聲,昂著頭,毫不客氣地開口。
    “陳鶴一是我的人,你把我的奴才扣在府裏頭是何意?”
    “陳二爺,我敬你是個長輩,但是打狗也要看主人的,你打我的人,我就打你的人,很公平。”
    陳耀掃了一眼陳鶴一,隻道,“我記得,當初人可不是賣給肖二小姐的。”
    “這天底下,隻要有銀子,還能買不到一個奴才?”
    肖茹霜從袖中摸出賣身契,晃了晃,揚眉說道,“我念舊情,讓這奴才回來取些東西,倒是沒想到衝撞了陳二爺,我替他賠個不是。”
    “不知道,陳二爺能放人了麽?”
    陳耀倒是沒想到,肖茹霜對陳鶴一如此執著,竟然想方設法把他的賣身契都弄到了手。
    而且,對方帶了這麽多人手,來勢洶洶,壓根就沒打算講道理。
    “既然肖二小姐人都來了,那我自然不會落了二小姐的麵子。”陳耀讓開了路,淡淡地說道,“人,二小姐帶走便是。”
    肖茹霜大步走到陳鶴一麵前,彎腰垂首,看著他問道,“怎麽樣,還能走嗎?”
    陳鶴一緩緩爬起來,雖然渾身上下都在痛,可好在還能走路,點點頭,跟在肖茹霜身邊,不再看陳耀一眼。
    可就在他要邁出門的那一刻,陳耀的聲音在後頭幽幽響起。
    “鶴一,既賣身給肖家,怕是以後怕是都見不到你祖父了,不跪下磕個頭再走嗎?”
    此刻的地牢門口,肖茹雪跟在顧悅身邊,還不忘跟她解釋當初在柳城瘟疫如何蔓延開來的事。
    “所以,柳城當初瘟疫的源頭是一隻猴子抓傷了人?”
    其實,本來肖茹雪給雲家惹出來不少風言風語,這樣的人並不值得信任。
    隻是在大災大難麵前,一個女子還能為了百姓去做些實事,別管是有意博個好名聲還是有其他的心思,都已經超過了很多人。
    所以,這樣的時候,她敢跟著,也是一種勇氣。
    “對,後來那個猴子也是毒發身亡,屍體被燒了。”
    肖茹雪提起此事,似乎依舊心有餘悸。
    “所以,這次的瘟疫與柳城不盡相同,但是民女猜測應該也有近似之處。”
    “等等。”
    顧悅聽到肖茹雪說這句話的那一刻,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當即站住了腳,冷眼看著她開口。
    “從開始,林大人讓人圍封這地牢的時候,隻說裏頭有犯人得了瘋病,你……為何會知曉這裏頭是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