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這下，連姚青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了。
    畢竟偶爾一兩次的診脈，除了證明她身子無礙，還能證明什麽？
    “話雖如此，但是你想動餘貴妃，也很難。”
    姚青知道顧悅並不是在反駁自己，隻是單純地表述懷疑。
    可她更不想讓顧悅為此冒險。
    “她現在的身份本就特別，就像你說的，連太後都會替她說話，這說明她平素定然做得很得人心，如果沒有十足的證據，你最好不要出手。”
    “我知道。”
    顧悅沉默了一會方才開口。
    “我隻是有些不明白，她為什麽一定要阻止我去找蕭燼。”
    “本來，若是她不來尋我，想來我永遠都不會對她有什麽懷疑，畢竟我們之間並未有什麽衝突。”
    “相比較來說，她本應該把我看作盟友，畢竟我一直想對付皇後。”
    “你是懷疑，六皇子之所以會跟楊城互換身份，而且還願意在這裏以毒害人，就是為了她？”
    姚青有些不解。
    “可是六皇子不是跟皇後比較親近嗎？”
    “也從未聽說過，他跟餘貴妃有什麽牽扯，更別提餘貴妃如此年輕……”
    “這些都得出去再調查了。”
    顧悅覺得，既然現在有了懷疑的方向，總比跟無頭蒼蠅那樣到處亂轉強得多。
    “不過，我想她不會就這麽等著的，說不定想要我留在這裏呢？”
    “你是說，餘貴妃可能會派人殺你？”
    姚青登時有些緊張，立刻壓低聲音問道，“如果真的有這樣的人，那肯定就在牢裏頭，咱們現在就讓雲大人查，說不定會有收獲呢？”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既然都……”
    就在姚青說這些話的時候，那邊顧悅突然抬手就朝著她身後射了一箭。
    “叮！”
    袖箭擋開了對方的匕首，隨後雲擎帶著人突然衝了進來，直接將那人拿下。
    “這……”
    方才這一切都是眨眼間的事情，而姚青一臉迷惘，還沒完全回過神來。
    “你以為我為什麽支開雲擎？”
    顧悅笑了，拍了拍姚青的肩膀，隨後看向被按住的那人，似笑非笑地開口。
    “隻有兩個弱女子在，自然是他下手最好的時機，我說得對不對，肖茹雪？”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姚青看到要殺顧悅的人是肖茹霜，滿臉不可置信。
    明明先前少女還一臉崇拜地看著自己，不斷地支持她的想法，誇讚她厲害，甚至還跟自己說過，她也希望自己能成為一個醫者……
    刺殺顧悅的結果如何，她難道不知道？
    “郡主為何會懷疑我？”
    肖茹雪被抓住，反倒是沒了先前的患得患失，頗為從容地坐在了地上，抬眸看著顧悅，隻道，“我以為，郡主已經相信我了。”
    先前她跟顧悅單獨相處的時候，都沒有選擇動手，為的就是放鬆她的警惕。
    可是沒想到，竟然還是失手了。
    這個人，是不是壓根從未相信過自己？
    “我想知道，郡主為何會猜到我會動手？”
    “是我哪裏露出了破綻？”
    “你覺得還有問這些的必要？”
    顧悅見姚青有些傷心，當下上前一步，擋在了她的麵前，看著肖茹雪開口。
    “姚青對你惺惺相惜，你難道沒有那麽一瞬，想過放棄這個念頭？”
    “若是你選擇跟我坦白，也許結果就完全不同了。”
    “真的，不後悔嗎？”
    另一邊，盧鬆的提議得到了大家的同意，幾乎是立刻就趁著夜色帶著人與他們分道揚鑣。
    而羅明珠從侍衛中選出了一人替代盧鬆，隨後就讓大家輪流休息。
    “羅姐姐，先前盧大哥不是說讓咱們連夜趕路，明日一早就進城嗎？”
    馬車裏，楊婉歆躺在羅明珠身邊，輕聲開口。
    “咱們為何現在不走？”
    “我不信他。”
    羅明珠毫不猶豫，沒有半點隱瞞。
    “他之前做了很多事，也對你們很好，而且郡主也願意給他機會，但是我依舊覺得，一個人不可能一成不變。”
    “婉歆，我希望他能證明我是錯的，到時候我會好好跟他賠罪。”
    “這一路上，盧大哥對我們照拂有加，應該不會做什麽對不住咱們的事，羅姐姐你會不會想太多了？”
    楊婉歆其實挺喜歡盧鬆。
    他博學多才，而且不迂腐，說話也很風趣，平日裏性格也很好，不會輕易發脾氣，怎麽看都是個特別好的兄長。
    所以，她不希望羅明珠對他有成見。
    這一路上，他們四個人相處得很愉快，若是真的有嫌隙，到時候說不定就會被人利用。
    “而且，咱們現在還不知道前麵是什麽情況，若是不能互相信任，到時候還怎麽做事？”
    “傻丫頭，我並沒有說那麽絕對。”
    羅明珠知道楊婉歆的心思，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臉，笑著開口。
    “這一路上我都沒有說，他現在離開我才跟你提了一句，你覺得我心裏頭沒有成算？”
    “小丫頭你小瞧姐姐是不是？”
    “當然不是。”
    楊婉歆伸出手保住羅明珠的手臂，嘻嘻笑著開口。
    “我隻是希望，羅姐姐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緊，姐姐既然讓我們四個人來，必然是有她的道理，就算盧鬆真的有問題，姐姐也肯定有後招。”
    “當初姐姐讓羅姐姐跟著出來，可不是為了讓你這般殫精竭慮的，你現在擺脫了陳家，就該好好過自己的生活嘛！”
    “你說得對。”
    羅明珠也笑了。
    她發現，跟在顧悅身邊的人，甭管是男女老少，總會比別人通透幾分。
    “倒是我著相了。”
    “主要越接近青州城，盧鬆似乎就變得很焦灼，雖然很細微，但我還是能感覺得到，如今他跟我們分開，我才有所顧慮。”
    “但是，也許他是真的想要保護我們的。”
    “那羅姐姐，咱們還趕路嗎？”
    楊婉歆一聽，當下半坐起身子，眨著眼睛問道，“而且，羅姐姐有沒有想過，盧大哥或許也很了解羅姐姐。”
    “他說不定……早就猜到，你不會按照他說的那樣去做。”
    她可不覺得盧鬆那個人會做一些無用的事情。
    如果羅明珠猜的是對的，那她們就更該立刻出發才對。
    “羅姐姐，你說，現在的你……算不算已經中了他的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