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魏懟懟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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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成鶴收到魏容還活著,鬆了一口氣,聽到暗衛給他帶回來的話,清雋的麵容上劃過一絲愧色。
    這一路走來,他每走一步都是在刀刃上,魏國公府不參與皇權爭鬥,卻因為他,魏容硬生生扯入了這場汙泥中。
    先帝生性多疑,最愛打壓朝臣世家,當初他被送去當質子,就是害怕他身後的宋家和魏家。
    “陛下,魏世子還說,接下來的事情他不會插手,讓……讓您自己看著辦。”
    暗衛繼續轉述,頭恨不得插地裏。
    季成鶴聞言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眸色越發堅定。
    “將魏世子身中劇毒不知所蹤的消息放出去,告知姨母,務必配合我……”
    ……
    雲芙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解毒需要的東西找了個七七八八,準備不調製,直接拍那個漂亮男人嘴裏。
    雖然效果可能沒有製成藥丸好,但好歹不會毒發身亡。
    當她托著亂七八糟的野果草根回到破屋,屋內的漂亮男人已經消失不見。
    看著空蕩蕩的小破屋,雲芙嘴巴一鬆,被胡亂綁成一團的草藥散落一地。
    不是,人呢?!!!!
    此時的魏容迎來了第二次毒發,墨綠色的毒紋順著脖頸手臂開始蔓延。
    何之閑瘋狂施針,壓製蛇毒,頭上冒出的冷汗不比魏容的少。
    魏容隻覺得這次毒發沒有上次那般難耐,想來第一次毒發吃下的東西解了一定的毒性。
    看著快把自己戳成刺蝟的老頭,魏容扯了扯嘴角,“所以這麽久,你都沒看出那黑紅色的汁水……咳~出自何處?何聖手的名號,也真夠虛的。”
    被質疑醫術的何之閑忍著巴掌落下去的衝動,大聲吼道,“臭小子!有本事別把我抓過來!”
    說著一顆黑色的藥丸粗魯地拍進魏容嘴裏。
    魏容被這顆藥丸苦到臉部差點變形,下一瞬,喉嚨間壓抑的一口血就吐了出來。
    “何老!!!公子吐血了!您行不行啊?!!”
    申時沒忍住,在一旁急得直跳腳。
    何之閑吹胡子瞪眼,一個兩個都在質疑他的醫術,這是千絲骨蛇毒!!!不是什麽雞毛蒜皮的小毒!!!
    雙手一擺,整個人氣呼呼坐在椅子上,“來來來,你們主仆倆你們行,你們來——”
    另一邊,雲芙原本想著撂挑子不管了,反正就是個臉長得好看,手也好看的漂亮男人,比他好看的人多……好像也不多。
    漂亮男人身上的毒是她師姐搞出來,江湖傳言沒有任何解藥,當然這個傳言是出自師姐之口。
    為的就是打響名聲,吸引冤大頭買家。
    沒想到真有不少冤大頭上門求買。
    千絲骨蛇毒雖然沒解藥是假的,但毒性霸道確是真的,如果沒有及時解毒,中毒者最後會被活生生從內而外腐蝕化成一攤血水,死相可怖。
    雲芙看著自己費勁扒拉回來的半成品解藥,用爪子扒拉了兩下,最終還是用嘴巴叼起。
    魏容這邊,收到皇帝的密信,看著密信裏大半都是在關心他身體的酸話,看了兩眼直接扔往一邊,抬手接過燉好的藥汁,一口飲下。
    何老瞟了一眼那被扔到一旁的信,輕嘖了一聲,“季小子說到底還是個半大的孩子,送去為質吃了不少苦,如今登上那個位子,也算是苦盡甘來,忙著製衡朝堂,對於身邊的豺狼虎豹也就沒有那麽上心,再加上有你這個表哥在,行事招搖了些。”
    魏容眉目清淡如霜,嘴角笑意諷刺,身體懶散地舒展,說出來的話卻一句比一句紮心。
    “蠢就是蠢,別拿年齡說事,當初來求我幫他,我就告訴他,不和蠢人合作,現如今剛登基多久,我這條命都差點搭進去,我現在不撂擔子走人,都算心善。”
    這句話一出,被皇帝派來保護魏世子的暗衛們聽了個徹底,他們知道,這位爺是故意的,甚至說就沒有避諱過,就怕他們聽不到。
    何之閑語塞,原本想替小皇帝說幾句好話,沒想到起了反作用,便也不再說這些,轉了個話題,一邊施針一邊叨叨,“你這次也算命大,竟然能從千絲骨蛇毒逃生,這要傳出去,我都怕江湖上那些鬼醫毒醫跑來把你擄走,做研究,我從你中毒那套衣服上找到了一點揉碎的果肉,等我回去翻翻醫書,這種果子我老頭活這麽大歲數還真沒見過,怪病年年有,今年特別多,蘇丞相的女兒被找了回來,但一個月前不小心失足落水,至今都還沒有醒過來,蘇相給我送了信,讓我去幫忙看看,我一看發現這小姑娘脈象很是奇怪,和睡著了差不多,但就是沒有醒來的意思。”
    此時的魏容頭上脖頸處都插滿了銀針,對於何老說的這些八卦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甚至差點睡著。
    “你別說,蘇承熠這個找回來的女兒長得可真是玉雪可愛,像個瓷娃娃似的,看得老夫心都快化了,和京安城那些大家閨秀比起來,完全不……”
    “何老,您今年多大了?身邊也沒個體己的老伴兒,一肚子的話都沒有地方說?要不之後在萬香樓給您老支個攤,讓你說個痛快?什麽時候和市井裏喜歡嚼別人舌根子的無賴一樣了?”
    一句接一句的反問,讓何之閑立馬將嘴閉上。
    看著眼前披散著頭發,白著一張臉,甚至隨時可能就會毒發的祖宗,把一肚子反懟的話憋了回去。
    他這張嘴喲,怎麽就忘了這臭小子身體不痛快就會讓別人心裏不痛快,他現在這樣和撞火藥桶上沒什麽區別了。
    就如何之閑所說,魏容身體不痛快,身邊伺候的人心裏就會更不痛快。
    申時蔫著一張臉從屋裏出來,看著如一尊雕塑守在門口的子時,直接將手裏的托盤扔過去。
    “子時,酉時,辰時他們呢?讓他們來和我換換班,公子這哪是身體中毒了,這分明就是嘴中毒了,他嘴上的毒可比蛇毒烈多了!”
    子時並未應話,依舊繃著一張臉,耳聽八方,警惕小院周圍的異動。
    申時故意壓著聲音吐槽,說完拍了拍胸脯,去找何老。
    屋內,魏容自然是將那些吐槽聽了七七八八,冷笑一聲,翻看著手裏的書。
    另一邊,雲芙靠著靈敏的嗅覺,從小巷屋頂上七拐八拐,跑了幾乎一整天,終於嗅到了那個漂亮男人目前所在之地。
    此時夜已深,天上零零散散落著幾顆星子,這一夜風有點大,吹的雲芙身上的毛毛亂了又亂。
    小院內,魏容再一次毒發,墨綠色的血紋如同有生命的藤蔓一樣瘋狂在他身上蔓延。
    手臂脖頸,甚至已經蔓延到了臉頰。
    原本就光風霽月清冷似玉的臉此時增添了幾分鬼魅的邪氣,讓人既想看又害怕被那股冷意戳傷。
    何之閑臉上相比白日的輕鬆,此時臉上已經被肅穆緊張鋪滿。
    守在小院暗處的暗衛們更是打起十二分精神聽著周圍的異動,以及時刻關注屋內是否有消息傳出。
    蛇毒之前有被緩解,但後麵一直被藥物壓製,沒想到到了半夜竟然猛然反撲,讓何之閑差點都無力招架。
    雲芙嗅著空氣裏繁雜的味道,在各種雜亂的氣味中嗅到了那一丟丟清幽的香。
    在外當流浪貓的這一個多月,雲芙早就練就了耳聽八方,鼻嗅四方的本領,自然也聞到了麵前的這座小院周圍有很多人,很多藏在暗處的人。
    這下也可以確定,這個漂亮男人不是一般的人。
    想到這兒,雲芙低頭看了看自己綁在腰上麵的一圈草藥。
    為了防止丟失,雲芙費了很大的勁才將解毒的草藥綁在肚子上。
    現在,知道這個長相不俗的男人身份也跟他的臉一樣不凡,雲芙有點打退堂鼓了。
    身份尊貴,應該不缺看病的大夫,在心裏蛐蛐兒了一下,雲芙踩著貓步準備離開。
    這男人中的是千絲骨蛇毒,一般的大夫能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