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 孫卓怎麽可能賴上你.......你是不是心虛，要不然怎麽就關門了......”
    舒悅沒有理會外麵的狗叫， 直接把院門關上，對於高慧枝，她的記憶全都停留在前世，想到那些不堪的回憶，心口的疼痛就讓她覺得有點喘不上氣， 特別難受。
    前世， 舒悅是在回城以後才再次見到高慧枝的， 她跟孫卓一起出現，帶著一個小男孩，孫卓看到她，很是激動，臉上的笑容根本藏不住，一直拉著她說話，高慧枝就在旁邊聽著，適時的也表達了幾句對舒悅的關心。
    可能是因為，那個時候的舒家已經平反， 高慧枝並沒有表現出今天這副狗眼看人低的模樣， 而是扮演出一副關心舒悅的模樣。
    那時的舒悅，身邊帶著的孩子，是黃芳生下的白眼狼程慧，高慧枝看到舒悅身邊的孩子是個女兒，還開玩笑的提起， 可以定個娃娃親，讓程慧給孫家當兒媳婦， 反正兩家都是舊識， 兩個孩子的年紀也合適，以後結成親家，完全是可以的。
    舒悅隻當是說笑，並沒有放在心上， 隻不過隨著孩子慢慢長大， 舒悅對程慧的教育是很嚴格的，讓她好好學習， 爭取好的成績，才能有好的出路，可程慧並不是有天分的孩子， 甚至好多東西，她學起來是很吃力的。
    外公說，可能程慧這孩子的腦子並不是學習的料， 也許是隨著程景川，記性不好，也不是太聰明， 哪怕舒悅再怎麽逼， 也不一定能成才，讓舒悅想想別的出路。
    聽到外公的話，舒悅也認真的考慮過， 可能，真的不能逼得太急，還是得看天分，她找到程慧聊了對以後的打算，那時的程慧十分乖巧，摟著舒悅說，全都聽媽的，哪怕是腦子沒有別人聯係， 那也可以笨鳥先飛，舒悅聽到她自己也願意努力，自然是很欣慰的，舒悅也願意相信，勤能補拙，隻要努力，肯定會有好的回報。
    自此以後，舒悅對程慧的要求更高了， 程慧雖然學得辛苦， 吃力， 可從來沒有抱怨過， 更沒有說過放棄。
    直到， 孫成邦的出現。
    舒家跟孫家本就離的不遠， 孫卓從部隊轉業後，一家三口全都住在老宅裏，兩個孩子見麵的時間很多，孫卓看著程慧和孫成邦的時候，還笑著說過，看到這兩個孩子， 就會想到自己跟舒悅小的時候，也是這樣兩小無猜， 青梅竹馬，每次見麵都會有說不完的話題。
    聽到孫卓的話，舒悅還是沒太在意， 她並不想過早的給程慧定下婚事，那時的她，把程慧當成了她所有的希望和寄托，一心盼著她好，婚姻是大事， 作為母親，她也不想過多的幹涉，想等程慧長大以後自己決定 ， 自己選擇， 不是不能嫁給孫成邦， 隻不過是覺得， 不要太早定下來，對程慧也是件好事。
    隻是沒想到， 舒悅的想法， 在程慧那裏，並沒有被理解， 她跟孫成邦在相處， 漸漸產生了感情， 那時的他們，正是十幾歲青春懵懂的時候， 程慧麵對著繁重的課業壓力，還有自己身世的秘密， 她也有很多的煩惱， 孫成邦出現在她的身邊， 帶她出去散心， 傾聽她的煩惱，兩人越走越近，最後走進了對方的心裏。
    舒悅發現的時候，程慧已經懷上了孩子， 那一年， 程慧才十六歲，花一樣的年紀，竟然會懷上孩子， 孫卓得知消息的第一時間，把孫成邦打了一頓， 用鞭子抽的，打的皮開肉綻，高慧枝求到舒悅麵前，讓她去勸勸孫卓， 他們夫妻倆就這麽一個孩子， 既然已經懷孕了， 直接結婚就行， 沒必要搞成這個樣子。
    高慧枝的話，讓舒悅察覺到了問題，之前就一直聽他們說要定娃娃親，她就沒有表態過，怎麽會突然就發展到了懷孕這一步 ， 打發走高慧枝以後，舒悅去問了程慧，剛開始程慧什麽也不肯說，舒悅發了脾氣，程慧才說出實情。
    原來孫正邦和高慧枝一直在給程慧洗腦，說舒悅隻是舒家的外孫女，而且也沒有丈夫，她把所有的控製欲全都用在了程慧的身上， 如果程慧一直不反抗的話，將來可能需要麵對的，就隻有舒悅安排好的人生。
    還有，高慧枝一直在提醒程慧，女子無才便是德，別說什麽是古人思想，更別說什麽，現在是新社會，講究男女平等， 大街上去看一看， 體麵的女人， 是不是都是靠著男人才得到的，像程悅這種什麽都得自己幹的女人，那是因為沒有男人可以依靠， 不得不靠自己。
    這些話，程慧竟然覺得很有道理，她跟舒悅說，孫家的條件很好，她能被孫正邦看上，完全是因為兩家離得近，並且兩家的長輩有交情，還說是高慧枝一直幫著說好話，要不然，就孫正邦的條件，隨便找一個條件更好的女孩， 那都是有可能的。
    自己一手養大的女兒，說出這樣的話，讓舒悅十分心寒，她也不知道， 究竟是自己教育的太失敗， 還是程慧身上自帶的血緣就不好， 所以無論她怎麽教，也教不好。
    舒悅沒有再管程慧的事情，不管是要嫁人也好，還是要生孩子也罷，都讓她自己做決定，本以為， 這是成全，沒成想，過了沒幾天，程慧流產了， 說是吃了落胎的食物，舒悅也不清楚她吃了什麽， 程慧拖著虛弱的身子跪在她的麵前， 求她原諒， 保證自己以後會好好讀書，絕對不會再做出讓舒悅傷心的事情。
    畢竟是自己一手養大的女兒，看到她麵色慘白的跪在自己麵前，舒悅還是心軟了， 她原諒了程慧，把人接回家，精心的照顧。
    在這期間，高慧枝也來送過不少的東西，舒悅並沒有阻攔程慧跟她見麵，反倒是程慧，主動提出，要好好學習，把耽誤的課程全給補回來， 沒有時間見外人，聽到程慧這麽說，舒悅自然是讚同的，沒有再讓高慧枝或是孫家的人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