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悅點頭，她就知道，家裏人肯定都能理解舒意歡的境遇，隻要她能好好的活著，離婚也沒關係。
    “子浩能說話了，意歡離婚了，你呢？去隨軍以後，是真的過得好嗎？”
    外婆還是最關心舒悅的情況，如果不是聽了村民說的那些話，她還是願意相信，程景川是個不錯的男人，肯定可以把舒悅照顧得很好。
    現在的問題是，程家全是些自私自利的人，最近程家人的懶，十裏八鄉的人，都是知道的，大家都覺得，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懶的一家人，明明有好幾個勞動力，結果每天的工分卻是少得可憐，還要三不五時的請假，簡直就是活該被餓死的一家人。
    有這樣的婆家，哪怕程景川是個好的，那也得夾在父母跟媳婦之間，時間久了以後，還能做到一直偏袒媳婦嗎？父母才是血融於水的親人，如果有一天，程景川選擇了家裏人，那是不是要把舒悅給拋棄？
    “外婆 ，我是真的挺好的，景川他.......對我很好，當初嫁給他的時候，算是我強嫁的，因為一直被知青點的人排擠，村裏人也不願意跟我打交道，還有些流氓地痞總會出現在我的麵前，我是真的受夠了那樣的生活，才會想著，嫁個軍人，至少可以過得安全一點，我落水被救起以後，本是不應該拖累他的，可我.......為了可以過得好一點，才會提出想要嫁給他。”
    “他在那個時候，確實是不情願的，因為他覺得自己是在救人，並沒有想要占我的便宜，後來答應娶我，他也付出了很多的努力，因為我的成分不太好，直接影響了他的升職，為了可以升職，他隻能去接一些危險的任務，並且，程家人並沒有把我懷孕的事情告訴他，從我們結婚開始，他每個月都會給我寄錢，隻是沒想到，程家人把那些錢，全都握到了自己的手裏，並沒有拿給我。”
    “他在軍區也受了重傷，部隊的人通知了他的弟弟，讓家裏安排人過去照顧他，按理，是我這個妻子要過去的，可程家人覺得，部隊當時說得那麽嚴重，很可能會救不下來，他們不願意過去照顧，也不願意讓我過去，所以，我們倆之間在那個時候，是有一些誤會的。”
    “現在，我們生活一起，他很尊重我，也沒有讓程家的事情影響到我們的關係，而且，當時提出來要接走子浩 ，也是他提出來的，在軍區，我們一起生活，他對子浩也是極好的，不管是吃的用的，從來沒有不舍得過，還會帶著子浩 一起晨練，子浩在學校被欺負，他也會出麵解決，對我跟兒子，也很用心，以前的事情，並不是他想要的結果，我們現在真的挺好的，你們不用擔心。”
    既然外婆他們已經聽說了不少程家的事情，那就得把一些外人不知道的事情，全給說出來，隻有這樣，外婆他們才以知道，他們夫妻倆之間，是真的存在誤會，這才造成了那兩年的沒有溝通。
    “這麽說來，全是程家人在從中作梗 ，他們這家人是怎麽回事，難道景川不是他們親生的？”
    小舅媽李慶蘭聽完這些事情，沒有太責怪程景川，對程家人的舉動實在是沒法理解，三個兒子如果都是親生的，那也得差不多吧，這麽聽下來，明擺著是對景川不公，真的是親生的嗎？
    “肯定是親生的，奶奶是看著他出生的，隻不過，老大是第一個孩子，肯定得寵些，老三又是最小的一個，肯定也會得寵些，隻有他是老二，就沒有那麽受關注，而且，他也不是個嘴甜的人，還是板著臉，程家父母才會一直忽視他吧。”
    舒悅接了話，關於親生與否這件事情，她也是懷疑過的，可程老太就是最好的見證人，看著程母懷孕，生產，是親生的，無可厚非，隻能說，並不是每一個孩子都能得到父母的關愛，程景川就是那個不受關愛的孩子。
    “不管怎麽說，他要是能好好對你，那你們就好好過下去，畢竟還有孩子，如果他以後變得像他的家裏人那樣，隻顧自己，完全不考慮你的感受，你也不需要忍耐，離開他，外婆相信，你可以把自己的日子過得很好。”
    外婆的這句話，不僅落到了舒悅的耳朵裏，同樣也落到了站在門外的程景川的耳朵裏，離開他，這三個字，像是一個咒語，一直在他的腦子裏麵，不斷的重複。
    他沒想到，外婆那個年紀，竟然還會說出這樣的話，不是像其他的長輩那樣，勸舒悅忍一忍， 多包容一點，而是直接讓她離開自己，哪怕是一個人生活，也不要受委屈。
    突然就感覺 ，胸口壓了一塊石頭，讓他很難受。
    “你也聽到了，不管是我還是悅悅的外婆，唯一的希望，就是盼著悅悅可以過得開心，小的時候，有我們寵著，現在，她嫁給了你，如果你願意寵著她，那你們的日子肯定可以過得很幸福， 悅悅是個什麽樣的孩子，我們還是很了解的，隻要你願意對她好一點，她就會十倍百倍的回饋給你，可如果.......你不願意寵著她，放她自由就好。”
    外公的話又給了程景川當頭一棒，外婆說的是：離開他，外公說的是：讓她自由。
    兩個長輩，都不願意再相信，他們之間可以過得很好，都在勸說，如果過不下去，完全可以離婚。
    這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他的心裏簡直是一片混亂，以前還隻有媳婦有這樣的想法，現在，就連外公外婆也有這樣的想法，那他們的婚姻，還能維持嗎？
    “時間不早了，你們得回去了，這裏有一封給張偉的信，你們帶回去給他，以後，好好過你們的小日子，不用擔心我們，知道嗎？”
    外公推門進屋，把一封寫好的信，交給舒悅，催著他們趕緊回去，來這一趟，已經花了好幾個小時，再拖下去，天就要亮了，萬一被人看見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