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這些在背後做的事情，舒悅是不會知道的，畢竟，前段時間，朱娟是特意過來找了舒悅的，一直也沒見上麵，程老太總是推脫著說，在忙工作，朱娟還抱著一點僥幸的心理，是不是舒悅的沒時間出來，也就不會知道外麵的事情。
    真沒想到，原來這麽快的時間，舒悅已經是什麽都知道了，並且看這態度，應該是有怨的，這讓朱娟的心裏咯噔了一下，心裏有愧疚，麵上有難堪，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什麽話可以接上。
    “小悅，那件事情......是我.......”
    “難道不是事實嗎？怎麽你能做，還不讓我兒媳婦說嗎？麵上看著是朋友，關係親近，實際上呢？哼，你做了什麽，讓你幫著照顧幾個月的孩子，你不願意，推三推四的找理由，實際上不就是怕麻煩嗎？那可是烈士的孩子，你都不願意伸手幫個忙，心是真狠，再說今天這肉，分到了幾十斤，我一個長輩過來問你要，你還不願給，這樣做人做事，根本就不是我們普通人家能做出來的，出身問題擺在那裏，就是心狠，就是不善。”
    朱娟想要解釋幾句，在背後說閑話的事情，她也是有苦衷的，這麽多年一直沒能生下一兒半女，婆婆對她早就已經有了意見，現在是懷上了，可她跟婆婆的關係並沒有多好，還是很需要好好緩和的，要不然，她也不至於，看到婆婆磋磨秦愛華，什麽也不敢說，說白了，就是不想跟婆婆對著幹， 不管什麽事，都想要順著婆婆的心意。
    包括把秦愛華送走，也包括在背後說舒悅的壞話，那都不是朱娟真心想要做的事情，就是權宜之後做出的決定。
    可她的解釋還沒有說出口，馬上就被婆婆把話給接了過去，一直在數落舒悅的不是，還著重說了舒悅的成分問題，這下，她就更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了，當時，把舒悅的情況說給婆婆聽，完全就是一家人閑話家常，也沒有別的意思，可現在婆婆這樣說出來.......實在是有點不合適。
    “你這人怎麽說話呢，過不過腦子啊，就你這樣直接上門來要肉的，你去打聽一下，哪家的長輩可以做得出來，還有，你兒子兒媳婦決定要領養的孩子，憑什麽想養就養，不想養就推給我的孫子孫媳婦，還真是沒見過，像你們這樣不講理的，是不是隻有幫了你們，合了你們的心意，才叫不狠心，才是善良，那你們呢，偷摸的去算卦，說什麽八字不和，然後就把烈士的孩子給送走，這叫善良？”
    程老太最受不得有人拿舒悅的成分來說事，在她看來，舒悅哪裏都很好，不管是什麽成分，什麽出身，那都是好人，尤其是在這件事情上麵，舒悅更是一點錯也沒有，真不知道，石母是怎麽有臉在這胡說八道的，明明就是他們石家人做事欠考慮，不地道，結果卻要把鍋甩給舒悅，這可真是沒法忍，才不管會有什麽後果，直接就把事情全給捅了出來。
    這下，石母和朱娟的臉色馬上就變了，慘白一片。
    現在可是破四舊的時刻，到處都在說，不能相信封建迷信，可她們婆媳卻去找人算了卦，這裏可是軍區的家屬院，石長明可是軍官，這是大忌，做了這樣的事情，是肯定要受處罰的，悄悄做也就算了，捅出來，還事關烈士的孩子，怎麽也是說不過去的。
    “你......你胡說，我......我們可沒有做那樣的事情，把孩子送走，就是兒媳婦身體不好，我忙不過來，所以才想著找你們幫忙的，沒想到，你們家舒悅非要端出那副 資本家小姐的作派，嫌麻煩，不想幫忙，怎麽現在還想把髒水潑到我們的身上，就你們這樣，虧我兒子和兒媳婦還把你們當成朋友，你們這樣也太讓人寒心了。”
    石母的反應很快，不僅否認了這件事情，還再次把舒悅的身份拿出來說事，朱娟在邊上看著舒悅的表情，她現在是真的羞愧難當， 這件事情確實是她不對，可現在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她也明白，婆婆這樣做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隻有把髒水潑出去，才能把石長明給摘出來。
    要不然，真的是會影響前途，她在心裏默默盼著，舒悅可以大度一點， 暫時的忍一下， 等過段時間，她可以好好解釋的。
    “你們在說什麽？我媳婦是什麽作派，輪得到你們在這裏胡說八道，還有，你們有沒有去找人算卦，一查便知，不是你們想要否認就可以當作沒發生過的事情，在我的家裏，欺負我的家人，你們石家就是這樣跟人交朋友的？”
    程景川在後院的洗澡間洗澡，聽到前院的動靜，還以為隻是有人過來閑聊，也就沒當回事，把澡洗完，才察覺到不對勁 ，穿好衣服過來的時候，剛好聽到石母的話，他跟石長明的關係確實不錯，可也不代表，石母可以來家裏端什麽長輩的架子。
    看到程景川出來，石母和朱娟全都嚇了一跳 ，如果隻是女人之間吵個架什麽的，那都是家事，可要是把男人們扯進來，總是會不太好收場。
    “你怎麽能這麽說話呢？我家長明可是真心把你當兄弟的，怎麽能因為幾句話，就否定了這些年的情分，你們倆都是團長，以後還會有很多互相幫襯的時候，可不能犯糊塗。”
    石母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看著程景川說話，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也是她沒有想到的，本來隻是想要過來占個便宜，要幾斤肉回去吃，這麽點小事，怎麽會吵著吵著，就鬧了起來。
    院門是打開的，外麵已經有不少人圍在外麵看熱鬧，這個時候，真要是認定他們石家是因為算卦的事情，才把烈士的孩子給送走，那肯定會影響兒子的前途。
    算卦這事，石母是偷偷去做的，知道的也就他們一家人，現在竟然被舒悅他們知道，唯一的可能，就是朱娟這個不中用的兒媳婦說出來的，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