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天行要瘋了。
    自己唯一的兒子被撕成了兩半。
    任何一位父親都無法接受這一幕，更何況是路天行那個兒子奴。
    這下子，鬧大了，很難收場了。
    若是尋常人，錦衣衛已經出手抓人了。
    但問題是，這凶手，也不是一般人啊。
    甚至，在某種意義上，凶手的威脅性高於發瘋的路天行。
    發瘋的路天行很恐怖，無法無天的陸遠更恐怖。
    這家夥。
    上一次六扇門的調令失敗後。
    他們錦衣衛第一時間就得到了消息。
    六扇門與陸遠的衝突，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往小了說，是陸遠與地級捕快洛舟的私人恩怨。
    往大了說，是陸遠藐視上司，不聽從指揮，甚至還能往大了說，陸遠藐視朝廷。
    隻是，陸遠的實力，讓這件事隻能止步於陸遠與洛舟的私人恩怨。
    因為根據李長歌的講述，陸遠的實力遠超二品，絕對的一品戰力。
    路天行再瘋，他也就二品實力。
    兩者孰強孰弱，一目了然。
    算了，算了，這與他沒啥關係。
    讓指揮使大人，自己煩惱去吧。
    錦衣衛默默的看了陸遠幾眼，便帶著消息，離去了。
    陸遠看著離去的錦衣衛，表情沒有半點變化。
    “是錦衣衛啊。”
    “這事，不好處理啊。”
    老孫看著離去的錦衣衛，搖搖頭。
    “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
    “大雍律法，襲擊官差，死罪。”
    “是他們先動的手。”
    “我們殺他，有理有據，你無需太過擔心。”
    “我們講道理，他們最好也要講。”
    陸遠微笑的甩了甩手上的血跡。
    “好，你拳頭大，你有道理。”
    “哈哈哈。”
    ……
    杭州城錦衣衛駐所。
    “你說什麽？”
    “陸遠把路天行的兒子殺了？”
    “你就沒有攔一下嗎？”
    “沒來得及？你不會喊嗎？”
    “你喊了，他沒應？”
    “草，陸遠那瘋子。”
    “這下麻煩了，路天行就這麽一個兒子，他得發瘋啊。”
    “魔陰門一事，少不得漕幫，必須要安撫好路天行。”
    錦衣衛的指揮使聽到這消息，很生氣，他更生氣的，是那路天行的兒子。
    路天行真的生了一個傻逼啊。
    他爹路天行聰明了一輩子，怎麽就生了這麽一個蠢貨。
    整天橫行霸道，不把所有人放在眼裏，就算是遇到官府的人，也是一臉的囂張模樣，一股我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樣。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爹是皇帝呢。
    路天行也不過二品，也不知道他哪來的自信感。
    這種傻逼，死了也活該。
    誰讓他踢到了鐵板啊。
    他若是踢到其他的鐵板，那還好說。
    別人雖然不懼路天行，但也會看在他老爹或者漕幫的麵子上，留他一條生路。
    這傻逼，不僅腦子不行，運氣還倒黴啊。
    偏偏踢中了陸遠這塊鐵板。
    陸遠這家夥可是出了名的無法無天。
    他發飆的時候，可不會管你是誰的兒子。
    六扇門的天級捕快他都想殺，更何況是你路天行的兒子。
    “指揮使大人，這怎麽辦？”
    “路天行死了兒子，還能安撫下來嗎？”
    錦衣衛一臉的苦逼。
    “我管他呢。”
    “莫說是他死了兒子，就算他娘死了，也得安撫下來。”
    “魔陰門一事，是陛下親自下的令。”
    “誰敢破壞，我要誰死。”
    “陸遠是捕快，名義上歸六扇門。”
    “這是他們的人鬧出來的，他們六扇門自己解決。”
    “我錦衣衛，沒有義務幫六扇門擦屁股。”
    指揮使將案卷丟到了手下身上。
    這事與他們錦衣衛沒關係。
    “指揮使大人，你這話，生分了。”
    “你我都是給陛下做事，何須分的這般清楚。”
    捕神推開門，踏進了錦衣衛的駐所。
    “哼，不分清楚，你難道要我錦衣衛當冤大頭？”
    “本官看起來像傻子嗎？”
    “你嘴上的那套廢話，少說。”
    指揮使冷漠的看著捕神，一點麵子都不給。
    “好。”
    “我們開門見山。”
    “我六扇門已經有處理的方案了，隻是缺少你們錦衣衛的表態。”
    捕神平靜的說道。
    “說來聽聽。”
    “路天行若安撫不下來，我們換一個聽話的。”
    “如何？”
    路天行安撫的可能性很低。
    他們也有其他補救的辦法，那就是換一個幫主。
    他們需要的是漕幫的力量，而非路天行的力量。
    路天行若是不識相，那就換一個上去。
    ……
    “不如何。”
    “你想換就換的？”
    “你可知路天行的背後是誰？”
    “換了他，你可想好怎麽向京城的那位解釋？”
    漕幫與京城的關係很複雜。
    關乎皇室與勳貴的利益，可不是你想換就換的。
    你真以為路天行的背後沒人啊？
    他若沒人支持，他能穩坐漕幫幫主之位幾十年？
    “指揮使大可放心。”
    “京城那位，我會親自去解釋的。”
    “我需要指揮使大人的表態。”
    捕神麵帶微笑，直視指揮使。
    “本官沒意見。”
    “漕幫向來與我錦衣衛無利益關聯。”
    “至於東廠那邊，就不關我事了。”
    “那老太監可是小氣的很啊。”
    指揮使意有所指。
    “這個不勞煩指揮使大人了，我自會向廠公解釋。”
    “那好。”
    “告辭。”
    ……
    金錢樓。
    “憑什麽，憑什麽？”
    “殺子之仇，不共戴天。”
    “作為父親，我連為子報仇的資格都沒有嗎？”
    “我的兒子啊……”
    靈堂上，路天行抱著兒子的棺材大哭不止。
    靈堂上，還有幾位漕幫的高層，以及六扇門的捕快。
    路天行原以為六扇門的捕快能為他逮捕那凶人，送到靈堂，讓他血刃仇人，為兒複仇。
    他萬萬沒想到。
    這六扇門的人是來了。
    卻是來勸說他放下仇恨，大局為重。
    我踏馬的。
    我兒子都死了，你讓我大局為重？
    我大你大爺。
    我堂堂漕幫幫主，麾下幾十萬幫眾，連報仇的資格都沒有？
    還要看你們六扇門的臉色？
    你真當我路天行是泥捏的啊？
    我路天行沒有脾氣的嗎？
    我是給京城貴人辦事的，但我還不是你們朝廷的走狗。
    我路天行複仇，還輪不到你們指手畫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