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那家夥發出殺豬般的慘叫，雙目充血瞪的滾圓，五官扭曲變形，牙齒咬的吱吱作響，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滑落，卻始終沒有開口，看上去的確有點硬漢的樣子。
    硬漢我見多了，但能在我們手裏撐下來的沒有幾個。
    見他一副死磕到底的樣子，我拔出手指在他衣服上蹭了蹭血跡，雖然受過專業訓練，而且在戰友的耳濡目染下也學了不少手段和技巧，但我終究不擅長審訊，可能是我不夠殘忍，對刑罰興趣不大。
    但身邊有擅長的人，我扭頭看了眼死神：“這家夥有點意思，你一定喜歡。”
    死神冷笑著蹲下身，用軍刀拍打著他的臉：“那我就陪你玩玩，但願你真的和自己想象的一樣硬！”
    “動作快點，我們沒時間玩遊戲！”潘朵拉麵無表情的說道，犀利的目光警戒四周。
    死神比了個ＯＫ的手勢，隨即將敵人翻轉過來坐在他的背上，手起刀落劃開敵人的褲子。
    “你要幹什麽，住手，不要那麽做！”敵人似乎預感到了什麽，拚命的扭動身軀，可惜在死神的恐怖力道下，身受重傷的他根本沒有反抗之力。
    “別想好事了，我對男人的屁股沒興趣！”死神冷笑著耍了個刀花，隨即將刀尖刺在那家夥的命根子上。
    冰冷的觸感讓他全身劇震，不自覺的夾緊雙腿，隻需微微用力，那種比分娩還要強烈十倍的痛苦不是人類能夠承受的。
    事實上，我們從來不會對軍人使用這種不人道的審訊方式，在我的印象裏幾乎沒人用過，哪怕是能在人身上割上3200刀的巫醫，也會給敵人留下最後一點尊嚴，可惜他不是軍人，隻是個畜生。
    見到這一幕的潘朵拉隻是微微皺眉，然後扭過頭警戒，隻當什麽都沒看見。
    我嘴角抽動了一下，下意識的瞄了眼褲襠，心想，如果有一天自己也落到這個下場，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
    “有沒有想起點什麽？硬漢！”死神獰笑著用刀尖劃破了皮膚。
    “不，不要，求你別那麽做，殺了我，殺了我，求你殺了我！”
    “那個女孩在哪兒？”死神咬著牙問，手裏的軍刀狠狠向下刺去。
    “啊！”
    極度痛苦的慘叫震耳欲聾，鮮血順著腿縫流到地板上。
    “說出來，說出來我給你個痛快！苦難馬上就會結束……”
    死神在他耳邊低語，如同魔音一般傳進大腦。
    “她……她被獠牙帶走了！”他的聲音有氣無力。
    “我們包圍了這裏，沒人能走出去！”死神疑惑揪起他的頭發。
    “密……密道，水池……在水池裏！”
    我掃視一圈，不遠處的確有個存放汙水的水池，裏麵都是製毒產生的廢水，充斥著大量化學毒劑。
    我和忍者相視一眼快步跑了過去，來到近前，水池裏的廢水已經放光，隻剩底部一點殘留物，空氣中彌漫著刺激性的味道。
    “戴上這個，以防萬一！”忍者從旁邊撿了個防毒麵具扔給我。
    這鬼地方到處都是化學毒劑，說不定從哪裏會冒出毒氣，戴著麵具保險一點。
    水池底部有個凸起的拉環，廢水排光之後很顯眼，像是密道的入口。
    “小心餌雷！”忍者好心的提醒。
    我點點頭，縱身跳進水池，腳踩著邊緣小心翼翼的抓住拉環，微微發力試探了一下，周圍出現鬆動，果然是暗門。
    深吸口氣，繼續向上拉，隨著嘎吱嘎吱的聲音響起，暗門被緩緩拉開，露出一個籃板大小的洞口。
    “發現密道了！”我興奮的喊了一聲。
    廠房內的武裝人員已經清理的差不多了，周圍的隊員聽到喊聲迅速向水池邊集結，死神結束了那個“硬漢”的痛苦也跑了過來。
    獠牙小隊肯定帶著貝拉從密道撤離了，從水池的排水情況看，他們撤離的時間不會超過十分鍾，應該追的上。
    我和忍者合力將厚重的鐵門徹底掀開，我探頭向下方看了看，裏麵漆黑一片，我抬手摸向頭盔上的照明設備，還沒來得及打開，下方忽然閃過一抹紅光，很微弱，一閃而逝。
    我心裏猛地一震，瞳孔瞬間放大，那光點太熟悉了，預示著鮮血和死亡的紅色閃光。
    “有炸彈，臥倒！”我扯著脖子大吼。
    話音未落距離最近的忍者直接撲到我身上，我們一起翻出了水池，剛剛落地，就聽轟隆一聲巨響，密道口發生猛烈爆炸，巨大的火球騰空而起，天花板瞬間崩塌，整個廠區地動山搖，恐怖的威力把我從地麵彈起一米多高，又重重的摔了回去。
    漫天的碎石混凝土夾雜著粉塵傾瀉而下，幾乎將我活埋，周圍的隊友反應慢一點，更是無人幸免，一個愛看熱鬧的三角洲隊員距離最近，被當場炸成碎塊，屍骨無存，惡魔和死神趴在不遠處沒了動靜，不知是死是活。
    其他人都被衝擊波震飛，摔落在周圍的廢墟裏，三支突擊隊竟無一人幸免，我沒看到潘多拉，不知道她怎麽樣！
    “咳咳！”
    我不受控製的咳嗽兩聲，憋在胸口的氣息終於順了過來，我強忍著劇痛，扯掉了臉上的防毒麵具，環顧四周，一片狼藉。
    疼痛讓我的腦子保持清醒，我也不知道哪裏受傷了，反正是沒死。
    我用盡力氣想要爬起，卻發現身上壓著一個人，胸前濕乎乎的，血腥味透過硝煙傳進鼻子，我忽然想到了什麽，一股強烈的不安湧上心頭。
    我顫抖著伸手摸了摸，胸前全是血，那不是我的，是趴在身上的忍者，鮮血順著他的嘴角咕嘟咕嘟的往外流，浸透了我的衣服。
    危急時刻，他擋在我麵前，用身體擋住了爆炸，所以我活了下來，可是他……
    我的喉結蠕動了一下，艱難的咽了口唾沫，顫抖的手指摸向他的脖子，接觸到皮膚的那一刻，停了下來。
    麵對狂轟濫炸我都不曾皺眉，即使槍林彈雨也不曾後退，但此刻卻異常恐懼，我實在沒有勇氣麵對那個結果。
    每個雇傭軍都會麵對這種情況，甚至很多人早已習慣，可對我而言卻是第一次，我知道早晚有這麽一天，可事到臨頭的時候，所有的心理建設瞬間崩塌，麵對戰友的屍體，心中隻剩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