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三國賢義 022、雪未洗塵煙未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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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偏安一隅歲月悠……
吳郡黎明伴隨著一聲尖叫,歲月在刹那間激蕩澎湃,兩根擎天白玉柱俱斷!
孫策被刺傷亡,周瑜被刺直接身亡,都是被刺!
歲月從未靜好過,平靜下都是暗流湧動……
揚州人惶惶不可終日,主心骨先後被折斷,一個個如同無頭蒼蠅,迷惘於外來的歲月。
投機取巧的人思變,舉家遷往洛陽,多如牛……
龍門客棧一早被查封,緣由是周瑜昨夜進出客棧。
掌櫃顧雍被招去問話調查,他是十族九姓中的顧姓,州府對他不會太粗暴。
賈瑟、甄宓、墨韻,顧雍對外稱是夥計,隻被留滯。
事情水落石出前,三個人不得離開客棧。
吳郡城牆站滿了武軍,其中不乏有元武夫,輪值嚴查進出城的人,一有嫌疑格殺勿論。
反觀周家非常安靜,低調收斂屍體,禁閉門。
世家望族遇事,就是這麽從容!
有一股深流不斷洶湧……
幾乎所有人都把孫權當成,周瑜被刺死的幕後黑手,他一上堂就收了兵權!
除了吳國太外,揚州能夠製約孫權,已經無人!
周瑜死後的揚州,孫權是最大的獲利者。
幕府中府主和群臣們,一大早就召開府議,孫權一臉黑線當中坐,不懂咋就背上黑鍋?
百口莫辯那就不辯,安撫江東群臣,並下令:
揚州府暫時封府緝凶,嚴查所有接觸過周瑜的人。
戒嚴周家所有府邸及出入,仔細盤問以求蛛絲馬跡,務必讓都督死得瞑目。
理順一地雞毛,回到後院又麵臨著,一筐蒜皮。
吳國太怒其不爭:
“權兒,昨晚你又去龍門客棧!”
“大家都知道你和顧雍,談得來也走得很近,顧家是吳郡四大望族,周家執外來戶牛耳。”
“兩家為了田地的事,沒少打過族架,積怨深。”
“策兒臨終遺言,你難道忘了嗎?”
“讓你多和外來戶親近。”
“少和吳郡四大族走得太近,才能不至於受製於他們,顧陸朱張四族很排外!”
“而咱們老孫家,也是吳郡的外來戶,更該抱團!”
“可你對公瑾態度,一直不冷不熱假敬重。”
“昨夜你前腳離開客棧,公瑾後腳就進客棧,他離開客棧有人看到,可沒人看到他回府。”
“龍門客棧嫌疑很大,但最大的嫌疑,就是你!”
孫權一臉無奈地苦笑,為啥會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他離開客棧後直接回府,哪也沒有去!誰也沒接觸!咋會被人扯上這件事?
他想起賈瑟說:
“阿權,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王不自辯!”
“誰也沒資格聽王,解釋誤會或辯解過失。”
“王站得比其他人更高,看得自然也更長遠,所作的決定高瞻遠矚,他人豈能與王比肩。”
思及賈瑟這些良言,孫權不辯不爭,淡然說:
“娘親,不該為外人懷疑孩兒,若對我有啥不滿就換人吧!”
“不過我已經借到過冬糧食,您等開春後再換人上位,這段時間我還當刺史!”
鏗鏘有力的話,瞬間鎮住了吳國太!凍住深流!
孫權的幾個弟弟,沒有一個有人王之姿。
孫權的能力有目共睹,性格穩健氣勢磅礴,外貌更像天生的王者,生子就當如孫仲謀!
他如果撂騾子不幹,吳國太不知道,該選誰!
這一夜孫府燈火通明……
這一夜龍門客棧著火十次……
這一夜十族九姓家主密聚……
這一夜揚州府宵禁開始了……
這一夜賈瑟淡然小酌……
甄宓陪著他喝,墨韻在旁倒酒伺候,三人成影。
龍門客棧又著火,奈何無風助火勢瞬滅。
【魏門】龍首華歆飛進門,冷峻冷視冷漠冷語:
“賈瑟,哪怕他縱有千錯萬錯,你也不該殺我弟子。”
“他是我魏門的未來,再十年就遁世,當龍首!”
“當初在蕭關外,我就不該留手!”
他話音一落就拔出劍!
有十位【稷下劍客】破門而入,客棧的大堂內劍影綽綽,賈瑟邊上也人影綽綽……
【刹士】首領賈恪,和一百零七位刹士,刹那現身!
清一色龍影鎧甲……
清一色龍影刀握在手……
清一色龍影盔半遮臉……
清一色龍影披風垂……
清一色龍影虛懸背後……
清一色五大刀勢架!
一百零八道刀鋒芒,平添冬日寒氣,話更寒:
“華龍首,我從不以世外人自居,你們知道世外究竟在哪兒?”
“一群上不上、下不下的玩意,騎在凡人的頭上裝王八,別人不燉你們、我來燉!”
“今夜客棧很火,已經燉了十隻王八,不差一隻!”
【刹士】對【稷下劍客】,一百零八人對戰十人……
賈恪一刀就梟首華歆,【刹士】首領不懂留手!
十位稷下劍客挨千刀,其他【刹士】從未留手!
甄宓看著杯中紅酒,發現酒色太紅,想嘔吐……
好在【刹士】幹活,速度就在刹那。
大堂地板刹那潔淨了。
這一夜賈恪獨自離開吳郡,一路向北直指碣石山頂,那裏有一座【稷下學宮】。
它好比未央宮,是【魏門】是山門所在,強者如雲……
他奉賈瑟的命令,堵宮門單挑魏門群雄!
這一夜甄宓做了噩夢,半夜拉著賈瑟說夢,夢裏的事隻要說出來,就能夠化凶煞為吉。
“阿瑟,我夢到你去了世外,說啥都不帶我,於是我……”
“啪!”
賈瑟對著她的光屁股,狠狠地拍一巴掌就接著睡。
賈瑟墜凡後非常注重夜眠,任何凡人都必須睡飽覺,如此可保精氣神常旺。
甄宓卻失眠了,起身穿上肚兜外襯,走出裏屋。
看到墨韻還沒睡,埋頭整理今日的諜報。
【龍門】由劉協輪值東家,但人事、情報及糧食,依舊掌控在賈瑟手裏,否則就不是叫輪值。
墨韻看甄宓走過來,連忙放下正事,幹瑣事。
比如倒水漱口,奉上參湯活絡……
甄宓回過神後柔聲問:
“韻兒,是否有馬騰的消息傳回來?玉門關一別就杳無音訊。喬家是否紮根涼州了?”
墨韻翻開密檔,從中抽出一份諜報,紫色封麵……
就像馬超的戰馬,紅鬃毛在星光下發紫。
月暗星稀狂風夾暴雪,馬超率領西北義軍,正向樓蘭城策馬狂奔,以逃避【春天】劍士團……
四大劍士團的整編,十分粗暴快速,卻有效。
以一萬精銳白玉劍士,讓【春風】劍士團春風吹又生。
【夏日】【秋雨】【冬月】三支劍士團,均分剩下精銳白玉劍士,不斷整編以吐故納新……
【天門】如此整編,就得到整編劍士團,全盛戰力。
以此團作為主力,就能對陣【龍門】的主力。
四大劍士團重整之後,輪番下山深入涼州,或組以一團、或以小隊、或獨戰突襲龍門人。
馬超率領西北義軍,疲於應對襲擊,近三月。
白玉劍士都是元武夫,一旦抱團【龍門】各軍隻能逃。
一旦襲擊【龍門】護法或將領,隻能依靠喬葭和【橋拱鉞】,如救火一樣不斷救命。
今歲天象異常,天地之中白禍頻發,範圍很廣。
除了正北、東北方,西北涼州也連降暴雪。
天山還時常發生雪崩,【天門】日子也不好過,很多歸附門下的部落,正偷偷遷移向樓蘭。
他們聽說那邊人多,可以互換糧食、鹽酒茶……
牧民活得簡單,咋簡單就咋活。
樓蘭城的正月很繁忙!
忙著接收郿塢送來的貨,忙著以糧食換取牛羊皮,忙著以皮貨縫製帳篷……
劉備接受建議,賈瑟建議帶著善意,他識好歹。
甚至為結好賈瑟,隻留五十萬青壯流民。
將二百三十多萬流民,一股腦讓郭嘉帶走,到長安會合其他流民,整編後開春去涼州。
劉協用百家姓作氏,溯回上古八姓,編八屯。
流民以姓氏整編進屯,近千萬流民劃分八姓古屯。
長安城外八方作臨時駐地,配套文院、武館、醫舍、工院、商社及律堂以安流民。
隨著各地流民,不斷集合城外八屯,人數飛漲。
後世史學家稱之《八姓入涼》。
建安六年除夕夜,集合流民近兩千萬人!
劉協當機立斷再分流,選出千萬青壯男女,年一過就按屯開拔了,浩浩蕩蕩穿關入涼。
這讓甄豫叫苦不已,樓蘭還沒建好,住哪裏?
那可是千萬人,哪能露天駐紮。
樓蘭的春天比冬天冷。
凡人站在空地會被凍成柱,這一千萬人雖是青壯年,可也熬不住春寒料峭。
於是就出現了,他以各種生活物資,換牛羊皮……
劉協的再次分流,還包括拓建長安外環。
以長樂、未央二宮為軸,以老八屯為八方,在三百裏外開環城河,劉協取河名【漢龍河】。
河長一千九百多裏,流民誇張稱呼,【萬裏河】。
劉協知道後跟蔡琰說:
“蚊子,前有秦始皇築建萬裏長城。”
“後有我劉協挖出萬裏長河,我與始皇本心都是一樣,都是以工代賑活萬民。”
蔡琰卻提醒他:
“蠍子,你是龍門輪值東家,不是皇帝!”
劉協回了她一句:
“我還是龍門的漢龍皇!”
蔡琰神情黯然地睡著,賈瑟奇經散墜凡後,她男人的野心就升起,她無力阻止和規勸。
凡人一百二十極壽,希望劉協靜待——百年花!
可這次分流中,劉協勢力大漲……
在剩下近千萬流民中:
有近百萬能人、異士、練氣士,劉協沒有讓他們去涼州,反而藏在老弱病殘中。
他心裏想什麽,作為枕邊人的蔡琰,心知肚明。
劉備卻在犯糊塗,虛懷若穀向糜竺請教:
“大舅哥,那位賈瑟到底啥意思?為什麽要幫我脫困?按理說我曾經害過他,他怎麽會以德報怨?”
“我不信世上有好心,我隻相信人性,利欲心。”
糜竺認同劉備的信念,沉吟一下後就說了個故事:
“主公,戰國時秦國有位公子異人,在趙國邯鄲當秦國質子,被趙人輕賤得如囚徒。”
“有巨富呂不韋,卻刻意結好於異人,還送姬妾……”
劉備一聽就懂了,賈瑟當他是奇貨可居。
一個活人被人當貨物,是一件很恥辱的事,但那人若是【龍門】東家,那就是莫大的榮耀。
天下誰人不識賈瑟,那可是位英雄,真英雄。
得到英雄高看,那是一份榮耀。
糜竺以為這是榮耀事。
可劉備卻暗自捏緊了拳頭,他感覺自己尊嚴被冒犯,賈瑟安敢如此羞辱他!
劉備不是糜竺,所以糜竺隻是臣子,不是主公!
“大舅哥,我打算留在新野,不去益州投靠劉璋了。”
糜竺很認可地點點頭,他也不看好去益州,益州大部在蜀中盆地,容易與中原斷聯係。
他很看好劉備前路,自然不希望他,入蜀地。
袁紹也不希望與甄家,再發生一些不必要的衝突。
可今年氣候實在太反常了,冀州很多田地顆粒無收,百姓不斷流向長安城。
再籌不到糧食,冀州必然十室九空,衰敗不堪。
他去了龍門客棧,與掌櫃沮授把酒言歡。
沮授給他一個折中法:
“本初兄,不若以土地換糧食,很多人去長安求活路,冀州無主之地有很多。”
袁紹幹一碗五糧春,醉眼朦朧之下,怒問他:
“公與,龍門想以溫水,煮了我袁家嗎!”
沮授怔了怔沉聲地說:
“本初,如果冀州千萬百姓沒活路,你們袁家想當青蛙都難,結果必然被分而食之!”
“這是唯一活路,勸你別打甄家主意,你惹不起!”
“也別想聯合曹操,曹操比你想象的睿智!”
“他把袞青二州的公田,折算糧食賣給龍門,他清楚知道人是活的,地都在那裏是死的!”
袁紹若有所思地問:
“你們龍門到底,想要啥?”
“劉協已經是天下共主,這座漢朝依舊是那座漢朝。”
沮授拿出一張甄堯的手稿,上麵寫著莫名其妙的事:
“漢末人口有六千多萬。”
“三國兩晉之後,人口隻剩一千多萬,五不存一。”
“這座天地的漢末,竟有一億八千多萬人。”
“不過諸侯亂戰也導致,民不聊生死傷無數,短短幾年就死去一成,不知道還能活多少?”
袁紹看完甄堯手稿,又留一時辰後,就離去。
沮授拿著手書,袁紹寫的手書:
“不買地、可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