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三國賢義 030、半卷紅旗臨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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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寶,五星紅旗迎風飄揚……唱!”
    楊九娘被甄寶煩得不耐煩了,就教他唱首前世的歌,被甄堯無意中聽到了。
    也被閻行聽到,兩位爺們就跟著哼,緬懷過往。
    夜幕下的篝火旁,兩位大人兩個娃喝唱……
    歌聲嘹亮回蕩在龍城,越來越多的人哼唱,有人唱著唱著流淚了,有人無聲地哭泣著……
    賈瑟五人走出龍屋,聽到歌聲之後,都駐足。
    劉協、甄豫、孫權及曹丕,竟然無師自通地豪邁放歌……
    賈瑟微笑聽著熟悉的戰歌,旋律比之仙樂更有力量,更能激發群體的鬥誌。
    蔡琰走了過來,輕挽著劉協的臂膀,柔聲念誦:
    “五星出東方,利中國,誅南羌,四夷服,單於降,與天無極。”
    “琦瑋並出,中國大昌,四夷服誅,南羌樂安定,與天無疆。”
    劉協掙開臂膀摟著她,喬葭也悄然走過來,邊哼著歌邊凝視甄豫,有幸遇到前世同誌。
    “阿瑟,這四位龍皇的前世,也來自那一座——盤古天。”
    “那座盤古天地,可真是玄妙啊……”
    甄宓摟著賈瑟的腰說。
    賈瑟一臉輕鬆地摟著她肩,聽到這首歌就徹底放心,有幸與同誌們並肩作戰。
    難怪四位龍皇,毫無稱王稱霸野心,看淡私利。
    反而更注重如何,讓族人過上富強日子。
    炎黃紅色血脈的傳承,竟然出現這座天地,賈瑟對【龍門】充滿信心,利益一時!信念永恒!
    龍城的月又大又圓,甄寶說話實誠,夜深了……
    【龍門】和【凰門】的聯合會,第一次會議定在子時五刻。
    練氣士開會與凡人的區別,對開會的時點非常講究,子時五刻是一天之始。
    這個時間節點,天地處於陰墜陽升,周而複始。
    龍為陽而凰為陰,龍凰會談適合在此時。
    這次會議與會者很多,【龍門】的人坐在左側,中間是一張玄冰長桌,【凰門】的坐在右側。
    所有座椅是玄冰椅,對練氣士來說,水為源。
    水是生命本源,玄冰是水之形。
    兩側各有九座玄冰椅。
    賈瑟坐在左側第五把冰座,
    右賈詡、甄堯、郭嘉、張牛角;
    左劉協、甄豫、孫權、曹丕。
    除夕血夜之後,【龍門】核心折損大半,就剩九人。
    【凰門】是後起之秀,新生的力量生機勃勃。
    甄宓坐在右側第五座,正對著賈瑟的冰座:
    左:姬漁、楊幕、蔡琰、喬葭;
    右:墨韻、紙鳶、喬蒹、甄薑。
    本來她的二哥甄儼,應該坐在甄薑,冰座上。
    甄儼是讀書人明事理,不肯落座還把甄薑推上位。
    他和其他三位妹妹坐後排,後排玄冰長條凳坐滿人,楊九娘、甄寶隻能抱著。
    【龍門】後排坐著,龍門的一眾護法將,人數很多:
    有呂布、褚燕、白雀、趙雲、馬超、閻行及龐德。
    龐德邊上是張郃、張繡、張遼、高順、周泰等人,孫權第一眼看到周泰,愕然一下就苦笑了。
    周泰是他親衛統領,加入【龍門】時間,比他早!
    若他不是龍皇,還被蒙在鼓裏。
    他敬畏聽著賈瑟發言:
    “諸位,工欲利其事則必先利其器,人欲立其事必先安其位,位不安、名不正、事不順。”
    眾人不由端坐,連楊九娘、甄寶倆娃,都坐筆挺。
    折桂花和伍美薇,緊抱著他們怕摔倒了。
    能參加這種級別會議,對倆娃兒意義重大,能奠定其元老級地位,他們清楚此事份量。
    賈恪正率領著【刹士】,冒著風雪巡邏——龍凰殿。
    連他們都沒機會落座,更不說在城牆上巡邏的人。
    賈瑟簡單地開了一下頭後,就安靜地坐在玄冰座上,聆聽甄宓在暢所欲言:
    “諸位,龍門從今日起,正式退出世俗事務,專注於戰。”
    “咱們皇門要肩負,一切俗事及保障軍需……”
    “以後不可能人這麽齊,天大地大事多人雜,我提議搭建一個部門,作為龍凰溝通橋梁。”
    “可!”……
    在一陣認同聲音中,【鵲橋會】成立了,理事有:
    曹丕任理事長,楊幕任秘書長。
    一個懂真理善於溝通。
    一個又能神龍見首不見尾,這是再合適不過的搭檔,甄家四姐妹擔任秘書。
    為了配合南拓,保障漢人移民渚島,還講道德。
    姬漁在會上提出,要跟隨孫權一起南下。
    眾人對此都表示讚同,隻有甄宓遺憾地說:
    “兩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好在肥水不流外人田。”
    “可憐沒酒搭子的我,以後要找誰喝?真煩人……”
    賈瑟哂笑一下望穹頂,龍凰殿的穹頂有九丈多高……
    眾人卻被甄宓的話逗樂嗬,楊幕笑得很開心很燦爛,姬漁笑得皮笑肉不笑。
    隻有她們倆人,知道這話有多虛情,有多假意。
    把賈瑟施為禁臠,容不得別的女人窺視。
    把聯誼會取名【鵲橋會】,隻有她們心裏知道,甄宓心裏危機感多重,對賈瑟多防微杜漸。
    賈瑟很想對甄宓說:
    “對自己信心點,你不賴!”
    “我不是隨便人,是值得你托付。”
    可他知道一旦說出口。
    他真會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甄宓會問他為啥說這話?是不是對二女有想法?
    ……
    然後疑心更重,接著就會沒完沒了,不得安寧。
    男人如賈瑟當懂,閉嘴才有和諧的生活。
    曹操也懂得閉嘴不談,和公伯寮沒啥可談,他一回到軍營就招來,曹豹、曹虎兩位族弟。
    作為虎豹騎的統領,他們執掌族兵,是臂膀。
    “二位兄弟,經年征戰靈體多創傷,我想把族長之位傳與曹丕。”
    “而後隨神醫華佗遊離河山,康養靈體創傷求道長生,不知你們有什麽建議?”
    曹豹看向曹虎,曹虎隻好苦笑地問:
    “瞞哥,能建議嗎?”
    曹操連忙搖頭說:
    “虎弟,一旦建議必會生亂子。”
    曹虎囧笑地看著堂哥,眼神裏隻剩下好笑,曹豹很識相地抱拳說:
    “瞞哥,你說了算,我沒意見。”
    “公子遲早要擔此任,早擔晚擔都擔,我擔著!”
    曹操欣慰點頭,還是曹豹實誠。
    虎豹兄弟走出軍帳後。
    公伯寮去而複返走進軍帳,他聲色俱厲地看著曹操,曹操微笑不言看著他。
    見識過龍城後,曹操很清楚有些人,啥也不是!
    隻要不被名利動,任何人無法羈絆自己。
    四目相對意誌對決後,公伯寮失去了氣力,知道曹操已非池中物,於是就改變了語氣:
    “曹公,你兒子曹丕若繼位,是否還會履行,曹魏約?”
    曹操哂笑一下決然說:
    “公伯長老,曹家和魏門之約是我定的。”
    “這件事由我而起由我而終,我丕兒以後的路要怎麽走,我隻會扶他不會攔他。”
    “誰敢攔他的路,我會拚了這條老命,玉石俱焚!”
    話說到這個份上,公伯寮知道多說無益。
    他很有禮地抱拳離去,與原來的趾氣高揚,簡直就像變了一個人,道不同亦各從其誌。
    他不能左右曹操了,那就體麵收場,好相見。
    他去求見曹丕,卻吃了閉門羹。
    他決定離開是非之地。
    可曹丕肚量比曹操小得多!在曹虎和曹豹的幫助下,在半路上偷襲公伯寮。
    把人抓住之後,直接帶回昆侖龍城,嚴刑拷問。
    公伯寮骨頭不硬,比嘴軟多了所以招了。
    該說的不該說都說了,最後該死就去死了,賈瑟全程陪他報父仇,報禁錮曹操地魂仇!
    也知道天真魏三門,打算再下一場,除夕雨。
    目標直指【凰門】的核心,大總領、小總領、大把總等等。
    他們衣袖衣領上鳳凰繡標,非常顯眼好認人好行刺,這些人死了俗世必亂。
    賈瑟清楚他們,錯看【凰門】小看甄宓,低看製度。
    【凰門】可不是【龍門】,有極其完備升遷製度。
    上死下頂、下死門人頂,【凰門】最不缺就是人,最缺是那些異士能人,不過都藏身敬老院。
    另外【凰門】的掌控力,細到十裏一亭,百裏地。
    刺客一冒出頭,敬業公就出刀。
    可哪有百日防賊之理。
    本來打算二月二龍抬頭時,發動對世外三門的征討,最終選擇先下手為強。
    在曹丕離開後,賈瑟就回了趟黑山,借客出征。
    張牛角想跟著去,卻被楊九娘拽著不放:
    “牛爹,瑟哥要帶人去打壞人,您好好打理好山寨,和伍舅媽多生點牛娃,我就當上放牛娃吖……”
    張牛角不爽地看著,賈瑟率黑山客,遠去了……
    “九娘,憑啥我練出來的刀客,要被瑟哥強征去討伐世外?”
    “牛爹,就憑你尊呼他瑟哥不叫瑟弟,你如果想在龍門混下去,那你就要聽老大的話。”
    張牛角撓撓頭,咧著嘴用力地點頭,九娘明理!
    天山山腳一片雲,黑色的雲、紅色的戰旗……
    戰旗是以紅色打底:
    中間繡著:鎏金鬥龍;
    上繡青黑墨字:龍戰於野;
    下繡黃黑紫字:其血玄黃。
    這不是為了裝門麵,這是龍皇封號——衍龍旗。
    以啥字作封號,就衍生啥龍旗。
    龍旗作用是群體增幅。
    龍皇若是處於統兵征戰時,一旦激活了封號龍術後,龍旗折射其一成玄妙。
    覆蓋龍皇麾下,使其與之共享龍術,同進同退。
    這就是龍皇封號,在群戰時展現的威力。
    封號可不僅僅是虛名,那些黑山客最清楚,他們感覺手中刀熟了,能更順手劈出一刀。
    他們感覺血在沸騰,如同饑渴野獸,想噬血。
    在鬥龍旗旗光映射下,他們向山上的鐵山峰飛躍。
    他們落雪無痕地一路飛躍,在半山腰遇到一群獵物,是十萬白玉劍士軍團!
    賈瑟一刀當先,潛走雪中拉出雪線,直線殺去……
    一萬黑山客拔刀,以逆襲之勢向上飛衝:
    刀劍交錯中血氣激蕩……
    刀似寒芒劍如電閃……
    刀芒如雪飛片片刀花……
    刀砍劍斷化為碎冰……
    寂寞的刀喧囂了山,呻吟、慘叫、哀嚎嚎,聲聲響……
    一把把劍斷了……
    一個個人死了……
    龍旗加持下的黑山客:
    一個個悍不畏死合道出刀,每一刀都在傾述著道語,刀樸實無華狂野無比……
    十萬白玉劍士,像雪花一樣融化著,又凝血花。
    在一朵朵血花中,賈瑟從深雪中衝天起。
    橫刀切入劍士軍團中,一刀直切第四護法,季影從隱身處被劈中,她的劍斷了、人飛了……
    她借巨力再次破虛,破碎虛空之間,騰挪閃……
    在幾個起落之間登頂,對觀戰的太上院長老們說:
    “他的氣力太強大不可力敵,再戰下去必然全軍覆沒,天門必須盡快轉移走!”
    她的話很幹脆,讓上百位夫將的臉,瞬間煞白。
    一個個如喪考妣,神情凝重地俯瞰山腰。
    季月冷著臉押著馬騰,從山門中緩緩走出,他是天門的一根稻草,樓蘭一戰時就知道:
    甄豫是位超限武夫,須以禦靈水法,以困之。
    她沒想到賈瑟,也是超限武夫。
    馬騰低垂著頭低聲說:
    “月兒,我陪你一起去北地冰原吧,涼州如今是漢人的土地,不是胡人的故國故土。”
    “就像你們當初,殺光涼州漢人野民,建城立國。”
    “如今漢人隻是來,重新奪回先祖的土地。”
    “這片土地不於屬胡人,胡人遊牧居無定所,你們隻是涼州的旅人,從來就不是它主人。”
    “啪”……
    一陣清脆的鞭笞聲,季月揮舞長鞭,狂抽他!
    抽碎馬騰身上羊皮襖,抽不碎馬騰那不改的癡心。
    馬騰曾經以男色誘惑季月,卻好似不知不覺愛上她,如癡如醉地離不開她。
    季月很有自信,她不怕所謂美男計,怕無美男。
    她愛看馬騰吃醋,她更愛折磨鐵骨漢子。
    尤其是馬騰挨了鞭後,一臉雲淡風輕無畏,讓她發自內心地喜歡,她是如此與眾不同!
    她從小挨鞭子長大,那顆愛人的心,已扭曲。
    明知馬騰身份,依舊要在一起。
    馬騰的心思有誰知道?
    在樓蘭城明明有機會回歸,他偏偏選擇跟著季月走,甄豫才隻是擊傷季月!
    一萬名黑山客,戰死一千多在山腰,殺敵十萬!
    賈瑟命就地休整,個個盤膝坐忘回氣力。
    死去的同袍被雪淹沒,唯有一把把刀立著,刀把上紅袖巾凍成旗,一麵麵小小的紅旗!
    戰鬥節奏非常重要,一打一衝到底,是扯淡!
    練氣士和凡人都是人,隻要是人總有力竭的時候。
    這想法流淌在天門長老中,他們紛紛扭頭看向季月,蠻夷從來不論資排輩。
    【天門】隻知門主,與【魏門】【真門】大不同,門主話事。
    所以三傑的謀策,才能夠得以僥幸成功。
    所以馬騰要留在天山,要緊緊跟隨著季月,避免這個瘋女人發瘋,下達更瘋狂的命令。
    無法阻止除夕血夜,是他最傷的痛,最深恨。
    他必須留下來,必須阻止季月,再次瘋狂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