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三國賢義 046、假作真時真亦假
字數:9629 加入書籤
“想知道孫權在哪兒嗎?”
妘苾衝著賈瑟發出尖叫聲,太刖槊離開木鹿王脖子,出現在妘苾的眉心前。
賈瑟很有信心,隻要對方撒一句謊,必死無疑。
哪怕對方有麵甲,靈體覆蓋著血脈武鎧。
刺主妮克絲不也如此,最終還是難逃一死,這位妘苾也不會例外,賈瑟靜靜聽她善言:
“認得賈瑟這個人嗎?孫權讓我幫他,帶封信。”
“請我務必去一趟涼州,找到他朋友賈瑟把信給他。”
“可我一回到世俗就走不開,安息帝國暴發兄弟倪牆,木鹿城也被殃及池魚。”
賈瑟突然問她:
“你激活的血脈武裝,是擺設嗎?”
“以武裝飛抵涼州,對你不是一件難事吧?”
妘苾不可置信地反問:
“將軍,你不知道涼州多大?你不知道涼州多少人?擁有賈瑟名字的人……”
賈瑟粗暴地打斷話:
“結果是你沒有,去找他!”
“結果是他親自,拿長槊指著你!”
“快把阿權的信給我吧!”
他眼睛盯著刹鐵二軍鏖戰,手中太刖槊在緩緩下壓,孫權進入世外是人為。
世外人的人為,故意製造時空褶皺,讓他迷航。
妘苾是個世外人,她能知道孫權不奇怪。
她能知道孫權意味著,在世外中地位頗高,孫權會讓她幫忙傳信,這件事還難辨真假。
妘苾小心從胸鎧中,取出一張牛皮,上有字:
“姐夫,我和小鯽魚目前很好,沒想到有機會加入妘門當……”
“有些世俗事你也該放手了,背靠大樹好乘涼快飛升,叛逆世外從來沒有好……”
“小鯽魚愛麻將,心煩就到處找人打,她有點沉……”
洋洋灑灑上萬字,分成三個段落講三事:
一是他現在處境很好,二勸賈瑟盡快飛升,三說麻將流行在世外,內容跟嘮家常一樣。
賈瑟一邊看一邊笑,還伸手把妘苾,扶起來。
並對賈恪下令,全軍撤退隱身。
不大的戰場傷亡很大。
鐵浮屠有將近一半人倒地,死多少活多少還不知道,好在刹士軍無人陣亡。
木鹿王沒起來,還躺在地上望著天,神情黯然。
戰力越強大的人,戰敗後本心就越脆弱。
妘苾站起身後跳起舞,生機綠芒隨著她舞,肉眼可見從地上冒出,鑽入那些傷兵靈體。
賈瑟知道這是祀術,以舞敬啟地氣,療傷病。
看來這位妘苾是女巫,與甄宓一樣都很擅長祭祀。
賈瑟安靜地站在她的附近,看著她在那裏翩翩起舞,看著大地生機在療傷……
念收武裝之後,妘苾美得不可方物,妖嬈動人。
脂沃膚潤體婀娜,感性魅惑眾生神魂顛。
扭蠻腰送胯挺胸翹臀,如一團火辣辣烈焰,春情四射洋溢著嫵媚,一見迷魂再見迷心
賈瑟不自在都扭頭,遠眺著夜幕下,綠洲草……
他看破孫權信的內涵:
我沒有背叛!小心她!
以上萬字來藏段藏頭,就為了說這八個字。
小心她的她就是指,在熱舞的妘苾,太誘人!
連賈瑟都扭頭,可見她的魅力。
孫權和賈瑟都是男人。
男人最理解男人的難忍處,賈瑟太了解便宜小舅子,才輕易看破藏頭八字。
孫權也太清楚,甄堯的五妹夫鳥樣,所以提醒。
連他妻子小鯽魚,都對賈瑟產生了顏控。
更不要說姬漁好閨蜜,麻將桌上的好搭子,比姬漁還顏控的妘苾,他為賈瑟感到擔心。
從羊皮卷萬字文裏,賈瑟略知一二,卻無謂。
他是男人又不是女人,隻要不動心、妘苾又能幹啥?
他覺得孫權有點小題大做,在【妘門】日子過得太安逸,才會鹹吃蘿卜淡操心!
不過總算放心,至少他們過得很好,華佗也是。
麻將會流行世外,華佗過得也不會太差。
妘苾救治完鐵浮屠後,香汗淋漓地走過來,一股濃烈的幽香彌漫,直擊得賈瑟很上頭。
他不動聲色挪兩步,以青草的清香,衝淡之。
以遠眺來抵禦,火辣辣的奔放。
妘苾靈體太有衝擊感!
一身青花霓裳被汗水濕透,綻放著凹凸有致的曲線,粉嫩冰肌抖動著欲火。
賈瑟若無其事,看著木鹿王在整軍,打掃戰場。
目測在這一仗中,鐵浮屠陣亡近三千人。
若不是刹士軍撤得早,該軍必然全軍覆沒,賈恪和刹士有這信心,賈瑟當然也有信心。
妘苾看得清清楚楚,心裏喜憂參半,嬌憨問:
“賈瑟,你麾下很像世外道兵,你在俗世如何能練出道兵?”
她還眨巴雙眸期許望賈瑟,看似一副天真浪漫模樣,掩飾非常犯忌的一問。
賈瑟不予計較,指著鐵浮屠反問她:
“你練的兵?”
“就連那位木鹿王,也是你教導出來的嗎?”
妘苾嬌憨地用力點頭,還很得意地對他說:
“護山力士的練兵紀要,在世外不算啥秘密。”
“隻要兵員選擇對了,就能夠練出來,不算難。”
“不過我留一手,沒有教導軍陣。”
“否則也不會遭此慘敗。”
“至少能與你麾下平分秋色,練氣士一旦建製成軍後,若演練軍陣就是道兵。”
“軍陣不傳世俗,是世外十八門約律,你不守律!”
妘苾叨嘮一大堆,就是為了將賈瑟一軍。
賈瑟懶得理這些廢話,開門見山地問對方:
“妘苾,你來世俗為何幫外族,不去中原幫助漢人?”
“難到東方八門子弟,忘記自己身份,投敵了?”
妘苾狠狠白了他一眼,懶得理賈瑟這些話裏套話。
二人就此話不投機半句多,一個舉頭望著夜空明月,一個低頭看著草尖露。
木鹿王阿達爾,整頓好鐵浮屠之後,走過來說:
“大祭司,陣亡三千零五人,可以進行安魂儀式了。”
忌憚地看來一眼賈瑟,他努力挺拔下靈體,轉身邁開大步往回走,但氣場似乎被閹割。
沒有在木鹿城頂時,那種睥睨四顧,霸道氣。
賈瑟低聲地說:
“他心境太脆弱!”
妘苾忿忿不平地站起。
突然伸出腿踹了賈瑟一腳,哼哼唧唧地走向鐵浮屠,然後隨手拿過一火把。
走到大柴堆旁,對安放柴上的屍體,念念有詞……
隨著一絲絲白光,從屍體中逸散升空後。
妘苾投擲火把進柴堆,在賈瑟詫異目光中,她雙手射出十道火焰,柴堆頃刻間被燃起……
她竟然能在星陸上,不受限施展出——禦火法!
賈瑟心有餘悸地看著,那熊熊燃燒的柴堆和妘苾。
妘苾又在柴堆前方跳大神,這次的舞蹈更加劇烈了,舞動的風助燃著柴堆……
鐵浮屠的將士,全都單膝跪地抱拳,作揖不止……
一股莫名神聖感,在那火堆旁油然而生。
熱舞的妘苾妖冶豔麗,但鐵浮屠將士眼裏,看不到一絲淫邪目光,個個都陷入虔誠中。
賈瑟突然覺得妘苾,不是一無是處,有點用!
若用得好的話,是股極強戰力!
不由地死死盯著她看……
內外十感極其敏銳的妘苾,被賈瑟盯得心裏很得意,也不由地越舞越妖冶……
她從姬漁那裏,獲悉賈瑟極致英俊,世外無敵!
作為一個超顏控,當然想看到賈瑟真容。
可賈瑟卻一直蒙著臉,不給她一點好臉色,被撓得心裏癢癢的她,就不斷地施展魅惑:
不管在敬啟祀術時,故意誇張舞動,顯姿色;
還是熱舞後帶著體香,假裝無意接近賈瑟胡扯淡;
又或是時刻暗中關注賈瑟,觀察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總之她無所不用其極!
鐵浮屠是金族,她哪會管對方死活,隻是炮灰!
炎黃族有句名言,即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她來世俗降臨在東歐,除了肩負刺情任務,還肩負培訓反抗勢力,阻止西方入侵中原。
她是炎黃妘姓子弟,血脈極其純粹,所以才:
隻教導練兵法,而不教導軍陣!
賈瑟不知道這些事情。
想當然地把她當成世外人,不但對她存著防範之心,還略微有一點鄙視她。
地靈曾告知過,【妘門】戰敗後的立場,捉摸不透。
除了遷居方壺島,還私自結交西方十門。
在炎洲幫十門種靈田,管理洲內炎黃族人,【妘門】名聲在東方八門,有點狼藉有點敵視。
尤其是瀛洲島【嬴門】,對【妘門】的做法,很敵視。
瀛洲島就毗鄰於南海,【妘門】似友似敵讓人很不安。
【妘門】結好西方世外十門後,得到的實惠是實實在在,妘姓族人能進出星陸。
也能在星陸中,一年隨意帶走萬人,幫忙種田。
炎黃族五行俱全,在世外是最好的靈農。
妘姓也因此漸漸富庶,族人都能吃飽喝足,其他七門卻過得拮據,產生敵視不足為怪。
不是念在同族份上,早把【妘門】趕出——方壺島。
賈瑟隻知其一,如何能知其二。
西方十門都琢磨不透。
最初以為【妘門】是在假投靠,真正目的是為刺情破壞,因此對【妘門】心存防範。
漸漸地就發現,他們種田是把好手,本分老實。
準時準數交田租,還把炎洲管得很安定。
不像其他洲時常起義,西方十門的門主們,為鎮壓九洲炎黃起義,搞得個個焦頭爛額。
他們也屠殺過幾次,可如果都殺了,誰種田?
西方世外人都不種田,都以被雇傭作戰換取供養。
何況西方人種出來的五穀,五行有缺哪裏算得靈米,吃起來讓人味同嚼蠟。
漸漸地又發現,進俗世的妘姓族人,循規蹈矩。
從來都不去中原,隻在西方地盤上行走。
還教導西方勢力種族,種田、畜牧、祭祀、演武……,從未蠱惑人心搞暴亂,所行老實!所為良善!
西方十門也漸漸地,放鬆對其警惕,任由之。
東方七門漸漸,也鄙夷敵視之。
這些是地靈告知的事。
龍凰聯會上對於【妘門】的事,並沒議論過什麽具體事,隻是有大概印象而已。
從妘苾的舉止,賈瑟漸漸看出端倪,有點不對!
按理說鐵浮屠軍,是她親自教導的精銳。
一次陣亡了三千多人,她至少會感到悲傷,可她臉上洋溢的媚態,就像一個懷春少女。
以賈瑟擁有的閱曆,如何看不出她,在誘惑……
對這種司空見慣的事,賈瑟自然不會太當一回事。
但對妘苾的立場起了疑心,覺得地靈應該是誤判了,【妘門】就是在行潛伏事!
為了印證想法,賈瑟沒有選擇離去,決定留下。
在木鹿住些時日,深入接觸妘苾了解之。
於是就有木鹿大清理,妘苾以獲神諭為名,號召木鹿城所有牧民,清理打掃這座城堡。
隻因為賈瑟說了句:
“我可能在這裏,待半月。”
妘苾為了見到,賈瑟的真麵目。
觀這架勢很鍥而不舍。
賈瑟為探出【妘門】的真麵目,有事沒事就找妘苾閑聊,自然要一起逛街賞月。
求凰台的甄宓,聽到賈瑟反常舉止,冷笑一句:
“紙鳶,我與他一起經曆,三生三世十裏桃花開。”
“他的鳥性我還不知道,跟我都能冷戰十年,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靠近妘苾必有所圖。”
紙鳶若無其事地說:
“宓姐,他們還牽過手,親過嘴。”
甄宓瞬間就激活武裝,極速踏空一路向西去木鹿……
紙鳶直接笑趴在求凰台頂,看著遠去的背影暗祈福,預祝賈瑟能渡過此劫。
賈瑟如果知道,紙鳶這麽報稟甄宓,必然暴起!
拿刀追殺睜眼瞎,明明是他被偷牽了手!
明明是他念收了麵甲,以真麵目換真麵目,與妘苾開誠布公談事,事後卻被妘苾偷親。
他從頭到尾都被動,從來沒對妘苾,主動過!
這個冤也太大,六月都能飛霜!
木鹿城今夜有雷暴雨!
甄宓一抵達城裏就遇妘苾,二女對峙的氣勢如雷暴,四目相對得滋滋作響……
賈瑟欲說還休,卻被甄宓怒瞪一眼,轉身離去。
他到現在還不懂,究竟發生了多大的事。
他到現在還不懂為啥,九世情愛堅定不移,會在這一刻突然崩塌,甄宓竟然不信任他!
那雙怒瞪的雙眸中,充斥莫大委屈,委屈啥!
賈瑟自問沒有背叛她,好幾次被灌醉都擒住心猿。
妘苾好幾次故意在沐浴時,派女仆去把他請進屋坐,他一聽到水聲就離去。
他不知道妘苾,到底看上了他什麽?不是容貌!
他可以斷定對方,不至於膚淺到那份上!
在互相揭開真麵目時,賈瑟看到妘苾眼裏,除了欣賞外沒有欲望,她為何要如此自賤?
探得妘族真實心跡,賈瑟本想今夜,回涼州。
妘苾毫無理由,莫名其妙癡纏,讓他十分忌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