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三國賢義 070、辨材須待七年期
字數:9406 加入書籤
龍凰二十一年春又回。
今年金微山的春風不送客,賈瑟和甄宓也沒空接待,專注在十二經樓試煉。
形勢雖很急迫,但依舊在第一重樓,淬經凝根。
如今的和平之城,配不上和平這兩個字。
顥野的戎族以一敵二,朱野蠻族、玄野胡族,雙方近三千億練氣士,在城外無休止鏖戰。
每日死傷不可計數,和平之城名存,實不存。
幾乎被三族夷為平地,隻剩一段段焦黑殘壁斷垣。
陣亡的將士多得多不勝數,無數遊魂藏身那些城牆,時有哀嚎悲鳴聲傳出……
外來的入侵者,一旦陣亡在異天地,很難投胎。
東征的胡蠻聯軍,以犁庭掃穴之勢拓展。
協同南地雪原的蠻族,一路橫掃南海渚島,如野草快速紮根島上,以奴役各族為樂業。
得隴望蜀渡海登陸,卻遭遇到阻擊,敗退回。
阻擊勢力有二:
一支是錦帆軍;
一支是交州各族聯軍。
能逃到交州的渚島練氣士,無一不是族群中的高手,或者隱世不出的高人。
交州聯合軍隊,數量之多超乎想象,二十多億!
戰力也超乎想象,多數練氣士是武夫階?
不知隱世高人在隱啥?到底是在閉門造車,還是與世無爭等機緣,劉協不想了解隱啥。
他率濯龍軍出征了,陳兵南嶺南部,戍邊界。
戲忠率領興化軍右軍,布防在益州西南邊陲群山。
州牧賈詡率興化中軍出征,翻越星陸至高西王母山,到天竺平原恒水東畔。
就地安營紮寨,驅逐河東的異族人,趕進恒水。
恒水泛紅如血河,好在水大一夜又清澈。
三十億殤諜紀元遺民,隨之遷移進駐東畔,修路挖渠建房厘田畝,看架勢也是要紮根。
不過比起渚島蠻族,紮根得更徹底,更深入。
沿河築起長城,名【告之凱旋】城。
取名的人是監造馬鈞。
他信誓旦旦說前世恒水河,是一條名告之凱旋界線,河東沃野本屬於漢人。
賈詡聽了之後,就不再跟馬鈞爭名,就此名之。
但賈瑟知道之後,大筆一揮定名【洗心城】!
賈詡為此來趟金微山,還送來百位試煉者,聽了賈瑟一席話之後,他才恍然大悟真意:
“詡叔,前世那座九地盤古,有三十六重天,是先天。”
“馬鈞前世在第一重天,他應該是降生在末法時代。”
“那個時代炎黃族再逢盛世,國勢崛起之勢銳不可擋,成功實現了偉大複興。”
“在複興過程中,構建和諧外圍環境,非常重要。”
“國強民富民自信,養精蓄銳才是硬道理。”
“那時有些人為了私利,在族內蠱惑仇恨論,對外狂言坐實威脅論,好在及時撥亂反正。”
“沒有龍凰二門應許,誰也不能亂談——對外事!”
“把馬鈞調回來,不可留在河東!”
“工匠該幹工匠的事情。”
“忘記本心就會做出格的事,本心蒙塵就會浮躁不安,讓他去敬老院洗心塵。”
“洗心城的法陣,請元龍皇親自刻陣,務必耐用。”
“顥野、朱野及玄野,三大世外之地齊入世。”
“三族投入千億級兵力,不是來星陸走過場,這一場混仗會很漫長,務必先固守以待機。”
“把劍養好磨鋒利點,不求快意亮劍,隻爭勝!”
賈詡站在洗心城俯瞰,恒水滾滾自西北向東南流……
賈瑟的話如水流聲在回蕩,身邊站的那位魁梧青年,聲音如雷動打破寧靜:
“叔祖,某願與兄弟們,率七千萬虎衛精銳,固守河西!”
賈詡扭頭看著他,難得慈祥微笑著數落:
“許褚,家主把你們兄弟姐妹,教導成萬夫莫敵將,再三叮囑才托付給我,是讓你們來磨礪的。”
“你是老大應當沉穩,怎可爭強好勝,當莽夫!”
“世外胡蠻聯軍,馬上就要到了。”
“借刀殺人難道不香嗎?”
“你看到西南天際線紅雲嗎?是殺戮產生的血氣凝雲,胡蠻一路東進一路殺。”
“恒水河的西畔,很快會血海飄香來,你著急啥?”
許家莊七兄二妹,個個天生增幅萬倍力。
許家莊在他們守護下,成為亂世桃源勝地,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七兄二妹以衣為名。
排行許褚、許袢、許裾、許袒、許襟、許襀,及許褘。
賈瑟途經譙國譙縣時,見其一門奇葩都收為弟子。
賈詡在建製天香侍時授意,八妹許袖、九妹許袂易服,改姓名賈紅袖、賈添香。
如此既是族女,又是賈瑟親傳弟子,身份純粹。
擔任天香侍首領,賈家人就不會有異議。
世家豪門的親衛統領,先決條件是自己人,其次要觀其行、察其言,最終才再優中選優。
姐妹身為賈瑟弟子,能夠脫穎而出,是必然!
任人唯親這詞,純屬嫉妒攻訐。
試問誰敢用不熟的人?
許褚七兄弟能夠統兵千萬,將士都是殤諜遺民精銳,都擁有一套虎衛靈武。
戰力冠軍諸軍,是精銳軍中的精銳,他們憑啥?
賈瑟的親傳弟子,就是他們的最大憑仗。
試問誰敢把如此精銳,隨便交給別人指揮?統領首重出身和忠誠,而不是能力和戰力。
呂布就算野心再大,卻很尊師重道,可信重。
蜀龍皇劉備很器重他,讓他總領天府四關的諸事。
除了其戰力還看賈瑟麵上,否則以他私自率部出關,早就殺一儆百正軍威。
任人唯賢這詞,是沒有標準的廢詞,孰賢?孰庸?
用人之重在德行,而德行之重在於忠義。
誰要是提啥任人唯賢,就是給自己抱不平,可講出這個詞的同時,誰就已經遠離賢能!
一方勢力欲成大事,心齊是排第一,餘者次!
悟人道、明事理,護本心、守忠義。
世上隻要是人都有才。
才疏學淺是相對某一方麵,屠夫比宰相擅長屠宰事,青女比才女更懂男人。
所謂知人善用,你要先知道這個人,不親咋知?
任人唯親是務實,是任人唯賢的大前提!
無親無靠談任人唯賢,把幹係族群的大事,托付給陌生的賢能人,這是何等荒謬的事!
萬一此人是個奸細,他越賢能幹練,禍越大!
譬如龍凰二門的凰主,都是甄宓親近後才去試煉。
?凰主素女就是取信甄宓,才有機會進入廊橋試煉,才得以飛升去白玉京。
左慈等四王者,若是與賈瑟不親近,哪會散功。
賈瑟哪裏會傳道論,允許進十二經樓試煉。
一人耗費一億枚靈石,不熟悉不親近憑啥?賈瑟和甄宓人間清醒,牢牢把控人事任免。
相比起浮財土地等,人盡其才是根,是核心。
有人就有一切,無人一切無用。
看著重樓廖廖百餘人。
甄宓感覺賈瑟盡幹無用事,一百多億枚靈石有沒了,好在她滴哥出手大氣。
龍凰二門如今,日子會過得很寬鬆,很有盼頭。
可就算再多靈石,這麽造必然坐吃山空。
未雨綢繆的甄宓很煩,賈瑟沒出一枚靈石,當然不會感到啥煩惱,一心一頭專注修行。
落日時昏一日修畢,賈瑟率眾出樓,登山巔。
晚風輕拂洗去一日辛,豐盛酒菜很快擺滿山野中。
左慈童淵王越李進四王者,湊在一起劃拳喝酒閑聊,其他試煉者有樣學樣。
甄宓上完尾菜,就跑到左慈那一桌,猜拳喝酒。
賈瑟洗淨鍋盆勺,擦了擦手緩步走過去。
邊踏晚風邊極目遠眺,西北天際紅霞漫天,一團團雲朵卷如戰鼓,神情不由凝重幾分。
甄宓起身給他讓座,小鳥依人依他,低聲說:
“該吃吃該喝喝,別擔心遠方事。”
“就算奉孝真吃了敗仗。”
“咱們現在也無法幫上啥忙,你都勸過我別杞人憂天,這句話我現在還給你。”
賈瑟不由笑了,寵溺地看她一眼後,就開喝了。
左慈四人才喝開,賈瑟甄宓加入很及時。
李進連輸三拳喝三碗,憋屈地對賈瑟抱怨:
“瑟哥,真是老而不死是為賊,左老猜拳太不守規!”
“明明該喊他「八匹馬」,卻偷藏小拇指,真賊啊。”
賈瑟立馬隻找他猜拳,難得遇到菜手怎麽能放過……
酒過多巡後天上月當空懸,除了左慈這一桌還在喝,其他的人都回樓休整。
人少可談正事,賈瑟指著西北方向,低沉地說:
“戎族生性如狐狸,一億精銳聖騎士東征。”
“暗中還派出一支偏師,取道坦義始羅方向,從西南方突襲藍氏城,屠城之後回旋西北。”
“駐紮在木鹿綠洲中,橫斷隔絕神山,至蔥嶺。”
“兩億聖騎士軍,一東一西包操。”
“東圍番兜城西困神山。”
“若非奉孝勘破對方伏兵計,率先一步向清華城求援,匯合黑山軍突襲解圍。”
“那神山元龍軍,一千多萬將士隻能,困守一隅。”
“山頂的炎黃聖城,上個月就已自顧不暇。”
“奉先率部潛出北關時,打草驚蛇引出強敵,炎黃城的副城主妘海,隻能率精銳去駐防。”
“奉先惹事、奉孝化解,一飲一啄莫非,有定數?”
錘王李進猛幹一碗酒,帶著微醺苦笑地對賈瑟說:
“瑟哥,呂布是你弟子我不好多說,但他有勇無謀並非帥才,何不讓他也回來試煉。”
其他三王不言,隻是默默地喝著酒,甄宓辯解:
“諸位,梅花香自苦寒來,人經一事方能長一智。”
“奉先勇猛之心非常人,敢以武仙階的修為,率狼騎兵出天府盆地,以身為餌引蛇出洞……”
賈瑟擺手示意甄宓,此事無需辯解,直接說:
“奉先是我弟子,也是天縱奇才。”
“以前幾乎無敵於中原。”
“讓他遇到事習慣以武止戈,不屑一顧以謀策去化事,雖有弊端卻貴在無畏。”
“駐防幽都城時,他得到一次很難得,磨礪機會。”
“據劉備派人來報,百萬狼騎戰損才千人。”
“麵對天狼族的武祖軍,也算得上全身而退,可見他智謀今非昔比,假以時日必建奇功。”
“鬥龍軍非萬戰不可,奉先還不夠格,不著急。”
左慈舉其起碗敬賈瑟,敬他堅守鬥龍軍立軍鐵律:
“諸位,呂布遲早會曆經萬戰餘生,阿瑟對他前路應有安排,隻要不作死必然不死。”
“老夫明日就能,完成外陽明倉廩經,終極淬煉。”
“同時溯化水靈根,就準備應戰真我幻像。”
童淵和王越隨即表態,願與左慈並肩前行,完成第一重【重樓】試煉,李進卻看向了賈瑟。
三王年丈厚積薄發,甘為試煉先登,是好事。
李進還嫩了點,卻也躍躍欲試。
他希望得到賈瑟首肯。
賈瑟對真我幻像頗為忌憚,畢竟十二經樓不太熟悉,每一步都很謹慎小心:
“諸位,這座十二經樓,真正的主人是甄安,還沒降生。”
“張雅給出的時間,孕胎應該需要七年期。”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我以為還是稍等下,等甄安降生後再晉升,砍柴不耽誤磨刀工。”
左慈卻一臉決然說:
“阿瑟,修途漫長且險,沒萬全。”
“有一次退縮就有下次,何況真我幻像是直指真我。”
“甄安降世能不能掌控此樓,我以為還是說不定的事,大道之上需有先行者。”
“老夫甘為人先,一鼓作氣突破重樓,步步先登!”
賈瑟神情凝重說:
“左老,這事不值得無謂犧牲!”
“真我幻像所具備戰力,是真我最極致表現,若沒有甄安掌控此樓,一旦殞落必死無疑。”
“稍安勿躁再多淬煉,或許還有玄妙,也難說。”
左慈長歎一聲,就幹下一碗酒。
賈瑟的謹慎不是怯弱。
麵對未知再謹慎也不為過,可這麽坐看天下風雲動,卻無能為力讓人頹廢。
甄宓看出眾人,心不甘鬱鬱不得誌,就笑著說:
“諸位,阿瑟就是這德性,不過登天路真的漫長。”
“這座先天完美的天地,分為【無極十天】、【太極九地】,咱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太極九地最底層。”
“大道漫長不爭朝夕,如何更好活著,是根本。”
“阿瑟是希望能與諸位,一起登上無極天看風雲動。”
賈瑟配合甄宓的話點點頭,他舉起一碗酒先幹為敬,四王自然幹盡碗中酒……
夜深人靜山幽,賈瑟甄宓回到洞房,甄宓低語:
“阿瑟,就算安姐降世了,不見得力保萬無一失。”
賈瑟冷笑一下反問她:
“宓兒,她為了黃金台、五城,寄靈體近五億個春秋,難道不該由她掌控?”
“此樓是件無主之寶,誰先登誰當主,懂了吧?”
甄宓乖巧點頭,也知道一些事,需要時間考量。
